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你见死不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的女儿还在牢里受苦,你凭什么得到幸福?”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透过音响远远传开来,尖利的声音听的人耳膜刺痛。
白苒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大嫂……。”
“你别叫我大嫂,我没你这样的妹妹,你这个贱人,你不救我的缃缃,那好啊,你就永远别想见到你儿子。”
“你要敢伤害熙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白苒大吼道,急的眼眶通红。
“别急。”宁清林轻轻拍着她的背,薄唇紧抿。
白熙就是她的命,顾春容要是敢伤害白熙一根汗毛,她绝对会让她死的很难看。
“妈妈……呜呜……妈妈救我唔唔……。”孩子的呼救声忽然变成闷哼声,被人忽然捂住了口鼻。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白苒一颗心揪扯着疼,忍不住泪如雨下。
“熙儿……。”
目光不经意在台下一扫,看到坐在第一排安静美丽的少女身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光静静望来,那目光深处,掠过一抹深深的嘲弄。
白苒“蹬蹬”后退一步,脸色刹那间苍白如纸。
她忽然想起不久前云涯说过的话,她说她一定会后悔,是啊,一切都让她猜中了,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为了白缃缃的事情,还没嫁到宁家就先欠了一堆人情,没想到她就是迟了几步没告诉顾春容,她就绑架了她儿子,就是因为她没救她的女儿……
白苒忽然觉得非常讽刺,她不是跟白家断绝关系了吗?不是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了吗?不是早就看透顾春容的真面目了吗?又为什么要去管白缃缃的闲事,她是生是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笑的血缘亲情,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云涯那些话的意思。
“顾春容……。”白苒大叫道:“你如果放了熙儿,我会让人去救白缃缃,她不会有事的,如果你敢伤害熙儿一根汗毛,我会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白缃缃。”
“你真的能救缃缃?”那道声音轻声问道,语气有些怀疑。
“当然,我早就托了朋友去问,白缃缃的案子还有转机,只要你放了熙儿,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顾春容犹豫了一下,忽然道:“不可能,你别骗我了,法院的判决已经下来了,她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她的一辈子都毁了,你别想再骗我,我女儿毁了,你儿子也别想好。”
这个疯子……
白苒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时,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背上,为她驱散心底的不安和动荡,扭头,是男人温和俊美的面容。
“别着急,熙儿会没事的。”他将她揽到身后,目光望向四周,镇定沉稳的声音透过话筒远远传开。
“苒苒没有骗你,她为了缃缃的案子几天都没有合眼,最后终于找到突破口,缃缃的案子你不是已经往最高人民法院申请二审了吗?要不然你以为这个已经定性的案子最高人民法院为什么要受理?你为什么不再多等几天,等最新的结果下来?你要相信法律的公正,只要缃缃没杀人,就问心无愧。”
顾春容等不了那么久了,她是被一审的判决吓到了,十年有期徒刑啊,这还是在考量到缃缃未成年的情况下量刑了,住十年牢出来,她的人生全都毁了,她的女儿毁了人生,她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白苒幸福,她忍受不了,所以她今天偷偷潜入酒店,终于让她找到机会……
听到宁清林的话,顾春容愣了愣,白苒已经找人了吗?缃缃还有救?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白熙忽然张口咬在她手背上,她一吃痛,猛然松了手,白熙跟条滑溜的泥鳅似得,一下子就钻了出去,顾春容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
她眼眸一厉,不能让他跑了,她今天已经做到这一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给绑架了,要不然白苒再不管缃缃了怎么办?
“你给我站住。”顾春容大叫一声脱下脚上的皮鞋就朝白熙砸去,砸在白熙的脑袋上,白熙身体本就不好,被砸的小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去,这时门忽然被人从外一脚踢开,一个穿着长风衣的女人破门而入,接住白熙即将倒在地上的小身子,飞起一脚就朝顾春容踹过来,踹的顾春容飞到墙壁上又狠狠的栽落在地上。
“哎呦哎呦”惨呼不已。
女人一头长发扎了个马尾,五官英气美艳,冷眸斜睨而来,鄙夷而不屑:“还是孩子的舅妈,连这种毒手都下的去,禽兽不如。”
“你……。”顾春容想说什么,但肚子疼的让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女人看着怀里的孩子,多么白净可爱,眸光不由得变得十分柔和。
白熙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阿姨,谢谢你救了我,你刚才真的好帅。”
女人温柔的笑了笑:“要叫姐姐。”
白熙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笑嘻嘻道:“对对,是姐姐,你还那么年轻,阿姨都给叫老了。”
“小嘴儿真甜。”宁子衿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忽然摸到一团温热,赶紧把手伸到眼前,看着手上刺眼的鲜血,“你受伤了?”
