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时,子仁实在惹不下去了,怕被王守仁察觉偷偷笑了几下。这一世活了十几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能把入室采花说的如此大义凌然,仿佛是在助人为乐,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王守仁见状子仁偷笑,连忙说道:“子仁老弟,你这是何意?难道信不过我王仁的为人?算了也怪不得你,当地的县官也对此十分怀疑,判了我个秋后问斩。多亏家中多方打点才保住性命,将我配充军。家中老父亲觉得我为人太过高尚,王家以容不下我,将我名字从族谱上除去。所以这守字是不能再用,以后私下里叫我王仁或是沈万三都行。”
子仁心中觉得这王仁,早年真乃是一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色种。不过在沈有容手下打磨了几年,以有所收敛。他要是不主动提起,自己还真没看出来。见其说起来没完没了,不好意思打断只能不断点头应承的,心里确另有他想。
王仁这几年估计是没人陪他聊起此事,见子仁不住点头以为其认同自己的说法。便把这些年来犯过的坏事都翻了出来,一一加以辩解,听得子仁好不心烦。
正好此时沈有容走来找二人议事,王仁这才停了下来。沈有容见蒙奴除了偶放箭袭扰一番,并无别的动静,判断出此乃是疲兵之计。来找二人商议,一番后讨论后决定众人轮番休息保存体力,为明日可能的恶战做好准备。子仁被王仁唠叨了半天,上下眼皮早已打起架来。见此情形也不推辞,带着手下回帐篷先行休息,过一会儿再来替换王仁。
这一夜虽有蒙奴不时袭扰,好在有众人轮流放哨到也算太平。眼见着天色开始转白,担心蒙奴有所动作。沈有容叫醒了营中众人,让杂役开始埋锅造饭,兵卒们则开始给火器装填准备迎战。
不过这蒙奴甚是奇怪,天明之后就跑的没影了。杨绍勋担心有诈,特地派人外出十里打探,也没有现任何敌人的踪迹。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敌人去向不明只得作罢。
从镇远堡到广宁城还有几十里路,众将决定尽早启程赶路。广宁城城内本就有广宁卫、广宁中卫、广宁左卫、广宁右卫四卫兵马常年驻扎,在加上辽东总兵李成梁和副总兵李平胡的手下正奇两营兵马,可谓兵强马壮。只要今晚能赶到广宁城下,想来蒙奴也拿己方没有什么办法。
守备胡玉昆见众人要走,急忙赶来。镇远堡被蒙奴围攻多时,堡内兵丁死伤过半。而且火药、弓箭等守城器械早已消耗殆尽,正是虚弱只时。胡胖子担心蒙奴去而复返,对众人苦苦挽留。众将有军令在身,而且对此人的坏习惯甚是嫌弃,所以无人响应。
这时子仁上前急忙开说口:“诸位将军,在下昨日查看过。连番血战光我火器营中有三十余名将士负伤,其中不乏伤势严重之人。如果继续带着他们赶路,恐怕会加重伤员的伤势。所以小人觉得不如将伤员安置于堡内,再分出少许人马看守。一来成全了胡大人的一番好意,二来让受伤的手足可以安心养伤。”
沈有容和杨绍勋二人听完,觉得此计不错,不过派何人统领留守人马到是犯难。本来李得全有伤在身可以领兵留守,不过李得全想着去看李平胡笑话,所以死活不肯。子仁见此情形只能接过此任。
此时军中伤兵有不下百人,全部留在镇远堡内休养。沈有容留下队总一人,和近二十名兵丁协助子仁。杨绍勋也从标兵营中分出了一名总旗,带着麾下的三十余人留守。
李得全此次出征只带了百名夜不收,昨日与伯都一战损失了近两成,所以只分出了五人留下。沈有容走时升提拔子仁为火器营试百总,在留守之人中官职最高方便协调。杨绍勋、李得全临行前也叮嘱手下,一切听从子仁吩咐。
胡守备见众人答应分兵协守十分欣喜,急忙将子仁等人请进堡来,还送来二十石粮食。镇远堡只有东城设有城门一口,为了方便守城将众人安置于东城旁的兵营之内。
子仁在送别沈有容等人后,急忙入堡安顿各方人马。一时事务繁忙,还要分身去照顾伤员,空闲下来已经到了傍晚。本来胡玉昆还想邀请子仁去家中赴宴,子仁对他的陋习十分忌惮,以军务繁忙十分劳累为借口推辞了。回到营中,子仁用过晚饭便准备睡下,突然听到营门外有人喧哗,急忙起身查看。
只见一位道长,虽然衣着颇为邋遢,长得确是龟形鹤背、大耳圆目、须髯如裁,一身仙风道骨。此时王命硬和丁守铁二人已经被其制住,王学道自知不敌正在大声呼喊众人前来帮忙。
丁守明年幼时曾经被人遗弃在道观门口,幸得观中的紫阳道长收留,才保住了性命。被丁克敌夫妇收养后,每年都会带着子仁去观中住上几日,所以子仁从小对道家中人十分敬重。
见到众兵丁欲对老道动武,急忙上前阻止。同时一脸恭敬的对老道说到:“这位真人,在下这两位家丁不知引何时得罪了高士。在下年幼时也曾在道观中呆过几日,还望先生看在此情份上高抬贵手。如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羽士海涵。”
道长见来人说话客气,而且从子仁对自己的称谓上,看出此人对道家确有了解。便放开了二人,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位公子,贫道乃是辽东懿(yi)州人氏。今日云游到此,来此化缘只求一顿饱饭而已。公子两位手下确想对贫道动粗,无奈之下这才出手。”
“少爷小心,别听这个妖道一派胡言,此人拳法甚是诡异当心他对你不利。”丁守铁小声在子仁说道。
子仁心知定是他和王命硬二人,狗眼看人低见老道打扮邋遢,动粗想将他打走。白了守铁一眼后,急忙喝令二人退下。将道长请进营来,准备亲自为其下厨,作为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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