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的将士们凝神以待,上百骑出现在了前方,正在减速慢慢停了下来。
唐宁挥手让亲兵停在了远处,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才独自下马,向宫门处走来。
守卫宫门的将领这下已经明白了,不是有人造反,不过肯定也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深夜来到宫门处。
这时候的五城兵马司的人和锦衣卫的人也陆续赶来了,他们见到唐宁竟然真的提着人头来到了宫门前,也不禁暗道一声好胆!
“来者何人?!”宫墙上的禁军将领大喝问道。
“在下南山大营都指挥使唐宁,日前在京郊遇刺,今查明是锦衣卫指挥使庞昱勾结歹人,一时悲愤莫名,斩杀了狗贼庞昱,特来向皇上请罪!烦请通报!”唐宁朗声说完之后提着人头跪了下来。
宫墙上的将领听了这话直接就懵了,心里怎么一个我了个草了得!竟然将锦衣卫指挥使庞昱斩杀了!
宫门处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是压不住的,这些将领们立即层层向宫内传递请示。
过了没有多久,郑毅急匆匆的来到了乾清宫。乾清宫内灯火辉煌,皇帝从龙床上坐了起来。
郑毅低声将情形说了一遍,皇帝挥手屏退左右,这才惊讶道:“唐宁将庞昱给砍了?”
郑毅恭声道:“回皇上,是这么回事,此刻唐将军就跪在宫门前,手里提着庞昱的人头!”
皇帝只是一开始有几分惊讶,随后便平静了下来,摇头道:“胡闹!真是胡闹!”
郑毅只是恭敬的站在一边,不敢插言说什么。皇帝倒也没想郑毅说什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皇帝接着悠悠道:“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一点都沉不住气!不过这点倒是随他娘。”
皇帝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道:“这小子把庞昱给砍了,没去浪迹天涯,反而跑到了朕的宫前请罪,这是为何?”
“这是笃定,朕不会把他怎么样啊!郑毅,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郑毅恭声道:“这样想来,唐将军应该是知道了。”
皇帝饶有趣味道:“林庆之应该不会这么早告诉他,可见是他自己发现的,朕倒是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郑毅思索片刻,笑道:“皇上,也许是因为密卫暴露了,唐将军聪敏就联想到了!”
皇帝点点头笑道:“也许吧,快些给朕更衣吧,这雪天跪在地上冷的很,别把腿冻出毛病来!”
虽然庞昱是权柄赫赫的锦衣卫指挥使,但是如今他人头落地,皇上关心的却是唐宁的腿冷不冷。
唐宁提着人头跪在宫门前,锦衣卫的官员还有五成兵马司的指挥使则站在唐宁的身后,一份生怕唐宁跑掉的样子。
宫墙上的将士们沉默以待,过了良久,宫墙里终于传出了密集的脚步声。
随后唐宁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了参拜的声音,皇帝来了,这倒是不出唐宁的意料。
但是其余人听了这动静则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吃惊之色。唐宁罪大恶极,皇帝只需一纸诏书将唐宁押入大狱即可,何必劳驾皇帝御驾亲至?
难道皇帝感到十分愤怒,要亲自怒骂唐宁一番?就在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灯火辉煌之中,一身明黄色的皇帝出现在了宫墙直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轰然跪下见礼。
唐宁并没有抬头,仍然提着手里的人头跪在那里,宫门处一时寂静无声。
皇帝淡淡道:“唐宁,大半夜你来宫前跪着作甚?”
唐宁沉声道:“回皇上,臣一时激愤,杀死了锦衣卫指挥使庞昱,特来向皇上请罪!”
皇帝沉声道:“你杀死了庞昱?你为何要杀庞昱?”
唐宁沉声道:“皇上,臣日前于京郊遇刺,据臣调查,那刺客就是勾结的狗贼庞昱,臣数十名亲兵战死当场,臣也险些身死,完全都是因庞昱这狗贼,臣一时气不过,就杀了狗贼庞昱!”
皇帝喝道:“放肆!庞昱确实勾结东海城刺客,但是他也是朝廷命官,朝廷自有法度,岂容你滥用私刑?胡乱杀人?!”
皇帝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大吃一惊,庞昱竟然勾结东海城的刺客行刺唐宁?!
这怎么可能?这完全没道理啊,权柄显赫的庞昱怎么会去勾结东海城的人呢?他和唐宁又没有什么仇怨!
但是反过来讲,如果庞昱没有勾结东海城的刺客,那唐宁又何必赌上性命悍然砍去了庞昱的人头?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这话却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的,金口玉言。
众人都极为震惊,唐宁跪在地上却嘴角微翘,果不其然,皇帝直接就将此事定性了。
对于皇帝而言,信不信庞昱勾结刺客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虎毒不食子,终究还是儿子重要。
当然,唐宁也问心无愧,庞昱确实死有余辜!
唐宁沉声道:“皇上,臣身中数刀,差点死在城外,臣四十八条亲兵战死当场,他们死的好惨呐!皆是因为庞昱这狗贼!臣,臣也是恨极了这狗贼!”
唐宁身上中了数刀这皇帝是知道的,虽然伤的不重,但是皇帝也十分心疼。
皇帝叹道:“你在城外受袭,身中数刀,亲兵死伤数十,朕也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也当明白,朕,总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庞昱身为朝廷命官,却勾结刺客,确实罪不容诛,此事内卫司早已查明,朕也正要公布于众,将他明正典刑。”
“但是你却恣意妄为,悍然杀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有朝廷法度吗?”
唐宁磕头道:“臣知罪,特来向皇上请罪,请皇上发落,臣甘愿领罪!”
皇帝和唐宁的这一番对话可谓是跌宕起伏,在场的所有人听了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想到庞昱竟然真的勾结了北海城的刺客,这样说来的话,他还真是死有余辜。
不过即便是如此,唐宁悍然出手杀了庞昱也犯下了滔天大罪。毕竟只要皇帝没有下旨定罪,庞昱就不是犯人,而是朝廷命官,是天子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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