白熙呵呵笑了笑:“不疼啊,一点都不疼呢,姐姐别担心。”
都流血了还不疼?这孩子真是……宁子衿心疼的不行,抱着白熙就要转身离去,这时宁子洹从外边跑了进来。
“姐。”看到宁子衿,宁子洹讶然的挑了挑眉,随后笑了笑:“你来了。”
宁子衿把白熙塞他怀里:“这孩子脑袋砸了个口子,快带他去看看吧。”
“姐夫也来了,你不见他?”宁子洹问道。
宁子衿抿了抿唇:“他已经不是你姐夫了,别叫的那么亲热。”
宁子洹挑了挑眉:“姐,你不知道音响还开着呢吗?你刚才说的话,姐夫都听到了。”
宁子衿……
瞪了宁子洹一眼,二话不说就要离开,这时宁子洹怀里的白熙伸着小脑袋,拉住宁子衿的胳膊:“帅气姐姐,我以后还能再见你吗?”
宁子衿伸手摸了摸白熙的小脸,微笑道:“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当然会再见面。”
白熙忽然惊喜的瞪大双眼:“是哦,子洹哥哥叫你姐姐,那你也是我的姐姐啦,姐姐我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有新名字了,我叫宁子熙,和子洹哥哥的名字一听就是亲兄弟对不对?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笑容是那么天真纯澈。
宁子衿目光有些怀恋,笑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姐姐叫子衿,宁子衿。”
白熙拍着小手:“原来你就是子衿姐姐,我听子洹哥哥说过你哦,他说你很厉害,像母老虎一样……。”宁子洹忽然捂住他的嘴,拼命朝他挤眼睛,臭小子,卖人挺有一手呵。
宁子衿“噗哧”一声就笑了,“子洹,我是母老虎?嗯?”
宁子洹呵呵笑了笑:“童言无忌,姐你别当心……。”这话说的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不禁垂眸狠狠瞪了眼罪魁祸首,白熙朝他吐了吐舌头。
臭小子,找打。
“子熙,有时间姐姐在陪你玩儿,但现在真的不行,姐姐要先走了,拜拜。”话落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宁子洹垂眸看了眼白熙的脑袋,确实有个口子,侧眸看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女人,走过去把音响给关了,冷声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把这个人给我拖下去,先给我看好了,等婚礼结束后再发落。”
“是。”黑衣人走过来就要架起顾春容,顾春容常年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被踹的到现在都有些头懵,刚被人架起来就尖声道:“别碰我。”
但黑衣人哪儿会顾忌她的感受。
这时白苒提着婚纱跑进来,看到白熙立刻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一把将白熙报到怀里,紧紧的抱着:“熙儿,你差点吓死我。”
宁清林跟在后边走了进来,把母子两人搂到怀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白熙抱着白苒的脖子,眼眶有些红,到妈妈怀里才知道害怕了,瘪着嘴,默默的淌泪:“妈妈……。”
宁子洹在一边说道:“四婶,小熙除了头上磕破了一点,其他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白苒看到白熙头上沁血的伤口,心疼的不得了,简直杀了顾春容的心都有。
她把白熙递给宁清林,扭头看向被黑衣人架起来的顾春容,三两步走过去,“啪”一巴掌扇在顾春容脸上,顾春容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清醒了,看到打的她是白苒,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敢打我?”
