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元神之躯正自盘算如何尽可能地保全妖族,却听六耳猕猴急急忙忙地前来告诉自己:“孔宣见圣人尽出,已自往昆仑山投入截教通天教主门下去了。”
听闻此言,慕白元神之躯心中一阵黯然。
摇摇头,叹息一声,不由得想到当日召揽孔宣,实是为了借助他五色神光之力以壮大妖族,收他为徒也是用了威逼手段,居心未免不良!
然而,饶是如此,自己却也从未亏待过他,一应仙宝灵药,尽数供给。
可是今日,这孔宣竟不发一言便走,毫无情谊。果真是天性凉薄,桀骜不驯之人,难怪日后会被西方教威逼利诱了去!
六耳猕猴看慕白元神之躯神色落寞,连忙高声叫到:“师傅,不如我们去把他捉回来,料他通天教主也不敢说什么。”
慕白元神之躯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随他去吧!总是我力微德薄,他才离我而去。各人自有缘法,不可强求。通天教主乃是圣人,虽然孔宣叛师在先,我们上门要人他多半不会拒绝。却也没必要为一个心已不在的人大动干戈,平白撕破脸皮。”
顿了顿,看着六耳猕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未在天庭任职,平日里我又叫你掩起六耳,不让他人知晓你的根脚。今洪荒无事,你可回花果山潜心修炼。他日有成,再出来相助为师不迟。”
六耳猕猴闻言大惊,说道:“师傅不要徒儿了吗?你叫徒儿往哪里去啊!六耳猕猴决不会背叛师傅的,我这就去把孔宣抓回来。”
说着,拿出铁棒就要去追孔宣。
慕白元神之躯连忙把他拉住,见六耳猕猴神情激动,不似作伪。
这才跺脚说道:“你不知道,今番天地大劫降至,巫妖二族都是应劫之人,你不在天庭做官,别人又多半不知道你,正好趁此脱身,何必来趟这滩浑水,平白坏了性命。”
六耳猕猴泣道:“师傅既知大劫将至,何不弃了此官,与我一同回去,却要丢下我一个人。六耳猕猴除了师傅,也没有一个亲人,徒儿是决计不会走的。”
说罢,抱头痛哭。
慕白元神之躯亦泣曰:“天庭待我不薄,授我一司之职。黄风妖圣等人对我恩重如山,两位天帝更是对我信任有加,百般维护,今天庭有难,我怎能弃之。我宁死不为这无君无父、不仁不义之事。”
又对六耳猕猴说道:“可你不同,你本天生地养,妖族兴衰与你并无多大关系,又从未在天庭任职,不必有所羁绊,正可早日脱身,切勿犹豫不决。”
说着,执意要将六耳猕猴送走。其实,慕白元神之躯还有一个自己的想法,那便是既然如今地书碎片时间停止了,自己就偏要去应一下这场大劫,去见识见识这场天地间传闻以久的大劫,就算是身死,也是值得,甚至他相信只怕可以借此劫打开宝葫芦空间,又或者借此劫打开地书碎片回去。
六耳猕猴无奈,只得拜辞了慕白元神之躯,回花果山隐居不提,却也抽空去大荒山将慕白元神之躯所说的鳞翅五针松连山峰一起搬回洞府,从此紧闭山门,静等大劫来临。
慕白元神之躯送走了六耳猕猴,心下一阵空虚,他也知一旦大劫降临,以自己的法力自保尚有不足,实在无法照应六耳猕猴,故早早将他打发了去,也算留下一份气脉。
一个人静静地在知情司大堂里坐了半天,盘算了好久。
思来想去,大劫之下,妖族的未来似乎只有三条路。
一是拼命抗争,最后和巫族一起不可避免地陨落,这是慕白元神之躯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似乎也是一个不可逆转的结局。
二是主动退出天地主角的位子,让出天庭。妖族举族迁移,另辟他地生存。此法最好,却最不可能实现。岂不说妖族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主动退让、不战而逃势必遭到所有人的不满,让出天庭更是痴人说梦。单是那几位圣人就不会甘心让妖族保存实力,全身而退。这等于是养虎遗患,那几位又不是傻瓜,怎会让妖族如此轻易躲过大劫。
第三就是巫妖停战、以圣制圣,在关键时刻弃小博大、主动避让。
慕白元神之躯钟意第三种方法,既可尽可能地保全妖族,也让旁人看到了妖族的力量,保住了妖族的脸面,虽说最后还是要放弃天庭,但天道在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想好之后,出了知情司往天庭行去。
天庭大殿沉闷异常,几乎落针可闻。
帝俊和东皇脸色铁青,殿下一干臣子也脸色不善地看着慕白元神之躯。
刚刚,慕白元神之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之后,天庭便陷入了寂静之中。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硒笑地看着他,心想:放弃天庭?简直笑话!我妖族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只有少数几个人看着慕白元神之躯,沉思不语。
良久,帝俊才沉声说到:“天庭乃我妖族根本,放弃之言休要再提,不过慕少监之言也颇为有理,我妖族要想安然度过此番大劫的确需要我等有一番作为。大家都说说罢!出出主意,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
慕白元神之躯叹了口气,心想:不放弃天庭,妖族就仍然是天地主角,人族就不可能大兴,天地大劫就不会结束。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帝俊他们就是不明白呢?难道真要等到妖族灭亡的那一天才能醒悟吗。
天庭诸位大臣还在紧张地议事,慕白元神之躯却什么都听不到了。此时他只想尽其所能,保住几人是几人吧!
