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有时间没有?跟你讲个事。”
“么子?你要给我讲你家老四?”王世华一脸惊愕的看着对方,赶紧摇手道:“洪辉,谁都晓得,你家老四是头母老虎。你惹不起,却想把她推给我,你安的是么子心思啊?”
“你……”
这下,大家都晓得王世华在报刚才的仇,不想谈正事。顿时都笑眯眯地看着他俩斗嘴——王世华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明明知道你们三大恶少他们集体登门肯定有正事,却插科打诨的非要憋屈他们一下,换个身心愉悦。
跟三大恶少把酒言欢的招呼了一小会儿后,听二狗子来禀报:方县长带着夫人来了。
王世华只能告罪一声,让世富替自己陪他们,赶紧出门迎接。
一看到正在给王金霞递玉手镯的方夫人,王世华心头就泛起了嘀咕:怎么还是这件黑色貂皮大衣?你老公好歹是堂堂一个县长,难道穷的就只给你买这一套当门面的衣服?还有这玉手镯,你家好像是专门做这个似的,怎么每次来都是从手上解下个玉手镯,你们难道不知道,把它变卖成钱和粮食得多麻烦。怎么就不晓得变通一下,比如说送个几千几万大洋,或者金子银子之类的,我绝对不会嫌弃——与王家全族的饱暖相比,我这面子算个屁。
“方县长,方夫人,怎么好意思每次都让你们送这么重的礼?”
“来的急,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方觉随口应了句,然后拉起王世华就向里面走去。
“世华,跟你商量个事。”
“这边请!”说着,王世华故意引着方县长,耀武扬威的从三大恶少眼前经过。倒是方觉有些气度,很客气的跟三大恶少打了声招呼。
“洪辉,你看吧,我们是来求人的,叫你别乱讲你不信,被这小子惦记上了,这不,故意恶心我们了。”
“哼!”李洪辉冷哼一声,看着他俩的背影,小声道:“看他俩这獐头鼠目的样,也不晓得去商量么子坏事。”
事实上,方觉要跟王世华商量的绝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对全县百姓都极为重要的大好事。
“世华,我知道你今天事多,我就开门见山了。”坐定,连茶都没喝一口,方觉就直言:“我从省里要到了三十万斤粮食。为了摆脱那些贪官污吏的层层剥削,我决定把这批粮食直接从省里运过来,想借你的水路用一用。”
王世华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方觉,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别这么瞪我,我又不是美女。给个痛快话,借不借?”
回过神来的王世华顿时大怒:尼玛!整个江阴县,上至八十老翁,下到三岁娃娃都晓得我王世华要控制全县粮食价格,要借这次天灾来扩充实力,你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跟我讲你弄到了三十万斤粮食,而且还要借我的水路。妈的,你这不是**裸地上门打我脸么?
“黄鼠狼啊~!不!老方,唉~!为么子我老觉得你姓的这么好,跟黄鼠狼一个姓。不过,我敢肯定,你这脸皮绝对要比黄鼠狼的皮子厚得多。”
方县长也是个干实事的,为了达到目的,私下里还真不怎么在乎脸面。听到王世华这么直白的挖苦,他一点都不介意,面带微笑的喝茶,仿佛没听见。
“你明明晓得我要拿粮食搞么子,却非要给我添堵,不仅弄三十万斤来打乱我的部署,还要借我的水路运粮。嘿!嘿!”王世华冷笑了一下后平静的看着他,淡淡地威胁道:“老方,我一连得了两个女儿,心情可不怎么好。”
你要不给我好处,或者一个能让我接受的解释,就别怪我翻脸。
“我的情况你也了解,除了顶个县长的名头外,一穷二白,就这,连县城的三年税赋也被你夺去。你讲吧,我听着,要办不到,就当我没说。”
“先,就你这三十万斤粮食,打乱了我的部署。你打算怎么弥补我的损失?”谈判就跟官场上的人情一样,借你一丝一毫,还你时,绝对不会多出一分一厘。
“世华,真不是我要跟你玩心眼,而是连我自己都不晓得还有么子可以拿来交换的。我只是希望你看在全县百姓的份上,能高抬贵手……对了,我现在就只有这一顶乌纱帽了,你要的话,我拱手相让。”
王世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老子本来就不在乎县长这个破头衔,更何况在这灾荒之年去当县长,那不是自找不痛快么?不过方县长讲的是实话,相对来说,他现在在县里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光棍!
