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桑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昨日下午她在桑域阁看过账本了。
桑域阁如今生意不似以往那般好,但每日入账的银子,至少也有个一两万两。
花卉是大头,卖的数量不多,花茶却极受欢迎。
毕竟,花茶是消耗品,城里的世家知道桑域阁卖花茶,贵且声名在外,自然而然,花茶就成了待客时的必备之物。
不论谁家举办宴会,都会来购买一些,积少成多,花茶都快成为桑域阁的代言词了。
“别多想。”
一块煎的微焦的排骨,被夹入碗中,沈洵安安抚了句。
“不招人妒是庸才,做生意也一样。”
程桑点头,“我明白。”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程桑和沈洵安时不时说着悄悄话,其他人知道他们感情好,也不打扰,或是各自闲聊,或是打闹嬉笑。
直到吃完饭,徐仪琳、谢情和张敏才重新过来叫她。
“阿桑,我们带你去个地方玩!”
“嗯?什么地方?”
临州城还有她不知道的热闹?
徐仪琳三人还未来得及解释,沈洵安已经将她推了过去,“正好,去散散心吧。”
程桑,“?”
老是瞻前顾后,满腹愁思,都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了,该玩的时候就得玩。
沈洵安揉揉她的头,“我就不去了,不要回去的太晚,我会让尚青来接你。”
什么事都被他一个人安排完了,程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认命的点点头,“知道了。”
瞧这兄妹情深、郎情妾意的场景。
徐仪琳三人牙酸不已,却止不住有些羡慕。
郎情妾意什么的,跟她们沾不上边,兄妹情深还是可以的吧?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幽幽的看向自家哥哥。
“哥,我们想出去玩。”
谢舟,“哦,知道了。”
张乔浈,“别去太远。”
谢情、张敏,“……”
敷衍!
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向最后一人。
徐风昊被三道炙热的视线一盯,头皮都差点炸开,沉吟半响,才试探着说道。
“你们钱带够了吗?”
徐仪琳,“……”
果然,兄妹情深什么的,也不是她们的……
一场无形的骚乱,在徐仪琳四人离开时才散,姑娘们一走,原地的几人顿时收起了之前嬉皮笑脸不甚正经的模样。
“局势对我们不太好。”
徐风昊哪还有之前面对妹妹时的淡然窘迫,冷峻的眉头,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赵家和我家的赌坊,都受到了冲击,而且因为外城势力繁杂,赌坊的管理方面也遇到了麻烦。”
外城的人,才不会对你什么徐家赵家有敬畏,毕竟,他们又不了解你的恐怖,家族势力也不在这边,你不满又能如何?
张乔浈也叹气,“的确棘手,洵安,这次我们来找你,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撇开张家、徐家、谢家和沈家不提,他们四人也是另一个单独赚钱的小团体,而沈洵安,便是他们这个团体的智囊。
沈洵安还在思索,“先把城中近来的势力统计拿来,让我看看再说。”
很快,一份名单送了过来。
“这是我们过年至今收集的外城势力统计,只是大概,毕竟有些隐藏极深。”
过年期间出了这么多事,徐风昊三人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沈洵安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眉头紧皱。
这名单上写的势力,也太多了些,他不觉得桑域阁的吸引力有这么大,这些人,想干什么?
将名单放下,“先静观其变,我找人探探口风。”
这句话,让三人稍稍放了心。
他们三个在临州城的确算得上呼风唤雨,可一到外城,也就是几个零散的店铺之类的,耳目和消息来源都不够。
有沈洵安出马,相信缘由很快就能弄清楚了。
“好,那我们先谈谈最近店铺的事,还有,不能让这些外城人打乱咱们的生意。”
“嗯,说说情况。”
“是这样的……”
茶楼里,四人还在侃侃而谈,另一边,徐仪琳三人已经拉着程桑来到了一处地方。
程桑默默看了眼楼前的牌匾,烟雨坊三个鎏金大字,就挂在头顶上。
她,“……”
“你们说的玩,就是这?”
