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信顾不上先审讯翟发,而是回到辽阳之后,立即下令锦衣卫尽出,把辽阳城内所有山西翟堂的商号全部封了。与此同时,辽阳锦衣卫百户所飞鸽传书,沈阳、锦州、广宁等地锦衣卫所也纷纷出动,对这些城内的翟家商号店铺和仓库进行了查封。
广宁城内,十二名锦衣卫校尉带着五十多名锦衣卫军余直奔广宁城的翟家商号。
翟家商号外有一百余名士兵拦住了锦衣卫。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让开!”为首那名锦衣卫小旗大吼道。
对面明军中走出一名百户模样的军官,拦住锦衣卫小旗,大声质问:“你们锦衣卫为何要封翟家商号?”
锦衣卫小旗拱了拱手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各位兄弟不要阻拦!”
其实锦衣卫对那些武人还是比较客气的,因为锦衣卫也是军籍,在他们眼里,锦衣卫和当兵的都是本家。其实真正害怕锦衣卫的是文官,而锦衣卫见多了文官压制武人,心里对文官也没有多少好感,所以锦衣卫在文官面前一点不客气,但在当兵的面前还是很客气的。
谁知道对面那么百户军官却一点不给面子:“你们锦衣卫岂能随便抓人呢?翟家商号老老实实的从商,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了?你们锦衣卫为何乱抓人?”
锦衣卫小旗也不敢动手,他手中只有十二名校尉和五十多名军余,所谓的军余就是在锦衣卫打工的临时工。而对面却是一百多名铠甲精良的家丁,真的硬闯,锦衣卫肯定吃亏。
“走,我们先回!”锦衣卫小旗扬手道。
在回去的路上,一名校尉问道:“老大,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这怎么完成上面长官交代给我们的事情啊?”
“他们是世袭参将孙得功的家丁,我们人太少了,打不过他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先回锦衣卫所!我们先给辽阳飞鸽传书。你们几个,在城外守着,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城,立即禀报!广宁城内有人罩着翟家,我们动不了他们,就让长官来动他们!”那小旗说道。
锦衣卫小旗回到自己的锦衣卫所之后,立即令人放出飞往十多只辽阳的信鸽。
自从高士信来到辽东之后,除了训练新兵之外,还弄出了一套密码通讯的方式。众所周知,在无线电尚未诞生的时代,传递信息最快的方式就是烽火和信鸽两种。烽火仅限于军方发出紧急报警信号,所以各锦衣卫所之间的通讯不能用烽火传递,于是选择了信鸽。可是信鸽存在最大的缺点就是,为了防止信鸽被人打下来,还有迷路丢失情报的信鸽,所以一次往一个目的地放飞信鸽往往需要十几只。
信鸽多了,也存在一个问题,万一信鸽被人抓住了,那么机密不就暴露了?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事情,高士信就发明了一套密码。
这套密码采取了是数字式的编码,模仿后世的无线电报那样的编码,四个数字组成一个字,有专门的人管理密码。每一处锦衣卫所收到了飞鸽传书之后,就由专人翻译出来,再把情报告诉锦衣卫所的头。而管理密码的人,都是高士信精心挑选的最可靠的人。
高士信收到了飞鸽传书,得知孙得功的家丁阻拦广宁锦衣卫行事。
“没想到啊,孙得功这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看来此贼子早就同建奴又勾结了!”高士信看完了信,怒火中烧。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因为李永芳的死,孙得功应该没机会通敌了,应该会处于观望状态。可是没想到这时候这家伙就跳出来维护翟家了。或许孙得功这时候还真没有通建奴,只是同翟家有生意往来。但不管怎么样,这对高士信来讲是瞌睡送枕头!他早就想要铲除孙得功这个隐患了,这下机会来了。
“走,我们去大牢看看翟发!”高士信大手一扬,招呼黄得功和和周遇吉。
走到辽阳锦衣卫百户所的大牢门口,老远就听到里面穿出的惨叫声。走进大牢内,只见锦衣卫军余们正在拷打几名疑犯。
“要犯翟发如何了?”高士信问道。
“长官,这家伙嘴巴死硬,弟兄们用尽了手段,也撬不开他的嘴啊。”一名军余上前跪地,向高士信请罪。
“这种小事,还得本官亲自动手啊?”高士信哼了一声,“黄得功,你准备一下,给这顽固不化的家伙水刑伺候!”
别的刑讯逼供,都有可能没办法对付死硬不开口的嫌疑犯,有时候用刑过度了而导致疑犯死亡的事情发生,那就没办法获得口供了。但是水刑不会,虽然水刑也能致人死命,但是没有人能够扛到被水刑折磨死的。
黄得功已经学会了水刑,两名锦衣卫准备了一下,以加入大粪的脏水给翟发伺候上,顿时大牢内臭气熏天,四肢被捆绑在门板上的翟发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盖在脸上的那块厚布还不停冒出带有恶臭的水泡。
“只可惜了,现在还不知道辣椒在哪里,要是能找到辣椒,那水刑效果就更好了!”高士信心里暗暗道。
给咱大清干活的八大皇商,他们豢养的死士也确实嘴巴够硬了,水刑了两轮,每次揭开盖在翟发脸上的厚布,他还是不肯招供,第一次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你们锦衣卫滥用酷刑,朝中有人会收拾你们的!”,第二次是干脆只有一个“呸”字,喷出了一口恶臭的脏水,还把一名锦衣卫军余喷了满脸都是。
“那就继续吧!”高士信冷笑一声。
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了第五次水刑结束,翟发终于支撑不住了:“我招,我招,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
“早招供了不就得了?”高士信笑容可掬的凑到翟发面前,“早招供了哪里要那么多痛苦?”
“老大小心!”一名军余连忙拉开了高士信。
“哈哈哈!”高士信哈哈大笑,“他已经连喷的力气都没了!五次水刑,他还能喷?”
五次水刑给用下去,已经有不少脏水已经进入肺部,除非是用力打喷嚏,否则很难再把肺中的脏水喷出来,所以高士信不怕翟发再当喷子。
翟发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罪行全部招供了,不过还是避重就轻,对翟堂家具体的一些生意他还是做了一定的隐瞒,把所有的罪行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老大,他还是没有完全说出来。”黄得功说道。
高士信笑道:“不怕,有了这份供词,我们可以去山西抓人了!等抓到了翟堂,我们再给他几套刑用下去,还担心他不招?对了,还有件事,我们现在就要让翟发招供!”
说完,高士信就在翟发招供的名单上加上了孙得功三个字,然后把供词递交到翟发面前:“翟先是,你再把供词看一遍,可以了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翟发接过供词,看到最后的广宁参将孙得功三个字,大吃了一惊:“小人没有说孙得功啊!长官,您不能冤枉好人啊!”
“不画押?那行!来人,再上水刑!”高士信转头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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