白苒冷笑道:“我打的就是你,顾春容,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我为了你女儿的事情忙前忙后,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绑架我儿子威胁我,你可真能耐啊,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白缃缃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你今天涉嫌绑架我儿子,你也别想善了,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顾春容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看到白苒转身要走,慌忙叫道:“苒苒,我知道错了,是我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求你就原谅我吧,只要你能救缃缃,你让我现在去坐牢我都愿意……。”
顾春容是个好母亲,这点毋容置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熙儿来威胁她,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她也是母亲,她理解顾春容,但不代表她就要原谅她,云涯说的对,她不能再心软了,这种血缘亲情,不要也罢。
白苒不再管顾春容的大吼大叫,和宁清林一起走了出去。
宁子洹双手插兜,瞟了眼顾春容,嘲讽的勾了勾唇,慢悠悠走了出去。
宁清华本来就对白苒不满,她娘家没来一个人不说,竟然还来闹事,简直了,他现在对白苒是一千一万个不满意,这个弟弟,有貌有才,脑子被驴给踢了才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再不满,这婚礼还要继续。
云涯看着重新走进来的白苒和宁清林,包扎过的白熙走在两人中间,小脸上洋溢着幸福又可爱的笑容,看的人心都软了。
宁子洹坐在她身边,扭头对她笑道:“等着急了吗?”
云涯摇头,看着两人站在高台上,互相交换戒指,勾了勾唇:“宁教授和白阿姨,会幸福的吧。”
宁子洹挑了挑眉:“那当然,我四叔那可是千年难遇的绝世好男人,四婶儿嫁给他,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当然,我宁家的人,骨子里都是痴情种,你不妨也考虑考虑我?”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话落目光期待的望着云涯。
“这话说的你自己都不嫌害臊吗?从刚才起,你大伯和你爸的目光时不时往我身上瞟,意味十分明显。”
宁子洹扭头,看了眼坐在斜后方的宁清华和宁清欢,目光如果能杀人,两人现在估计已经千疮百孔了。
宁清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宁子洹冷声道:“这俩奇葩是异类,我跟他们可不一样。”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是你爸亲生的,我有理由相信,你遗传了你爸的某些特质。”云涯漫不经心的说道。
宁子洹眉眼沉了沉:“我跟我爸不一样,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拒绝的非常干脆直接。
宁子洹轻哼一声:“总是这一招,听的耳朵都腻了。”反正也没结婚,男朋友又怎样?
就算结婚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他不在乎。
云涯勾唇笑了笑,不置可否。
子洹很单纯,在感情上尤为凸出,喜欢就直接告白,他前世已经说过不下百回要追求她,每每被拒绝,每每锲而不舍。
以后如果他遇上了真正喜欢的姑娘,就会明白,他对自己不是喜欢,而只是一种单纯的依恋罢了……
——
宁子衿裹紧风衣,快步走出酒店。
“衿衿。”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宁子衿脚步顿了顿,下一秒大步离开。
“宁子衿,你给我站住。”那人三两步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硬的掰过她的肩膀:“你跑什么跑?”
“你松手。”宁子衿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垂着脑袋盯着脚尖:“叶枫,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离婚,想离开你,你答应吗?”宁子衿冷笑着抬眸,看着那张依旧俊美却憔悴的面容,心脏猛然刺痛了一下,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破绽,依旧是那般冷艳。
“别闹了行吗?”叶枫想要抱她,宁子衿一把推开他,“谁跟你闹了?叶枫,网上铺天盖地都是黑我的,你绿帽子戴的挺爽是吧,我告诉你,我忘不了我的初恋,我要回头找他,我厌倦你了,厌倦你妈了,厌倦你那个恶心的家庭了,你要真爱我你就放我走。”说出这些话,宁子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却拼命挺着不让自己倒下。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会信你?衿衿,你太不了解你自己,也太不了解我了。”叶枫走过去强硬的把她抱在怀里,宁子衿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脱开,叶枫双臂收的死紧:“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
宁子衿不再动了,这个怀抱太过熟悉太过温暖,似乎躲在他怀里,就能为她遮蔽去所有的狂风暴雨,然而她知道,在这一方温暖之外,是怎样残酷无情的现实,自欺欺人只能让她陷的越来越深。
“叶枫,没有孩子,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来自家庭和你母亲的压力,让我无法支撑着和你一起走下去了,对不起,是我做了逃兵,你放我走吧。”
“说来说去就是为了孩子,那好,那我今天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昨天已经去做了绝育手术,你不孕,我不育,咱俩刚好天生一对。”说着从兜里拿出医院的单子递给她。
宁子衿看着单子,手都在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枫,朝他吼道:“你疯了你。”哭着捶打着他:“你爸妈知道一定会恨透我了,你怎么这么傻。”
