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在武康指认的这个空域盘旋着,仔细观察着。至少高出四周2000米以上的七、八座雪山,巍峨耸立,雪线分明,山体相连,完整包围了一片葫芦状低洼地区,低洼地区足有十平方公里大小,低洼地区的上空轻雾弥漫,在白雪覆盖的山体背景下,根本看不清低洼区域地面上的情况。
从上面俯视,这里很容易被当做普通山谷,难怪军方长期以来无法找到这个部落。
飞车高度逐渐下降,天坑轮廓越来越清晰,陡峭的崖壁像刀削的一样。武康已经能清楚指认部落的大致分区了,营房、华族居住区、鲁伊族居住区……
夏花不敢飞得太低,怕引起部落的恐慌,她尽量沿着群山的近山体一侧飞行,最后悬停在地面人的视线盲区里——太阳方位。
随着飞车高度的下降,天坑内部的情况看的越来越清晰。夏花惊呆了,到处是盎然生机,满眼是醉人的绿色,人间仙境啊,世外桃源确实名符其实。可是,在天坑西部明显看到较大区域有积水,没错,是水,夏花问武康:“这里是哪?水怎么回事?”
武康回答道:“这是天坑里地势最为低洼的地方,也是河流流出天坑的河口所在的位置,这里气候条件最好,土地最肥沃,灌溉很方便,物产也最多,是华族居住区,也是第一批居民首选的居住区。至于这水,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这里只有一条河,没有这么多水啊。”
武康又说:“快看!有人!”
夏花定睛一看,确实,下面很多人在搬运着物资,黑压压一片,或抗、或抬,向东部相对高处撤退。武康说:“是塔吉特族和鲁伊族在协助华族进行转移,每个民族服饰是有差别的,我能看出来。”地面上人们忙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天空中的飞车。
夏花仔细观察着这里的地形,问:“武康,从天坑出来有几条路?”
“一条啊”
“在哪?”
“天梯,那里!”武康伸出手,指着西侧的一条不宽的带有台阶的坡路。武康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糟了,东边没有出路,如果西部水位继续增加,那条唯一的出天坑的天梯就被淹没了。”
夏花早就看出了潜在的危险性,见到人们在向东部转移,夏花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如果水位持续上升,这个部落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一直没说话的大龙,终于醒过神来,说道:“我地个乖乖,雪山里居然有这么好的部落,这么好的耕地和草场,要是淹了……”没说完,就看见武康在瞪着他,剩下的话他不得不咽回去了,他转过头继续张望,无比羡慕地审视着下面的一切。
夏花说:“武康,你敢不敢下去?和首领沟通一下,绝对不能往东部撤了,要么带领大家登上天坑侧壁,要么打通暗河竖井那一段,马上泄洪。否则,会出大麻烦的。”
武康斩钉截铁地说:“我当然敢去,这是我的家呀,有爷爷,有枝子。”说着就试着开车窗。夏花笑道:“傻瓜,不是让你现在下去,是晚上我们再来,尽量不要让首领和统领们难堪。”
晚上,暗淡的月色中,夏花带着武康和大龙再次飞到天坑的上空,武康选择了一个无人区域,指挥夏花缓缓下降飞车,在距离地面2、3米高的时候,武康纵身一跃,跳到了地面,夏花嘱咐道:“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谈妥后,别忘了发烟火信号!”
“忘不了。”武康说着消失在夜色里。
武康来到首领家的时候,首领正坐在太师椅里泡脚驱寒,首领白天领人抗洪,着了凉。首领臀部略微欠了一下,就算是打了个招呼。这么晚了见到武康,他有点意外,盆里的热水洒了出来都没有察觉。
他问道:“武康,你们怎么才回来?部落里食盐都断顿了!嗯!?不对呀,你怎么进来的?前天刚有人和我汇报说出入通道塌方了,我昨天刚派人去修,这么快就修好了?他们的效率蛮高嘛。”说着开始擦脚,他老婆马上识趣地把脚盆撤走了。
武康终于捞着说话了:“首领是这样,麻烦了。”武康就把外边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也把夏花的判断和营救方案都进行了转达。
首领听完武康的话,很不满,气愤地说:“今年就是暗河来的水大,才造成西部被淹,过几天就好了,不要大惊小怪。再说了,就算我们有灾也不能指望别人来救,我们部落的后生们是吃素的吗?”
“我只知道进出密道塌方,没听说排水暗河也塌方啊,明天我安排人看下情况再说,你走吧!”正如夏花的判断一样,武康碰壁了。
次日,武康又去找首领,首领说:“大家都忙着搬运物资抢救财产呢,你就不能做点有用的?”武康说:“抢运物资固然重要,可不是当务之急啊,我的大首领,您不见吗,水位在上涨,而且一周以后气温会快速上升,雪融化的速度会加快,到那时再泄洪就来不及了。”
首领真的急了,喊道:“谁是首领,听谁的?你个孩伢子。”
武康很无趣地离开了,他没有帮助搬运物资,而是直奔勇士营房方向去了。此时,天坑西部积存的水已经很深了,最深处是靠近天坑边缘的天梯那里,超过了5米,想上天梯只有游泳过去,武康一手举着衣服游了过去,水好凉,冻得武康真的有点筛糠了。
勇士营总共36人,是由身体强壮、意志坚强、忠于首领的青壮年组成的,崔营长平时很赏识武康,他一直认为武康是未来勇士营营长的不二人选。见到崔营长后,武康把他单独拉到一边,把自己三人的遭遇、目前部落面临的危局、夏花的自救计划全盘托出,崔营长简单问了几句后,便深信不疑。
他问:“如果大首领暂时不同意这个方案,我们怎么办?”
武康说:“那我们也要做必要的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得有爆破的自救机会。”
崔营长表示同意。于是,他带领十多个人,再次去竖井那里仔细探查究竟,尽最大努力清理人工所能清理的碎石,崔营长是按照实施紧急爆破的要求施工的,和之前首领布置的人工打通密道的要求不同,自然进度也就不同,施工方法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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