谢三郎睁圆了眼睛,这么一修理,扬长避短,显优隐劣,看着就上升好几个档次。
“走吧,待会迟了,找不到好地方摆摊。”
沈明棠吃过苦,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过,懂这些门道。
还有便是谢裴之教她的。
两个人赶到早市,已经有几车卖水萝卜的,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他们只能站在边角里。
谢三郎很焦虑,前几次出摊,他都是最后卖掉,价钱还得压一半。
今日来得迟,被挤到一边,只怕也卖不到好价钱。
他看见买主把前边的两车萝卜买了,还有几个在其他卖主那儿挑拣,急得抓耳挠腮。
“大嫂,咱们这样能行吗?萝卜捯饬一下,都不能多收几日,别人瞧了,价钱压的更低,又得亏本。”谢三郎眼睛通红,快要哭出来了。
这钱是他借同窗的,再亏本,本钱凑不齐,还不上钱咋办?
沈明棠不了解市场,没敢轻举妄动。
看前面两车卖主与买主讨价还价,心里对水萝卜的价钱有了底。
“别怕,有我呢!”沈明棠拿起一个大萝卜,吆喝道:“萝卜赛梨,甜脆水灵,又不糠来又不辣,两捆萝卜三个大。”
嗓子脆,气力足,编的词儿又新鲜,立即引人注目。
一眼望见水灵灵,胖乎乎,脆生生的水萝卜。
来了不少买主。
初春的水萝卜口味最好,买主问了价钱,三文钱两斤,比别的两文钱一斤要便宜。
当场过称,掏了钱。
一会儿的功夫,一百来斤萝卜全都卖完。
“咱们扣掉本钱,净挣三十文钱呢!”谢三郎咧开嘴傻乐,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数,一边夸沈明棠:“大嫂,你可真厉害,下回我就照你说的做!”
“咱们不卖萝卜了。”沈明棠皱眉,三十文钱不够谢母一天药钱,“我们干点别的。”
谢三郎一怔,没回过神来,就被沈明棠拉着去当铺,典当几根金簪,换了五十多两银子。
“大嫂!”谢三郎吓傻了,结结巴巴道:“穷死莫典当……”
沈明棠打断谢三郎的话:“都穷死了,留着这些首饰,有什么用?”
谢三郎哑然。
沈明棠领着呆呆傻傻的谢三郎去租马车。
大周很重视军队,待遇相当不错。
按照官阶不同,每个季度分发的衣赐规格不一样。然后他们会叫母亲或者妻儿代领,卖掉补贴家用,光是这一点便能养活一家老小。
而这些衣赐政策不允许卖掉,他们都是偷偷的联系买家,因此能够比布庄买要低好几成的价钱。
上一辈子谢裴之大肆收购这种布,再转手卖出去,赚取其中的差价,得了第一桶金。
眼下三月初十,正是领衣赐的时候。
沈明棠与谢三郎穿进一条暗巷,里面或坐或站着一群妇人。
丝绦用各色布料编成绳子,系在腰间,买主看上了便会上前问价。
她是一张生面孔,一来便引人注目。
“我今日来,是和大家做个长久买卖。”沈明棠朝各位友善一笑,扫过众人的腰间,报出绫、绸、绵、罗等布料的价格,比他们卖的高一成。她看出大家的心动和迟疑,从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我只带这么多钱财,谁若卖给我,今后大家的布,我优先收。”
沈明棠给的价钱很实在,很多人心动,只是摸不准沈明棠是干什么的,还在观望。
胆儿大的取出布卖给沈明棠,得了银子。
毕竟这事儿冒险,如果有固定的人收,他们便利许多。
其他人见了纷纷出手,生怕慢一步,沈明棠没银子买布。
沈明棠收完布,让车夫去了绣楼,将布全搬进绣楼。
绣娘与顾客全都懵了,搞不明白沈明棠弄得哪一出。
谢三郎更不消说,被沈明棠的大手笔哐哐砸的晕头转向,没回过神呢。
东家惊动出面,一看沈明棠手里的布,顿时心中有数,直言道:“这种布我们不收,多低的价钱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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