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对不起!”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接受不行啊!
这一晚上影儿光是‘对不起’都说了好几次。
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
虽说是无妄之灾,这不也没伤着一根毫毛嘛!
而且隐患已经消除,她那义兄不会再来行刺他,无需时刻提心吊胆,吃饭睡觉他也香,挺好的。
再说,他也不是那么不经吓的,不过如此惊险刺激的行刺,以后能少则少吧!
上次是暗箭,这次是明剑。
就差那么一丢丢,苏言就得去鬼门关报到。
都是爱情惹的祸!
从同为男人的角度来讲,苏言也能理解影儿那义兄的过激行为。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历史上的帝王将相,为了美人祸国殃民者,比比皆是。
影儿那义兄,原本就是个杀手,杀个把情敌自然不在话下。
也真是难为影儿那义兄了,喜欢一个人不敢光明正大地表白,行那偷偷摸摸除掉情敌的勾当。
难道杀了我,影儿就会喜欢你?
真是荒谬。
想来也是钻了牛角尖。
可能这也就是所谓的女神误区。
君不见,女神大多配猥琐男?
让人见了,第一反应就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这是为何?
在君心目中,女神神圣不可侵犯,当神一样供着。
在猥琐男看来,女神她本质上还是女人,她也需要男人撩。
看着近在咫尺,影儿如花似玉精致的小脸,也难怪他那义兄把她当神一样供着,而不会像自己一样,跟她讲讲不那么文雅的小故事。
当女神一样供着,只会拉远彼此的距离,距离越远越美,越美她越远。
猥琐发育,别浪,尺度适当,反而能拉近与女神的距离。
这不,昨晚背对背给影儿讲了一个不那么文雅的小故事。
今晚两个人已经改成面对面躺着,近在咫尺,四目相对,彼此间都能感触到对方的呼吸。
谁说距离产生美?
打不死他!
这近在咫尺,她更美!
两世为人,苏言还把持得住,他又不是禽兽。
至于影儿是不是认为他禽兽不如,那也只有影儿自己心里清楚。
“影儿,跟你说个事。”没有了哗哗的雨声掩护,苏言尽量压低了声量。
两个人脑袋都快碰到了一起,苏言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了影儿的脸上,声音再小她也能听到,颇有说悄悄话的滋味。
“恩,公子想说什么?”
影儿这脸上发烫,脸色熏红,也不知道,朦胧月光下,公子瞧不瞧得见她此刻脸上红得熟透?
虽说上次公子醉酒亲过她,如此近距离面对面,还是公子清醒的情况下,影儿还是有些难为情,心道:
‘也不知,公子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影儿此时关注并不是公子要跟自己说什么事,心里没有由来地有些小紧张,只听苏言悄悄说道:
“镇北王的军师范贰先生是天机盟周先生的师兄。”
“如此范贰先生有可能也是天机盟的军师。”
“我也是如此认为,此人不简单,给我感觉是深藏不露。”苏言想来也理应如此,能得镇北王倚重,能是个简单人吗?
“公子,天机盟以一统天下为己任,为达目的,不论是阳谋还是阴谋,无所不用其极,公子需小心提防。”影儿似乎对于天机盟的印象也不是挺好。
“这个我自是晓得,我可不管他们什么崇高的目标,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河水不犯井水便罢,哎,暂时也无需理会他们,不如我再给你讲个不那么文雅的故事如何?”
这个公子,忒会捉弄人。
冷炎还在外面。
“不要。”影儿眨眨眼,给苏言打了个眼色。
对了,冷炎耳尖,苏言意会,此时确实不宜讲讲不那么文雅的小故事。
冷炎兄弟还在外面与蚊虫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苏言如何好意思猥琐发育,偷香窃玉。
如此,岂不是寒了冷炎兄弟的心?
苏言暗道:‘没关系,兄弟,改明我给你牵线搭桥,喜欢哪个跟哥说,哥对于做媒人已经颇有心得’。
与影儿大眼瞪小眼,苏言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芳影无踪,空余谈谈清香。
看来,昨晚自己估计是被扣上禽兽不如的帽子了。
苏言伸伸懒腰,这手臂怎么如此地酸?
难道是昨晚影儿枕着他的手臂睡的?
下了床,出得帐篷,伸展了一下手脚,活动活动筋骨。
天已放晴,一轮红日正欲喷薄而出。
军营里早已是一片忙碌。
士兵们都在忙着收拾营地,打包辎重物资,理应是拔寨开拔。
经过一日的等待,道路还是有些泥泞,行军速度依旧缓慢。
如此行军两三日后,道路才变得干燥,道路也相对好走许多,行军速度依旧缓慢。
士兵光靠双脚走路,就每日那点口粮,根本就不够补充体力。
也许,对那些当兵的来说,上战场并不是最苦的,这行军才是最难的。
许多人,可能都没能熬到上战场那一刻,就葬身在这荒野之中。
路边,不时能看到衣衫褴褛逃难的百姓。
没有想象中的哀嚎与怨天尤人,苏言从逃难的百姓空洞眼神中,只看到了绝望的茫然。
也没有想像中的同情心泛滥,士兵们与逃难的百姓擦肩而过,没有同情,也并非麻木,那是一种无奈的眼神。
军队的补给是有限的,分到每个士兵的口粮每日都是定量的,同情难民,把自己的口粮分给难民,那意味着自己要饿着肚子行军一日,后果很严重。
苏言想起了一句话,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用来形容此情此景再贴切不过。
苏言就看到过,有一个估计是新兵蛋子,两眼泪花地把自己几天的口粮送给了逃难的一家人,父母带着四个孩子,最大的孩子不过十来岁,最小的还抱在母亲的怀里。
苏言看到也心酸,跟何况那个未及冠的新兵蛋子。
老兵们拦着劝着那个新兵蛋子,新兵蛋子眼含泪光坚决地说:‘叔,别拦我,小时候爹妈也是如此带着我与弟妹们逃难,弟弟妹妹们活饿给死活了’。
第一天,新兵蛋子饿着肚子行军一天,身强力壮,没事,还顶得住。
第二天,新兵蛋子就有些腿软,脚步沉重,靠着老兵们匀了些口粮勉强维持。
第三天,还是靠着几个老兵匀的口粮支撑着没倒下。
第四天,新兵蛋子依旧强忍着没倒下,却有一个老兵倒下了,走不动了。
他们的百户知道这事后,非但没有责罚,拉下了老脸,去求粮草官多给了几份口粮。
事情本来如此也算完美解决,此事却是被千户知道后,把百户降为队正,带着那个新兵蛋子与那几个老兵,去辎重队那里运送辎重。
此事前因后果,苏言都看在眼里,没有插手干涉求情,说不上谁对谁错,行军打仗便是如此残酷。
经过这件事后,苏言也打消了去跟镇北王说说救济一下难民的念头。
没有一个将军会出于怜悯,把自己的大军安危置于不顾,一旦把粮草用于救济难民,万一粮草补给出了问题,这十万大军很有可能就全军覆没。
历史上城破后屠城的记载也有,苏言心想,屠城可能并非只为杀人泄愤,还有一种可能,围城几个月后,城中口粮养活不了如此多人,为抢那一口吃的,杀红了眼,也并非不可能。
这还未上战场,已经让苏言深刻体会到古代战争的残酷性。
行军七八日后,进入了海盐国地界,逃难的难民越来越多,从前军那里出来消息:
‘大周大军围攻吴苏城,不日可破城’。
按照如此速度,还需十来日才能到达吴苏城。
然而行军速度依旧缓慢,上头并没有传下来加快行军速度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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