跑来看歌舞,找姑娘作陪?
确定?
徐仪琳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打闹似的捏了下她胳膊。
“想什么呢!你当我们是我哥他们啊?”
男子才寻欢作乐好不好!
“我们是带你来看人的。”
程桑迷惘脸,“看谁?”
徐仪琳与张敏、谢情对视一眼,三人眼神都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戏。
“看一个公子的心上人。”
程桑,“?”
她总觉得,自己只是去了京城一趟,回来就跟不上小姐妹的思路了。
一个公子?哪个公子?她认识还是不认识?
“哎呀,别想这么多了,进去不就知道了!”
张敏推搡着两人,将她们往楼中挤。
“快点快点,等会还有大热闹看呢,占个好位置嘛!”
程桑无奈,半推半就被三人带了进去。
……
烟雨坊可能是临州城里,少数没受到打压的产业之一。
一个寻欢作乐的销金之地,却又不似青楼那般污秽,男子女子皆能来此,光是这个噱头,就足以让烟雨坊包揽无数生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楼里的生意不仅没受影响,看起来似乎还更繁忙了。
四人的到来都没引起什么水花,很快就没人再关注。
进了包厢,四人面对着大堂坐下,又放下了看台的纱帘,挡住外人的视线,终于舍得给程桑解惑了。
“我们来看的,是一个叫若桑的舞女。”
程桑默默听着。
“若桑是你走后才来临州城的,之前是月息城有名的舞姬,据说,她是为一位公子而来。”
联想徐仪琳三人之前说的话,又听到月息城,程桑把两样串联了起来。
“这个若桑,跟柳琴心有关?”
能让三人这么兴致冲冲,又一个劲的带她来的,必然是与她们有关。
而与她们认识,又能跟月息城扯上关系的,也就一个柳琴心而已。
“聪明!不愧是做生意的,够敏锐!”
张敏大肆夸赞。
徐仪琳好笑的扯了她一把,继续道。
“是她,这位若桑姑娘,就是那位与柳琴心定亲的月家公子的相好,最好笑的是,月家那位公子刚来临州城的时候,就把人姑娘带来了,只是因着联姻,没好意思放身边,所以才养在了烟雨坊。”
程桑听完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月家公子行事……还真是不拘小节……”
带个老相好去联姻,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
谢情也嘻嘻笑,“还不止呢,自从两家联姻的事定下,那位月家公子就没了顾忌,极少去柳家不说,还日日泡在这美人乡里,听说,今天柳琴心可能也会来哦!”
事情到此,程桑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玩乐,其实就是来看柳琴心和未婚夫的大战?
唔,够刺激。
程桑不是什么好人,她与柳琴心关系也历来不好,落井下石看人热闹这种事做起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很快就接受了。
“听说而已,不能肯定,反正之前柳琴心挺能忍得,月家公子风流之名满城皆知,也没见她找上门去,说不定就这么算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们带你来,主要是凑凑热闹,看看月家公子和若桑姑娘之间的风流韵事也好不是?”
“说的有理。”
如此一来,四人彻底放开了,一边品尝糕点,一边就着居高临下的位置,看楼下大堂的表演,时不时还能开口点评上一两句。
“这个腰不够软。”
谢情道。
张敏反驳,“够软了,她都快把腿叠到头上了,你能做到?”
谢情撅起嘴,“我不能啊,我又不会舞技。”
言罢,又指向另一个。
“那个长的不错。”
徐仪琳摇头,“容颜绮丽,相貌是好相貌,但眼神太露骨,失了下乘。”
谢情嘴撅的更高了。
一个两个,为什么老是反驳她?
她委委屈屈的扒着程桑,“阿桑你说,下面跳舞的那四人,谁最好看?”
