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懒得搭理丈夫,关切的将儿子拉到一旁。
“儿啊,你跟阿桑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让儿子照顾阿桑时,还不情不愿的,进展这么快?
沈筑行也好奇这个问题,不顾颜面的凑过来偷听。
将父母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沈洵安十分淡定。
“没怎么回事,就是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哪里用的着理由。
沈夫人和丈夫对视一眼,“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阿桑那丫头过年才十四岁吧,还小呢。
沈洵安脸上闪过一丝古怪,说话的底气都不足了,“就先这样吧。”
人他还没追到手呢,他能怎样?
要说最了解沈洵安的人是谁,肯定是沈父沈母。
沈夫人眼神怜悯,“洵安啊,你不会是单相思吧?”
十三岁的小姑娘,说不定都没开窍。
沈洵安脸一黑,“当然不是。”
手都牵过了,怎么可能是单相思。
“那就是阿桑也喜欢你?”
沈夫人的眼神写满了不信任,“我可跟你说好,阿桑也是我女儿,人家就算不喜欢你,你也不能强迫欺负人家。”
沈洵安脸更黑了,“娘你胡说什么呢,你儿子是那种人吗?”
沈夫人盯着他不说话,用表现证明了,是,你就是。
沈洵安,“……”
亲娘。
他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只道了句,“阿桑从未进过京,娘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不让你未来儿媳受欺负吧。”
这才是他找沈父沈母的本意,京城那个沈家,也不是什么安乐乡,虽然比大部分高门权贵要好上那么一点。
沈夫人脸上的笑顿时退去,“我知道了,你也束缚好自己的性子,最近你大哥升了职,你大伯母要是炫耀你忍一忍。”
说起这位大伯母,沈洵安就冷了脸,不冷不淡嗯了声,转身就走。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沈夫人叹了口气,然后将气撒在了一旁的丈夫身上,揪着他腰间的软肉发火。
“你说你们沈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给嫡长子挑选妻子挑个这么没眼色的!你看看我儿子,在你家受了多少委屈!”
沈筑行连连求饶,“是是是,是我不好。”
“什么你不好,是你爹不好!”
这不是京城,也没有外人,沈夫人大大咧咧的数落起长辈。
“是,大嫂出身高贵,当得起高门主母的重任,可主母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形象,怎么也得看看品性吧?”
“你瞧瞧大嫂那个嘴,像个朝廷命妇吗?”
“明知道咱们洵安得了怪病,还动不动就拐弯抹角的打听,生怕我们忘了,一边又拿自己儿子做对比,逼得洵安一个好好的孩子,连京城都不想再待,躲来了临州城……”
说着说着,沈夫人更气了。
“我不管,我儿子这么命苦,这次回京她再叽叽歪歪,我就跟她翻脸!”
沈筑行头皮都要炸了,“夫人消消气,消消气,你放心,这次回京我肯定好好跟大哥商量,不让大嫂再给洵安气受。”
沈夫人哼了声,补充,“还有阿桑,阿桑也不行。”
“是是是,阿桑也不能受气,都不能。”
有丈夫的保证,沈夫人气很快就消了,拉着他去了小花园。
其实沈洵安的大伯母并不是多坏的一个人,能被沈家选中做当家主母的人,自有她的能力。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爱占小便宜,外加嘴碎。
沈夫人之前控诉的那些话,就是深大夫人嘴碎的毛病。
对少年的沈洵安来说,他的世界跟其他普通少年没什么区别,要说唯一的区别,那就是他分不清女子的身份,也记不住她们的容颜。
也本不是什么大事,年纪还小的沈洵安也没当回事,但耳边日日有个大伯母念叨。
“洵安啊,你这病可要不得,以后找媳妇都找不到,万一刚把人娶进门,转头就不认识了,那可是丢我们沈家的脸。”
“欸,这次宴会让你哥哥一个人去吧,你就待在府里,外面人都等着看笑话呢,听说今日宴会去的全是女子,你还是别去了。”
“洵安啊,你这病怎么还没好?大夫没给你好好治?”
