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大门外,执勤的捕快进进出出,在一个捕快匆忙跑进去不久,杨青便带着一小队人出来,看起来还十分焦急。
“这是什么地方,出了重大案情吗?”韩成吉见状后,忍不住猜测起来,倒是没急于查探杨青。
虽说开启善恶之眼,看看杨青的善恶值,没什么影响,不会惊动对方,但鉴定对方善恶后,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利于综合评估。
捕快这个行当,手里都不缺人命,几乎都是高善功、高罪恶,单从善恶值差来判定,其实不算很准确。
暗中跟着杨青一行,赶到北城区一家染房,原来有人在染缸里发现尸体,出了一桩命案。
在县衙一级,命案非小事,惊动总捕头杨青,不算很奇怪的事。
再看这染房规模很大,管事里还有几个修炼者,肯定不是一般的平民产业,涉及到江湖势力都不一定。
杨青到场后,亲自检查死者尸体,见其口鼻呛入大量染料,确定被染缸里的颜料溺死,但染缸明显淹不死人,除非毫不挣扎。
“被溺杀,脖子后有轻度淤青,应该是被人按入染缸,死亡时间在辰时前后。”检查一番后,杨青确定大致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
“死者什么身份?”杨青看向染房其他人,大声询问道。
“死者是一位染料工,每天凌晨第一批上工,调制当天要用的染料,据同工的四位染料工所言,他们凌晨还一起工作,完工后分开赶去吃早饭,后面就不知具体情况。”
“今天第二批上工人员,在准备染布的时候,发现染缸里这一具尸体。”染房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站出来回答道。
这家染房,有一定的江湖关系,但主要还是商人产业,发现死人后立马报官。
主要是当时,在发现尸体后,上午开工的几十号人,很快传了个遍,这件事很难隐藏。
若是不让官府破案,势必会人心惶惶,让人互相猜疑。
所以在巡捕赶来后,染房上下人员都很配合。
若是江湖势力,全都是修炼者,死几个人这种事,根本不会闹到巡捕房,除非是发生在公众场合。
“死者同工位那四人,现在位于何处,都喊到这边来。”
“第二批上工的人员,现在是否都在现场,可有人不在这里?”
“还有谁跟死者比较熟悉,主动出来答话!”杨青大声喊道,直接安排了几个问题。
“跟死者同工位的人,还有第二批开工的人员,全都在现场这里,杨捕头有何指示?”先前答话那位管事,立马开口回答道。
杨青作为苍岩县巡捕房,唯一的总捕头,执掌暴力机构,算是县衙二把手,管事认识他很正常。
“小人是牛三的邻居,对他比较熟悉。”死者同工位的一人,主动站出来说道。
“那你说说,死者平日里,生活规律怎么样,可有什么结仇的人?”杨青开口问道。
“牛三平日里,算是有点贪小便宜,不是那么讨喜的人,但又算不上大问题,不至于结仇那么严重。”
“牛三至今未娶,家里就他一个人,除了工作的时间,最喜欢打点小酒,买半斤便宜的杂碎肉,日子过得很简单。”
“小人确实想不到,牛三跟谁结了仇。”站出来那位邻居,大致说了牛三的情况。
“行,你先退下吧!”杨青点点头,让对方退回人群里,接着他如同鹰眼一样的目光,来回扫过在场之人。
死者牛三没什么仇人,又死在工作的染房内,那么有很大的几率,凶手就在现场人群中。
“杨捕头,你说牛三会不会是喝了酒,自己掉进染缸里淹死的?”先前答话的管事,感受到杨青怀疑的目光,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染房里出了命案,发生意外还好,若是在内部找出凶手,到时候人心涣散,肯定会辞离一批人,可不利于管理。
“嗯?”杨青虎目一瞪,显出更加怀疑的目光,让那管事不敢多言。
“各位有所不知,在本县上级的南阳府,出了一位天才神捕,不过二十岁的年龄,便屡次破获大案、奇案,还出了一本破案秘典。”
“里面记录着一个案子,跟本案十分相近。”
“据本捕检查尸体发现,死者牛三乃是被人按住脑袋,沉入染缸的染料中溺亡,牛三口鼻呛入大量染料,且脖颈有淤青掐痕。”
“还原当时那种情况,行凶之人的手掌,肯定跟染料有过接触,即便清洗干净,还是会有一定的残渍,或许肉眼看不清楚,但那确实存在。”
“各位在染房做事,很清楚不同的染料搭配,会变成新的颜色。”
“在那破案秘典里,就提到一种物质,可与少量的、微乎不计的染料残渍融合,变成一种特殊的色泽。”
“接触到的染料不一样,色泽变化各不相同。”
“这种金黄色染料,是你们这里唯一的一缸,那么在今日里,最后接触这缸染料的人,必定是那杀人凶手。”
“本捕已让人把那特殊物质取来,但那东西不能见阳光,藏在这个黑匣子里,现在你们各自排队,伸手触摸里面的东西,再取出手掌给本捕检查。”
在一连串的铺垫后,杨青说出他破案的办法,立马指挥着行动起来,所有嫌疑人被聚集在一起,挨个叫到五丈外的地方测试,测试前后的人员完全分开,不能有任何联系。
“这杨青办案能力很强,更是懂得变通,经验老道啊!”躲在染房院墙外,凝聚着元力偷听的韩成吉,忍不住暗自赞叹起来。
杨青做铺垫解说,要让染房所有人听清,声音肯定会大很多。
韩成吉虽是相隔较远,差不多有十几丈距离,还隔着一面围墙,但凝聚元力加持耳力后,还是很容易听见内容。
这种办法是他《洗冤集录》内,所收录一个破案典故的改版。
不过杨青这里,利用染料调色作为铺垫,强调与染料反应的特殊物质,稍许有一些差别,却显得更加合理。
“开始测试吧!”杨青安排妥当后,便让随同捕快执行检查,染房嫌疑人员挨个叫来,一人一次进行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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