想了想,王世华突然想到,自己前几天跟江叔闲聊时,无意中提到了一事,现在正好合适跟方县长提提。
“方县长,等我接收县城的赋税时,你和你的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干涉,包括我要换掉一批税兵。”
“行!”方县长毫不犹豫的答应,懒洋洋的向后一靠,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苦笑道:“世华,我跟你讲个实话,我来上任的时候,也对县里的情况做过初步调查,当时还是信心满满,以为只要跟人斗就可以了。却没想到,此地的环境竟然如此恶劣,如今我方觉如今还要跟天斗。哎~!难怪我父亲讲:官场越久,越没人性!”
王世华点点头,认同他这个观点,可心里却不会让方觉转移话题,道:“就你要借我水路运粮的事,我也有条件。”
“洗耳恭听。”
这就是谈判桌上的战术:按说,控制那三十万斤粮食比把它们运进来重要得多,毕竟,水路不行,我派大军走6路押送。可王世华如此颠倒次序,一来是表明要将这两件事联系成一件事,要答应就必须都得答应,有点裹挟之意。二来,是逼迫对方!在潜意思里,由浅入深会让一个人更能接受点,毕竟,在对方有事相求的前提下,第一点答应了,等第二个要求提出来后,对方反对的力度就要小得多,这也叫步步紧逼。当然,如果方觉的身份地位和实力要高过王世华,而王世华来求的话,战术上就得变通一下:第一次拒绝,总不好连第二个要求都拒绝吧!
“我也打算成立个保安团,找么子借口,以么子名目申报,与我无关,你自己去想,但你得做到。”
一个县只能有一个保安团,县城里已经有了个保安团,所以,这个名字就必须要重新起,就必须要找借口。以前可以说本地**厉害,可现在国共合作,这个名目就不好提了,那么,就只能是剿匪。说白了,就是换个名字来糊弄上面,虽然上面也是门清的很,可只要你塞足了钱,他们多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别小看这个名头:在政府眼里,保安团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半军事化编制,受到政府的承认,是可以领响的。
而关键就在于‘政府承认’这四个字上!就拿以前的县保安团来说,也是欺负方觉没军力,否则,以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方觉绝对可以用剿匪的名义灭了他们,只因为他们没有在编制内,就能当土匪看待。而现在的保安团虽然是土匪出身,可已经有编制在身,你就不能说他们是土匪,不是随便能剿灭的。
只有保安团能领响,而别的团虽然可以在编制内存在,但都是临时性的,只承认身份,不给钱,得自己养活自己。
而王世华要的就是这个‘政府承认’,如此一来,很多事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进行。比如说,必要的时候,把自己这个团开进沉刀镇,美名曰:暂时维护沉刀镇治安——虽然这么做另外几家不会买账,但政府就必须捏着鼻子跟他站在一起,到时候,一旦跟另外三家开仗,政府方面可是个绝不容忽视的助力。更绝的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请政府派大军来以剿匪,甚至提升到镇压造反者的名义帮他打另外三家。如此一来,就算政府第一时间抽不出军队来,也必定会给一把杀人的刀。那么,自己就可以花钱,名正言顺请别的县的保安团来帮忙……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大家都在编制内,是有身份的官家人,官官相护是理所当然的事,别人就算花钱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名头。
“名字也要我取?”你总不能让我把保安团解散了,把这个名头给你吧?
“我想好了,就叫保靖团。”
方觉扫了眼王世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事实上,以四大家族的实力,哪家都能随时随地成立一个保安团,只要他们不造反或者弄的天怒人怨,政府对此也视而不见。可谁能有王世华看的这么远,居然先要争取这个名头:一个县有一个保安团足以,再加上一个同样性质的团,活动活动还是能做到的,可要是想成立第三个,你让上面怎么看方觉的治理能力?所以,越往后,要获得这个‘政府认可’必然越难……对啊!老子怎么就没想到,手上还有这么一张好牌可打?
想到这儿,方觉对王世华的远见性钦佩之余,内心也大为激动,可面色却更加为难,眉头越皱越紧,扫王世华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王世华却含笑喝茶,等待着。
“世华,这事我一个县长做不了主,必须得想好,才能向上面申请。答不答应……”
王世华直接打断对方的话,怪怪地笑道:“堂堂一个副省长的眼里,这点小事还算事?”
方觉立马就明白了王世华的决心,心头有气,可形势比人强,他又是来求事的。只能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那行,我帮着试试,但不能保证什么。不过,成不成,只要我尽力了,你都得答应啊!”
面对他这种进退有余的保证,王世华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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