叶枫一把抓住她的手,黑沉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人活着有很多责任,但我唯一想负责的人就是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只想要你,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我没办法了,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
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
宁子衿哭的泪眼朦胧,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叶枫一把抱住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国,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叶枫,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不跟我商量就做了绝育手术,你怎么这么傻……。”
叶枫苦涩一笑:“我也觉得我很傻,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但是怎么办?除了你,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女人能让我牵肠挂肚了。”
宁子衿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走,这动作太突然,叶枫还没反映过来,宁子衿就穿过车来车往的马路,其惊险程度看的他紧张不已,他刚想要追过去,一辆大卡车驶过来,等他再看过去,宁子衿站在路边,朝这边大叫道:“叶枫,你这个傻子。”
话落钻进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车子一溜烟跑了。
叶枫气的狠狠跺脚,还是让她给溜了。
宁子衿坐在车里,哭的泪眼朦胧,司机大哥问道:“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机场。”
哭的越来越大声了,生怕人哭昏过去,司机就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失恋了?”有些女人失恋了就要死要活的,他开出租遇上过不少。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宁子衿吼道。
别说,她一凶起来那宁爷的气场全开,还蛮吓人的,司机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搭话。
宁子衿越哭越凶,眼泪糊了满脸,妆都花完了,一边哭一边骂着叶枫。
——
婚礼结束后,就是宴席,云涯跟宁子洹坐在一桌,两人刚坐下,一个黑长直穿着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十分清纯的美女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坐在宁子洹左右边的位置,扭头对他笑道:“宁少爷,好巧,我能坐在这里吗?”
宁子洹看都没看她一眼:“滚。”
女孩委屈的瘪了瘪嘴,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坐在他右手边的少女,注意到宁子洹竟然给她倒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这位是纪小姐吗?比照片上看着漂亮多了。”女孩由衷的赞美。
云涯微笑道:“谢谢。”态度不冷不淡,优雅矜持。
黄月笑了笑,袖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拳头。
难道宁子洹喜欢纪云涯?纪云涯那么漂亮,不论在哪儿都像公主一样耀眼,宁子洹喜欢她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心脏就像被针给扎了一下似得,又嫉妒又不甘,但她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宁子洹语气冷的结冰,给云涯倒了茶之后,给云渺的茶杯也满上,如果忽略他说出口的话,看起来就是个贴心又细腻的少年。
黄月暗暗皱了皱眉,眼角瞥到走过来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委屈。
“子洹,你怎么说话呢?小月多好的一个姑娘,说话这么难听。”宁清欢走过来说道。
宁子洹冷呵一声:“你觉得好,就得所有人都觉得好?谁给你的脸?赶紧带着人滚蛋,看着就烦。”
“你……。”宁清欢气的想打人,扬起的手最终无奈的落下,这个儿子他还真没能耐打,目光看向坐在宁子洹身边始终安静优雅的少女身上,微微眯起眼睛。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宁子洹眼底骤然掠过一抹杀机,眼神淡淡的瞟了眼宁清欢,那眼中的警告和杀机让宁清欢猛然激灵了一下,所有的旖旎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儿子,简直了,就是老天派来讨债的。
但他在这个儿子面前就是个怂包,转身就走了。
黄月没想到宁清欢这么没用,宁子洹压根就不吃他那一套,不由得气闷的很。
宁子洹忽然站了起来,一脚踹上黄月的椅子,黄月被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裙子走光了,吸引来众多男人的目光。
黄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捂着裙子爬起来,还没站稳,就看到宁子洹又稳当当的坐了下去:“我话只说一遍,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滚吧。”
黄月咬着唇,捂着脸,落荒而逃。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但没人敢说什么,宁子洹的狠辣和张扬人尽皆知,比宁子衿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云涯叹息道。
宁子洹轻哼一声:“她配吗?”
话落扭头看了眼云涯:“那老头……我回去就废了他。”语气满是阴戾。
“他是你爸。”云涯淡淡道。
“死性不改,必须得给他一点教训。”
云涯对此不置可否,子洹骨子里就有一种血性,像狼一样天生残暴,但是他又跟狼一样护短,被他认定为保护的人,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去保护,但是被他认定为敌人的人,他也会不惜一切手段去打击。
迷人的矛盾。
云渺偷偷拉了拉云涯的袖子,想上厕所。
云涯笑道:“我带你去。”
宁子洹站了起来:“还是我带他去吧,你留下来好好吃饭,怎么,你还怕我把你哥弄丢?”