从天庭出来,慕白元神之躯马不停蹄地往娲皇宫而去。
刚到娲皇宫门外,却见一个童子出门来迎。
慕白元神之躯连忙说到:“烦请禀上女娲娘娘,妖族慕白来访。”
那童子说道:“娘娘已知你来,命我接你进去。”
说罢,将慕白元神之躯让了进去。
慕白元神之躯入了娲皇宫,女娲娘娘笑道:“慕少监可是天庭的忙人,不知到我这里所谓何事?”
慕白元神之躯苦着脸,四下打量了一下娲皇宫奢华典雅的布置,叹息着说道:“娘娘这里倒是一个清静福地,可惜我妖族亿万子民就要陷入水生火热之中了。这一番天地大劫过后,慕白也不知还能否有幸再来娲皇宫聆听娘娘教诲,想想心中真是无限伤感。”
女娲皱眉看着慕白元神之躯,不悦地说道:“天道在人!我们修道的人自该顺应天道而行,岂可倒行逆施,徒惹杀劫。”
慕白元神之躯说道:“我等又何尝不知天数在人,要我妖族让出天地主角之位也无不可。可是娘娘,就怕有人趁此推波助澜,意欲将我妖族灭族啊!想我妖族掌管天庭数以百万年,并无失德表现。然而树大招风,就怕——”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抬臂往西方指了指,又往昆仑山方向看了看。
收回手臂,继续说道,“就怕遭了有心人嫉恨。他们为了自己教派的气运,恐怕什么事都作的出来的啊!娘娘!”
女娲看着慕白元神之躯,颇有些惊疑不定,心想:这慕白倒也看的极准,我妖族的确树大招风,让人嫉恨。他们那些人为了自己的大教气运,怕是真的会对我妖族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女娲那秀美的脸上露出几分狠辣的表情,说道:“若真如此,说不得要和他们战过一场了。我妖族又何曾怕过人来?你只管放心,此事我会注意。”
慕白元神之躯得了女娲亲口保证,心中大定。
迟疑了片刻,说道:“可娘娘只有一人,他们却有五个。娘娘如何应付得了这许多人?”
此言一出,女娲却是张口结舌,无法作答。
慕白元神之躯不由心中叹息,暗道:女娲虽是妖族圣人,却同时也是人族圣母,这天地主角之争本就让她两难,再加上其他五位圣人联手算计,也还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这事儿却还是非得她出马不可。
于是说道:“娘娘!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和别人争斗什么。待大劫来临时,我妖族顺势放弃天庭,让出这天地主角之位。妖族众人,另寻别地安置,你看可好?”
女娲闻言,说道:“此举甚好,正合我意。”
随即却又皱眉,道,“不过我妖族亿万子民,安置在何处为好?”
慕白元神之躯微微一笑,指着一块地方对女娲娘娘轻声地娓娓道来。
却见女娲娘娘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挂起神秘莫测的微笑。
正当慕白元神之躯在娲皇宫与女娲娘娘商谈妖族退路之时,通天教主门下云霄仙子驾云直上天庭,径入太阳星中。
不一时,羲和娘娘与云霄仙子联袂而出,往太阴星行去。
原来那人族自被女娲娘娘造出来之后,经过数百年发展,已大为繁盛。人口数千万,成为洪荒大陆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人族的形态与盘古真身相似,故而巫族并不排斥这个由妖族圣人创造出来的种族,反而因二族不禁婚姻,人族的繁衍速度带动了巫、人二族结合后的巫族人口出生率。
这些新生巫族虽然神通不及正统的巫人,但胜在数量众多,给人口稀少的巫族带去了几分希望。
所以,一向排外的巫族却大力提倡与人族通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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