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安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方对峙的场景。
从店里小二口中得知,有人对程桑动手,他是一路提心吊胆跑着过来的。
长青还比他早到一会儿,只是因为对面护卫人数众多,暂时没好动手。
见到沈洵安,长青请示。
“公子?”
那双往日清亮澄澈的星眸一沉,微扬的眼尾杀气四溢。
“抓,有人反抗,杀!”
得了指示,长青明了,腰间长剑一拔,顿时迎了上去。
仗势欺人的女子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手中抓着的玉碟一松,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你们想干什么?”
沈洵安自然不会回答她,快走两步将程桑拉到了身前,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确认她身上一丁点伤口都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你先在一旁呆着,我让烟霞陪着你。”
程桑正想说不用,他已经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了,她只好顺从接受。
随后,沈洵安又向舒涵道了谢。
来时舒涵护着程桑的场景,他看在眼里。
“不必言谢,我们也算得上是半个同伴。”
习惯了沈洵安老是盯着他,不给他好脸,突然正经的道谢,让舒涵很不适应,但心里对沈洵安的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沈洵安微微颔首,将视线转回了店门口的战斗。
就在他简单说话间,长青已经跟对方五六个人打做一团。
对方那几个护卫,也不是样子货,长的五大三粗不说,手上也会点真功夫,佩刀佩剑舞的虎虎生风,武力不俗。
但遇上长青,就有点使不上力了。
长青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护卫,他和尚青是沈洵安身边能力和武力最高的两人,真要用个职位来称呼他们,不如说暗卫更为合适,眼下只是对付些普通货色,他一人一剑足以。
若是单纯的武力值高,那还不吓人,偏偏长青得了沈洵安的吩咐,对于敢反抗的护卫,下的全是死手。
当趾高气昂,以为六打一一定会赢,最后能逼着桑域阁服软的女子,眼睁睁看着一个护卫脖颈被割开,倒塌在地,而她也被滚烫的鲜血喷溅了一身时。
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住,双眼慢慢睁大,浑身颤抖不止。
“你……”
嘭咚——
又是一个被刺穿心脏倒地的。
女子吓的一抖,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尖叫出声。
“杀……杀……杀人啦!救命!”
还活着的几个护卫也懵了。
主家只是给他们发月钱,请他们保护两位小姐,什么时候保护还要搭上命了?
钱有命重要?
被长青的狠戾吓住,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动也不敢动,连忙扔下了手里的佩刀佩剑,生怕自己扔慢一点,下一个被砍死的就是自己。
见几人吓破了胆,长青收了剑,一把抓住浑身颤抖瘫软在地的女子,将人扔回了沈洵安面前。
“公子。”
沈洵安嗯了声,拧眉盯着地上的女人。
他记不住这人的脸,也认不出她身上的穿着,必定不是他熟识的人氏。
“想活命?”
被沈洵安询问,女子吓的半死,眼前这个公子面如冠玉,是个神仙般俊朗风逸的人物,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却跟魔鬼无异。
她没有受到皮囊的诱惑,强忍着颤抖的身子说道。
“自然……想,但你绝对……不敢杀我,我……我是唐家的小姐!”
唐家二字,给了她底气,说话也顺畅不少。
“你杀我就是跟唐家结仇,你不会这样做的。”
沈洵安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唐家?”
临州城的世家,没有姓唐的。
他看向长青,目露询问。
长青道,“公子,应该是富丽城的唐家。”
女子一听,连忙附和,“对,我就是富丽城唐家的小姐,那是我妹妹,我们姐妹二人在家中最为受宠,你最好老老实实放了我们!”
沈洵安挑了挑眉,没理会女子的叫嚣,嘱咐长青。
“把人绑起来,送回富丽城唐家,告诉唐家家主,两位在我们店里损坏了价值一百万两的东西,请唐家早些补上。”
他前面说把人绑起来的时候,女子还吓的抖了一抖,当听到送回富丽城唐家,她又变成了得意。
嘴上说的再狠又如何?
还不是要老老实实把她们送回去,唐家,你得罪的起么?
只是这抹得意在听见一百万两四个字的时候,彻底变成了歇斯底里。
“你胡说!我就砸碎了两个碟子!”
什么碟子这么贵?
沈洵安淡淡勾唇,“一个碟子五十万两,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你混蛋!你这是勒索!”
沈洵安不理她,手一挥,“带走。”
“是。”
长青毫不怜香惜玉的抓着她脖颈将人带走了,她那个年纪略小的妹妹遭遇反而好一些,至少是提衣领。
被保护的两个主子被抓,几个投降的护卫对视一眼,垂头顺耳的便想要跑。
“等等。”
沈洵安叫住他们。
几个连忙停住,面色惊恐,一动也不敢动。
“把这两人带上,带回雇佣你们的主家,刚刚这里发生的事,也可以一并告诉主事人,滚吧。”
“是是是。”
几人不敢迟疑,更不敢多问,手忙脚乱的抬起死去的两个护卫,一溜烟的跑远了。
至此,店里终于安静下来。
春生带着小二们打扫着地上的碎片和血迹,沈洵安送走了舒涵,随后,才和程桑回归沈府。
路上,沈洵安一直抱着程桑,心有余悸。
“下次再遇见这种事,不要自己上,喊人赶出去就是了。”
“我知道。”
程桑也有些后怕,她早已习惯沈家在临州城的威名,怎么也不曾想到,有人敢在沈家的店铺里行凶。
沈洵安还是不放心,“你身边的人还是太少了,玉萝和烟霞、烟雨都不懂武功,容易被人钻空子。
过两天我送两个人到你身边,你时时刻刻带着。”
不用说都知道,新送来的两个人,绝对是武力超群的类型。
程桑一愣,“不用了吧?”