云渺却自动站到云涯身后,意味十分明显,除了云涯,谁都不行。
宁子洹偷偷翻了个白眼,云涯这个哥哥,傻了吧唧的,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还是算了吧,渺渺不习惯和生人接触。”话落拉着云渺的手,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朝卫生间走去。
云涯等在男厕外,看着云渺亲自走进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纪小姐果然风采照人,比你母亲当年还要更胜一筹呢。”一道黏糊糊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云涯眯了眯眼,将手机放到包里,转身看向来人,微笑道:“宁伯伯好。”
面前的男人,五六十的年龄,一身灰色西装,五官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虽然现在老了,可还是帅大叔一枚,当然,如果忽略了那双淫邪的目光的话。
此刻那双眼睛色迷迷的在云涯脸上打转,看得人十分不舒服。
云涯握了握拳,目光瞟了眼四周,这人要真敢下手,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怪不得把我家小侄子笼络住,这容貌还真不是吹的,够漂亮……。”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云涯走来,伸手就朝云涯肩膀落去。
云涯眼眸一眯,敏捷的闪身,避开咸猪手,声音夹杂着透骨的冷意:“宁先生请自重。”
也不叫伯伯了,直接叫上了先生。
这丫贱的,竟然敢打她的主意,还不分场合的就要动手,这男人也真是没谁了。
“自重?自什么重?这小腰扭的,来让伯伯好好疼爱疼爱,绝对比宁子洹更……。”一脚踹上他后心,宁清华整个人忽然就朝前栽去,云涯一闪身,宁清华头磕在墙壁上,疼的他“哎呦哎呦”叫唤起来。
宁子洹一把将云涯拉到身后,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番,云涯对他摇摇头:“我没事。”
宁子洹咬了咬牙:“对不起。”话落就朝宁清华扑去,骑在他身上拳头劈头盖脸的落下来。
“你tm找死……。”
接着,就是宁清华的惨叫声。
“我是你大伯……你给我住手……。”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宁子洹越想越气,宁清华和宁清欢真不愧是亲兄弟,一样的龌龊猥琐,以前玩的浪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云涯头上,他绝对容忍不了。
紧接着宁清华的惨叫声一跌声的响起。
云涯冷眼看着,垂眸轻笑了一声。
宁清华年纪大了,受不了宁子洹这么揍,没几下就晕了,宁子洹尤不解恨,又狠狠踹了几脚:“你给我等着,不弄死你我决不罢休。”
宁子洹这回是真的气狠了,要不是他不放心跟上来,云涯真被这老不死的给欺负了,他非得呕死。
偷偷看了眼云涯,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云涯……你……你别生气,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
“他是你大伯,也是子衿姐姐的亲生父亲,你能怎么做?”云涯好笑的问道。
“那又怎样,就是天王老子,欺负了你我也照揍不误。”少年眸光凛冽又漆黑。
云渺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宁清华,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云涯走过去拉住他的手。
“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等两人走后,宁子洹解下宁清华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提着衣领就把人提进了卫生间,摁着他的脑袋就把人往马桶里摁去,宁清华呛了水,双手双脚不住踢腾,然而宁子洹强力控制着他的四肢,直把宁清华呛得出气多进气少才把他的脑袋从马桶里提起来。
一呼吸到空气,宁清华大口大口的喘息。
“大伯,你这次做的过分了。”宁子洹趴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那声音有些温柔,然而字里行间夹杂着的冷酷让宁清华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子……子洹……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大伯……。”
宁子洹冷冷勾了勾唇,他连亲爹都不在乎,你个大伯算哪儿根葱?话落揪着他的头发,再一次猛然把他摁到水里,咕咚咕咚,马桶水全都灌进他嘴里。
“好好洗洗你的嘴,再出来恶心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话落松了手,从兜里掏出纸巾,仔细的擦了擦手,把纸巾扔宁清华身上,转身离开。
回到席间,他依旧跟云涯谈笑风生,云涯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选择性遗忘,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开心的样子。
实则还是有些印象到她的心情,但她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情绪,也就宁子洹细心,察觉到她的变化,心底的戾气越来越重。
婚宴结束后,宾客也都散了七七八八,云涯正想要离开,已经换了件大红绣花旗袍的白苒走了过来:“云涯。”
她脸上喜忧参半,“我想跟你谈谈。”
云涯安抚性的拍了拍云渺的手,麻烦宁子洹看着他,这才跟着白苒去了楼上的套间,这里是白苒换衣服休息的地方,地上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屋子显得非常乱。
“今天让你看笑话了。”话落深深叹了口气。
云涯勾了勾唇:“白阿姨今天很漂亮,尤其是这件大红的旗袍,把你自身的优点全都凸显了出来。”
白苒正跟她说着别的问题,云涯忽然扯起了她身上的衣服,白苒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云涯,你说的对,有些人就是不能心软,我今天算是深刻领悟到了,所幸熙儿没事。”白苒现在想来依旧有些后怕,心底也把顾春容给恨透了。
“用你儿子的血泪得来的教训,果然够深刻。”云涯嘲讽的勾了勾唇,“所以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为白缃缃立证清白?然后把我送进监狱?”