程桑忽视了手臂上的重量,认真的观看。
“唔,我觉得……那个穿黄色衣裳的姑娘不错。”
谢情探头去看,失望至极,小脸紧皱在一起,像包子。
“怎么是她啊!长的也不算好看,跳的也不算好,四人里面,就她最平凡。”
程桑只是笑,“我只是觉得她顺眼。”
眼缘这个东西,又不讲技艺,跟她长相美否,舞技强否都无关。
谢情没话说了,鼓着腮帮子收回扒拉程桑的手,轻哼了声。
怎么连阿桑看法都跟她不一样!
一舞终了,大堂高台上的四姐妹先后退去,正当高台空下来之际,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震撼的鼓声。
咚——
似雷般厚重的鼓声,一瞬间抓住了众人的眼睛。
谢情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坐直身子往下看去,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
咚——
又是一声鼓声响起,这一次,众人发现了鼓声的来源,就在高台侧面的阴影处。
而这时,一个红衣裹身,长发如绸的女子,走上了高台。
*
徐仪琳好笑的扯了她一把,继续道。
“是她,这位若桑姑娘,就是那位与柳琴心定亲的月家公子的相好,最好笑的是,月家那位公子刚来临州城的时候,就把人姑娘带来了,只是因着联姻,没好意思放身边,所以才养在了烟雨坊。”
程桑听完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位月家公子行事……还真是不拘小节……”
带个老相好去联姻,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这种事。
谢情也嘻嘻笑,“还不止呢,自从两家联姻的事定下,那位月家公子就没了顾忌,极少去柳家不说,还日日泡在这美人乡里,听说,今天柳琴心可能也会来哦!”
事情到此,程桑彻底明白了。
所谓的玩乐,其实就是来看柳琴心和未婚夫的大战?
唔,够刺激。
程桑不是什么好人,她与柳琴心关系也历来不好,落井下石看人热闹这种事做起来完全没有心里负担,很快就接受了。
“听说而已,不能肯定,反正之前柳琴心挺能忍得,月家公子风流之名满城皆知,也没见她找上门去,说不定就这么算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们带你来,主要是凑凑热闹,看看月家公子和若桑姑娘之间的风流韵事也好不是?”
“说的有理。”
如此一来,四人彻底放开了,一边品尝糕点,一边就着居高临下的位置,看楼下大堂的表演,时不时还能开口点评上一两句。
“这个腰不够软。”
谢情道。
张敏反驳,“够软了,她都快把腿叠到头上了,你能做到?”
谢情撅起嘴,“我不能啊,我又不会舞技。”
言罢,又指向另一个。
“那个长的不错。”
徐仪琳摇头,“容颜绮丽,相貌是好相貌,但眼神太露骨,失了下乘。”
谢情嘴撅的更高了。
一个两个,为什么老是反驳她?
她委委屈屈的扒着程桑,“阿桑你说,下面跳舞的那四人,谁最好看?”
程桑忽视了手臂上的重量,认真的观看。
“唔,我觉得……那个穿黄色衣裳的姑娘不错。”
谢情探头去看,失望至极,小脸紧皱在一起,像包子。
“怎么是她啊!长的也不算好看,跳的也不算好,四人里面,就她最平凡。”
程桑只是笑,“我只是觉得她顺眼。”
眼缘这个东西,又不讲技艺,跟她长相美否,舞技强否都无关。
谢情没话说了,鼓着腮帮子收回扒拉程桑的手,轻哼了声。
怎么连阿桑看法都跟她不一样!
一舞终了,大堂高台上的四姐妹先后退去,正当高台空下来之际,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震撼的鼓声。
咚——
似雷般厚重的鼓声,一瞬间抓住了众人的眼睛。
谢情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坐直身子往下看去,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
咚——
又是一声鼓声响起,这一次,众人发现了鼓声的来源,就在高台侧面的阴影处。
而这时,一个红衣裹身,长发如绸的女子,走上了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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