“用,你必须带。”
今天是运气好,舒涵正好在那,为她挡了一场灾,下次还会有这样的好运吗?
沈洵安不敢肯定,唯有她身边有能护住她的人,他才能放心。
深沉的眸子,满是固执,程桑将他的眼神收入眼底,微微叹气没再拒绝。
“好吧。”
说到武力,她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不禁问道。
“对了,富丽城的势力,怎么也到临州城来了?”
她之前一直很纳闷,好端端的,怎么有人敢在桑域阁闹事嚣张,现在才明白,合着那位唐家小姐,压根就不是临州城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桑域阁的特殊。
说起这个,沈洵安眉宇间也染上了愁色。
“最近来临州城的势力有些多,我会派尚青去查一查缘由。”
月息城的人过来,说对桑域阁的花卉感兴趣,他勉强信了,现在又来了个富丽城,甚至连借口都没找,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嗯。”
程桑也有危机感,“桑域阁最近的生意也算不上好,要不然趁着这个机会,暂时关店一段时间?”
她总觉得,这些势力都是冲着桑域阁来的。
“不必,桑域阁还没重要到这个程度,再者,如果他们真的对桑域阁有想法,关店也阻止不了他们的谋算。”
“这倒也是。”
没有别的办法,程桑只好止了关店的心思,但唐家闹事的事,到底破坏了她的心情,就连明日与舒涵的讨教,都没能让她恢复。
次日,长青被沈洵安扔来保护程桑,他和烟霞两人跟着程桑去了桑域阁。
沈洵安则是带着尚青出了府,去找一个有些日子没见到人。
城主府。
关立扬兄弟接待了沈洵安。
“不是吧,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们这?”
关立鸣窝在花园里的太师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眼也不睁的问道,语气有那么点讨嫌。
“立鸣!”
一旁的关立扬呵斥了弟弟一句,心知他是气恼沈洵安回来这么久都没来看他,一时有些无奈,为对面的沈洵安倒了杯茶,这才问道。
“洵安,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自从沈家从京城回来后,除了派人送上了礼物之外,人就一直没来过,唯一的一次跟谢舟等人的聚会,他们兄弟俩还因为有事没赶上。
他很清楚,沈洵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洵安瞥了关立鸣一眼,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问道。
“最近临州城是怎么回事?外来势力怎么越来越多了?”
沈家虽是临州城最鼎盛的势力,但真正掌握这座城池的,还是城主府,所以,关家肯定知道。
“我就猜到你要问这个。”
关立扬叹了口气,最近城里因为势力繁多,造成了不少摩擦,他也为这事烦着呢。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爹说,可能跟明年的皇商竞争有关,反正附近的城池都跟闻见血腥味的鬣狗似的,一个个都过来了。”
忙着晒太阳的关立鸣也坐了起来,俊秀的脸庞透着严肃。
“城里已经乱了,这才刚刚开始。”
沈洵安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乱了,先有柳家和月家联姻结盟,月枭和烟雨坊舞姬的事暂且不提,就说柳家和月家的合作,不知让多少人暗自心动。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你柳家以往跟我们一样,现在借着月家壮大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有样学样?
你跟月家结盟,我就跟谢家、唐家、孟家,管他是什么家,只要有实力就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往如果有外城势力想要在城中立足,会受到城中所有势力的逼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联合。
要不然,昨日唐家的人也不敢如此嚣张,虽然跟她们不知道桑域阁的情况有关。
“皇商竞争……”
沈洵安想起月家背后那位贵嫔,又想到庆氏,想到其他人,眼神幽幽。
“你们怎么看?”
关立鸣又倒了回去,继续闭眼。
“还能怎么看,左右跟我们没关系,让他们争去。”
皇商是商人的最高等级,商人们趋之若鹜,关他们这些人什么事?
关立扬观点不同。
*
“洵安,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自从沈家从京城回来后,除了派人送上了礼物之外,人就一直没来过,唯一的一次跟谢舟等人的聚会,他们兄弟俩还因为有事没赶上。
他很清楚,沈洵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洵安瞥了关立鸣一眼,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问道。
“最近临州城是怎么回事?外来势力怎么越来越多了?”
沈家虽是临州城最鼎盛的势力,但真正掌握这座城池的,还是城主府,所以,关家肯定知道。
“我就猜到你要问这个。”
关立扬叹了口气,最近城里因为势力繁多,造成了不少摩擦,他也为这事烦着呢。
“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我爹说,可能跟明年的皇商竞争有关,反正附近的城池都跟闻见血腥味的鬣狗似的,一个个都过来了。”
忙着晒太阳的关立鸣也坐了起来,俊秀的脸庞透着严肃。
“城里已经乱了,这才刚刚开始。”
沈洵安点头表示同意。
的确乱了,先有柳家和月家联姻结盟,月枭和烟雨坊舞姬的事暂且不提,就说柳家和月家的合作,不知让多少人暗自心动。
大家的想法都一样,你柳家以往跟我们一样,现在借着月家壮大了,那我为什么不能有样学样?
你跟月家结盟,我就跟谢家、唐家、孟家,管他是什么家,只要有实力就行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以往如果有外城势力想要在城中立足,会受到城中所有势力的逼仄,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联合。
要不然,昨日唐家的人也不敢如此嚣张,虽然跟她们不知道桑域阁的情况有关。
“皇商竞争……”
沈洵安想起月家背后那位贵嫔,又想到庆氏,想到其他人,眼神幽幽。
“你们怎么看?”
关立鸣又倒了回去,继续闭眼。
“还能怎么看,左右跟我们没关系,让他们争去。”
皇商是商人的最高等级,商人们趋之若鹜,关他们这些人什么事?
关立扬观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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