白苒噎了噎,“云涯,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你选择救白缃缃的时候,就已经把我推上了绝路,也是,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想救你的亲侄女也是理所应当。”
“云涯,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到缃缃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看到她含冤入狱,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但我绝对不会把你的事情捅出去……。”
“你就算说出去也没关系,有证据吗?有人相信吗?”云涯勾了勾唇,“你最好现在就去警察局检举我,让警察把我抓走,你看他们能不能在我身上发现一丁点线索,哦我忘了,你找的简俊杰是个蛮厉害的人物,说不定能发现我呢?”
“不……不会的,云涯我不会让你受到质疑的。”
云涯笑了笑,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用透明袋子裹起来的药用注射西林瓶,“这个,就是证据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筒箭毒碱,你把它亲手放到白缃缃的房间里,我就相信你。”
白苒看着那药瓶,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她不救白缃缃是一回事,但让她亲手去害缃缃……
“怎么?舍不得了吗?那就别说大话。”云涯冷笑着把瓶子收起来。
白苒一把夺过云涯手里的药瓶,“谁说我舍不得?顾春容那个贱人,敢绑架我儿子,我就让她女儿把牢底坐穿。”这一切都是顾春容咎由自取,白缃缃也是活该,谁让她主动招惹上云涯……
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什么狗屁亲情,都tm见鬼去吧,什么都没有她儿子的命重要,而且她白苒向来是以牙还牙的性子,顾春容这是你自找的。
“白阿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药瓶该放到什么地方,才能让二次搜查的检察官合理的相信。”云涯提醒道。
白苒心一抽,忽然觉得手里的药瓶有些烫手。
云涯走过去给白苒整了整衣领,神态十分温柔,“白阿姨,人一生会面对很多人,你要知道什么人值得你维护,什么人配得上你的善心,而那些不值得的人,配不上的人,就像你喝过的水,带着你身体里的垃圾一起变成了尿液排出你的身体,难道你还会对自己的尿有留恋?”
很粗俗的比喻,却相当妥帖。
“白阿姨,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我不想让你难过,新娘,应该开开心心的,以后也要一直幸福下去,你还有宁教授,还有小熙弟弟,只有他们,才是你最该心软的人。”
白苒看着面前的女孩:“你救那个老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云涯勾唇笑了笑:“当时有电视台的直播啊,能美化形象的机会,千载难逢呢。”
“你撒谎。”白苒目光紧紧盯着她:“那个视频我看了不下百遍,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是豁出了命去救人。”
云涯嘲弄的瞟了她一眼:“刨根问底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救了她,我也得到了好处,两相对等,很划算。”
白苒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她:“你太可怕了。”
天使与恶魔并存于一个身体,这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灵魂?
云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白苒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不会让白缃缃的事情牵扯到你身上来。”
云涯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快过去,因为那个简俊杰,她看过他的简历,估计有一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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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慈与尉迟厉第一次见面,二话不说先滚了床单!
次日评价,“嗯,长相不错,身材不错,活也不错!”
尉迟厉噙着一抹迷人的邪笑,“你也让我很满意,既然是你的初夜,我可以免费服务不用付钱。”
“我觉得钱货两清的关系更好!”话音落下人潇洒离开!
片段
真心话大冒险,白莲花拿着麦克询问,“既然你都有未婚夫,为何还死缠着尉迟厉不放?”
顾秋慈淡淡一笑,“就算我有未婚夫又如何?既有钱又有颜的男人,我为什么要丢给别人?更何况他还能让我夜夜**,不用付钱!”
进门的尉迟厉嘴角一抽,谁又招惹他的宝贝丫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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