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他也没等杨千语回应,笑了笑转身开门出去。
潇潇一直候在门外,见宫北泽离开,立刻进来。
“姐,怎么样?他找你干什么?”
杨千语站起身,“下午的行程是什么?”
潇潇眨眨眼眸,“下午有个会,两个方案等着最后定稿。”
“你主持吧,把最后投票结果发给我。”
她快步走出会议室,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坐上车,杨千语又给费雪打了电话:“费费,不用麻烦你姑姑了,我现在去医院陪希希。”
费雪不解:“怎么,又不怕杨采月来闹了?”
她专心开车,淡定却又霸气十足地道:“大不了,我就承认身份,作为孩子生母,照顾希希是天经地义的!”
费雪吃了一惊,劝道:“你可三思啊!想想小宇小宙。”
“嗯,我心里有数。”
经过费雪的提醒,杨千语又思念起儿子来。
回国后,她对兄弟俩的陪伴实在太少了。
于是挂了电话,她顺势就拨通了儿子的电话手表,跟两个小家伙聊了一路。
直到抵达医院,她才结束通话。
上楼时,杨千语提高警惕,担心杨采月又从什么地方扑上来,抓着她的头发大喊“打小三”!
这些日子,她被网曝,被陌生人拿油漆破门,被杨采月数次纠缠殴打,都快神经衰弱了,总觉得危险跟意外随时都会降临。
好在,一直到病房外,安然无事。
推开病房门,里面静谧温馨。
希希平静地睡着,而封墨言趴在病床边,看样子也睡着了。
不过父女俩即便都睡着,还是紧紧地手牵着手。
杨千语瞧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联想宫北泽的话,封墨言纵有千万般罪责,但做父亲绝对是合格甚至优秀的。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将包包轻轻放下,走到床边伸出一手探了探希希的额头。
随即皱眉……
好像有点低烧。
也不知医生知不知道。
她正犹豫着是不是去叫医生时,原本趴着的男人突然一惊,猛地坐起身。
动作之快,把病床另一边的杨千语吓了一跳!
两人视线对上,她顿时耳根潮热,眼神都不知该落向哪里。
封墨言虽然很困很累,可依然不敢睡沉,迷糊中察觉到有人悄然靠近,他骤然惊醒,脸色异常阴沉严肃。
等看清“不速之客”是谁,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
杨千语将他一切反应变化看在眼底,也清楚地看到他眸底的疲惫和浓浓的红血丝。
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她没等男人开口,主动提议:“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封墨言神色惊疑,眸中多了几分审视。
这女人吃错药了?突然对他这么“好”?
杨千语见他不吭声,以为他是不信任自己,又补充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寸步不离。”
封墨言缓缓起身,还没来得及撇开女儿的小手,兜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他别扭地用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皱眉接通:“喂……嗯,你处理不行?知道了……”
杨千语没说话,带着几分尴尬站在一边。
听出电话是宫北泽打来的,她心里忍不住腹诽。
看来这家伙算准了自己一定会心软,会来医院给某人换班,所以算准了时间给封墨言打电话,把人劝走。
耳根还未褪去的热潮又卷土重来,她越发尴尬窘迫,只好在心里告诉自己——都是为了女儿,才不是为了这混蛋!
电话结束,封墨言看向她,脸色又强打起精神。
“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我过去一趟。你陪着希希,她有点低烧,你要多留心,有问题就找医生,给我打电话。”
女儿睡着,需要安静,他难得没有冷嘲热讽,语调平和轻缓。
杨千语同样看在女儿的份上,还算和颜悦色,点点头:“嗯,我刚摸出她是有点低烧,会多留心的。”
本来还准备加一句“你去忙吧”,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封墨言看了看她,眸光幽深晦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沉默。
转身,走到一边拎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
他受伤的右肩膀,本就还未完全痊愈,刚才又趴在床边睡觉,还握着女儿的手,想必筋脉肌肉都僵硬麻木了。
所以,穿西装外套时,动作明显滞涩笨拙,胳膊反转到背后捞了几次,都没能把衣服拽过来。
男人蹙着眉,有点挫败,转回头看向呆滞的女人,眉宇微挑:“愣着干什么?不能帮我一把?”
杨千语回过神来,脸颊顿时升温,下意识朝他走过来,心不在焉地,一脚还撞到了床柱子。
“嘶……”她疼得龇牙,忙不迭地回头看看床上的小姑娘有没有被吵醒。
还好……
没醒。
她走到男人身后,眼神都不敢抬起。
可封墨言却一直盯着她,嘴角轻扯,情不自禁地吐了句:“这么多年了,还是冒冒失失的。”
“……”杨千语面红耳赤,懒得理他,幸好是站在他背后,也不用面对。
双手拎起他的西服领子,帮他把手臂套进袖筒。
这幅画面,其实挺陌生的。
结婚三年,他们虽每晚睡在一起,亲密的事从不缺席,除了特殊日子。
但像这种帮他穿衣捯饬的事儿,却从未有过。
他们那时候的感情,本就很畸形别扭。
所以此时,杨千语觉得特别不自在,一等衣服上身,她扭头就走。
可男人反应很快,转身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杨千语被拽回来。
“啊——”心跳骤然收紧,她发出一声低呼,察觉到两人太近,马上触电般拉开距离。
可男人抓着不放,她顶多退出一步远。
“干什么,放手!”怕吵醒孩子,她压低声命令。
封墨言握着她的皓腕,又把她扯近了一步,眸光灼灼地盯着她。
“你——”杨千语浑身紧绷,说不出话来。
两人近在咫尺,他身上浓厚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隐约还含着沐浴露的味道。
看来,他昨晚通宵后早上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才来医院的。
几年了,他连洗漱用品的牌子都未曾更换。
看起来是个长情的人,可偏偏对待女人和婚姻,又如此不负责任!
“为什么过来?”
封墨言盯着她,静静地打量着她精致柔美的五官,低沉启声。
杨千语脸颊更热,瞪他一眼:“你……你千万别多想,以为我是为了你之类的……我们离婚都四年多了,你过得好坏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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