对于沈大夫人而言,她只是嘴碎,关切的心思大过看热闹的心思,虽然不讨人喜欢,但绝对算不上坏。
可对于刚刚懂事的沈洵安来说,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个病的严重,这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病,对他的生活也不是没影响。
名声显赫、人人称赞的沈家,因为他,有了第一个缺陷。
他是沈家的例外,也是沈家的罪人。
小小的少年,心上长出了一道疤,每当有人说起,那疤就被戳烂再重新长出一次。
每一次,都是绝望和难受交织。
后来,沈洵安长大了,明白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幼稚,事情也不是他想得那样,可对大伯母的印象已经固定,谁来解释都没法改变,以至于他现在听见大伯母三个字就没好心情。
这一次沈洵安来找父母,故意提起这一茬,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以大伯母的性子,看见阿桑少不得要询问一番,她那嘴碎的毛病改不了,一个不好阿桑可能就要受委屈了。
知道的明白她是在询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嫌弃阿桑的家世呢。
所以,得杜绝这种事的存在。
沈洵安能想到的事,沈夫人当然不会想不明白,她向沈筑行那一闹,也是为了这个。
*
进京的日子近在眼前,程桑反而比之前开店更为忙碌。
她的衣物首饰有烟霞收拾,杨嬷嬷和烟雨被她派去了收拾晨曦和阿域的行李,有几个丫鬟帮忙,府里的事用不着她管,她忙的是店里和钟师傅那边的事。
“春生,店里过年期间的货物准备好了么?”
还是数十天就是新年,她从进京到回临州城,约莫着起码也要半个月,若是沈家夫妇准备多待,一两个月也不是没可能。
桑域阁才开张不久,程桑一下要离开这么久,实在放心不下。
春生刚刚从后院出来,手里还拿着清点完的册子。
“小姐放心,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多亏了肖公子的宣传,最近来我们店里预订大盆树景的客人不少。”
是的,现在桑域阁出名的不止是花卉和花茶,还有大盆树景。
所谓的大盆树景,指的就是程桑最初从花商那买来的绿色盆景,她本是打算搭着卖,给家世普通的客人也留一个选择。
可随着颜青夫妇和肖以甯先后买走了大盆树景,名声就渐渐开始流传了出去。
桑域阁的档次高,从花商那进回来的大盆树景又设计的好,每盆的树景都不一样,韵味也不一样。
现在店里专门来买树景的人也不少,还大多都是些老爷公子,与买花的夫人小姐们汇集在一块,看起来格外和谐。
桑域阁的树景几乎供不应求,这不,春生刚刚又向花商那边下了一次补货通知。
程桑对春生的能力很是满意,“那好,店里你负责看着,我交代过烟霞了,过年这段期间,她会留在府里制花茶,到时候店里的花茶卖完了,你去府里拿便是。”
花卉有钟爷爷那供应,树景有花商,花茶就只能靠烟霞了。
毕竟她教会的人就那么两三个,她去京城又不可能不带丫鬟。
“是,小姐。”
从桑域阁出来,程桑又买了些年礼,坐着马车去了城外。
她本打算跟钟爷爷一起过年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孤身一人,她不放心。
可如今她要去京城,想留下也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将年礼送来,再帮钟爷爷把新年所需的东西置办好,让老人家过个好年。
到了山中宅子,院中的小厮很快就赶了过来,开始帮程桑搬东西。
“把这些都搬到钟爷爷房里。”
“这盆罗汉松放到院子里。”
“这些放进厨房。”
程桑不停的指使着小厮,将东西一一分类。
当东西搬的差不多之时,钟师傅才姗姗来迟。
看见满院子的东西,他嘴角抽了抽,什么都没问。
自从他答应跟程桑合作之后,这小丫头一直找各种理由往他这送东西,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
他倒清楚她的心思,又想着自己的那些花儿是值钱的,应该能帮到这孩子,收的也心安理得。
不过像一次送这么多东西的,还是头一回。
钟师傅很快就想起了之前程桑跟他说的话,她要随沈家去京城过年。
今天十九了,离新年也就十一天,从临州城出发,到京城起码也要个两三天,的确是差不多出发的时候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日日有这么个磨人的丫头在,他都快忘记一个人孤独的滋味了。
“钟爷爷,你快看我给你送来了什么!”
程桑兴奋的话语打断了他的伤感。
钟师傅抬头,“什么东西这么激动?”
“钟爷爷你看了就知道了!”
程桑拉着他就往堂屋里跑,待钟师傅进门之后,一眼便看见了摆在桌上的两盆盆景。
一盆是紫色的花卉,一盆是土黄色的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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