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青烟……”沪市军区总医院内,俯在病房前的柳芸,轻声急促的呼喊着柳青烟的名字。E小 说WwんW.┡1XIAOSHUO.COM
微微睁开双眼的柳青烟,模糊的打量着面前的柳芸,努力的咧开嘴角,蚊叮般开口道:“师傅,我是怎么了?这是哪?”
“你吓死师傅了!咱们在回去遇袭的途中,你突然间不醒人事,而且高烧不退……”
当柳芸说到这时,零碎的片段瞬间联系在了一起。
正如之初肖战所预料的那样,柳芸和柳青烟绝对是邢鲲所针对的重点。在肖战‘掩护’她们离开独自面对邢鲲之际,隐忍在沪市的残余势力,集中朝着两女起了最猛烈的袭击。
他们这样做的根本目的,便是利用两女在肖战心里的特殊地位,拉扯肖战在整个酒店周边的部署。她们这边受到的袭击越猛烈,肖战方所加派的人手越多。从而使得‘主战区’人员稀疏。
为了能一举阻杀老村长的嫡长孙、书圣的儿子,华夏赫赫有名的兵王脸谱,这一次邢鲲可谓是绞尽脑汁。
他甚至在外围安插了多组成员,便是为了‘围点打援’。在他看来,肖战身陷险地,诡刺的其他成员不可能坐视不理。
事实上,冲出通讯车的红隼便被设伏。但毕竟隐忍在沪的残余势力有限,再加上鹰卫其他几组的及时支援,亦使得无论是境外特工人员,还是负隅顽抗做着最后一搏的隐忍,皆被全歼。
邢鲲的计划及部署不可谓不完美。他把能像到的每一点都算计了在内,同样的他也最大限度的利用手中仅有的棋子。
即便是在肖战打破‘常规’下,他也第一时间做出了调整,为自己争取了单独面对肖战的机会。
在他看来弑杀肖战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特别是在连续吸允了多人‘本源’后的邢鲲,更有这个信息。
当时邢鲲的个人能力,已经相对于古武界上品小宗师境。除了没有自己的领域外,小宗师以下包括小宗师,无一人能阻碍他的脚步。更何况是境界不过凝气境的脸谱呢?
即便肖战当众‘刺穴’,他都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事实上,结果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眼瞅着就要摧枯拉朽的解决那个年轻人,可临阵的入宗,再加上刺穴的强行提升境界,使得肖战玩了一手真正的‘吊丝逆袭’。
邢鲲输了,也赢了!
临死之前,虽然他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对于他来讲,自己的结果早就是注定的。不管今晚能否弑杀肖战,他都已命不久矣。
而此时的肖战,即便没有被杀,也距离死神也只有一步之遥。
心有灵犀的柳青烟,在肖战感悟‘天地’的同时,突然昏倒在了途中!昏迷中,那曾出现在肖战脑海里的画面,同样萦绕在她的思绪里。
她看到了肖战的彷徨,以及对自己的不舍,更看到了半只脚踏出悬崖的肖战。
“师傅,肖战呢?肖战他人在哪?他怎么样了?”
一连问了多个问题,气喘吁吁的柳青烟下意识想要坐起身。而连忙搀扶住对方的柳芸,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家徒弟。
“他是不是出事了?”
“嗯!”
“很严重对不对?”
“已经不能自主呼吸了。”
“他在哪!我要见他。”霎那间泪流满面的柳青烟,不顾柳芸的反对,二十多载来少有倔强的违抗着自家师傅的意愿。
就这样拖着疲惫的身子,在柳芸的搀扶下艰难的朝着楼上的重症监护室走去。当电梯门打开时,先映入柳青烟眼帘的,便是半身绑着绷带的红隼,颓废的瘫在监护室玻璃墙前。
在通过监控现邢鲲出现后的红隼,便第一时间冲出了信号车,准备支援自家班长。然而,早在大厅前设下埋伏的邢鲲,伏击了红隼所带的人员。
交火、厮杀了近二十分钟,当红隼拖着血身冲进大厅时,他只看到已经断气的邢鲲,以及顺着圆柱坐在那里,奄奄一息的肖战。
第一时间送至军区总院,经过了数个小时的抢救,就在一个小时前医生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此时的肖战,全身被插满了各种仪器的管子。已经无法自主呼吸,完全已经处于假死状态。也许,唯一还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念想,便是对这个世界的无限留念。
打着石膏的坦克,在扭头看到柳青烟上来后,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如果,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这两女的撤退,也许身处现场的坦克,就不会让自家班长受到如此重击。
他对眼前这对师徒抱有着很复杂的感情!没了平常的寒暄,两人只是同时看了她们一眼后,便没有了下文。
蹒跚的走到了玻璃墙前,透过这堵墙,柳青烟怔怔的望向躺在那里的肖战。悔恨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
而搓擦着双手站在一旁的柳芸,轻声开口道:“他父亲不是钟泽成吗?应该……”
“应该,应该……什么都是应该!柳总,事先你不是不知道邹林山二次接触你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可你还是为了那所谓的‘宗教信仰’接纳他。然后呢?沦为他手中的棋子,成为了剿杀我们的‘刀柄’。”
“你拥有着小宗师的境界,在能力上要比我家班长高上不知一筹吧?事后呢?你离开了!对,那是我班长要求的,也是他的命令。为了什么?我问你为了什么?因为你觉得不该倒在这里,医善门还需要你撑着对吗?你就这么自私的离开,为了你那所谓的光复大业。而我的班长还傻不拉唧的为了你们搭上了昨晚三分之一还要多的有生力量保护你们。”
“以前我对所谓的‘医善门’充满着敬仰。但现在真的不敢恭维!”
面对红隼突然暴走似得的质问,哑口无言的柳芸,怔怔的站在那里。
“难道他不是在利用我们吗?难道……”
“你是个啥?”突然扭身的坦克,瞪大双眸的质问道。
加重语气的又重复道:“我就问问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论资排辈,你告诉我你在华夏、在古武界又能排老几?利用你?你有什么可利用的?你告诉你的价值在哪里?柳芸,我告诉你,现在这么多人稀罕你,不是因为你叫柳芸,而是因为你有个师弟叫肖战,他的代号叫脸谱。”
“如果他长眠于此,医善门?我就呵呵了,****去吧!”
咆哮完这句话,坦克朝着墙根‘砰’的就是一脚。声响久久的回荡在走廊内外,更回荡在柳芸的内心深处。
“不要觉得任何人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柳师姐,你那狭隘的无私,在我看来就是不懂得感恩的自私。”
泄着积压在心底的愤怒。无论是坦克,还是红隼都很少这般朝着一个女人嘶吼。但这一次,他们真的急了。
而且这一次,柳芸的所作所为‘伤透’了他们的心。
怔怔的站在那里,坦克及红隼这突兀的质问声,犹如一记重锤凿在了柳芸心底最脆弱的一块。
这些年,她执着的坚守着自己的信仰。甚至于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像一把枷锁般,牢牢的束缚着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她觉得对,绝对有意义,身边的人就必须认同!她总是打着光复‘医善门’的噱头,不间歇的付出、索取!
在她的思维里,自己的付出是心甘情愿的,身边的亲人自然也是心甘情愿。既然如此,我向你索取什么也都是应该的。
可她的执念又换来了什么?
固步自封……
肖战曾对她说过:“医善门的展不应该是,没有筛选的接纳任何一名老医善门人。更不该‘固步自封’的抵触任何一名求展的外来者。只有像活水一样有进有出,才能保证这条河流,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变脏、变臭。”
当时柳芸‘不以为然’,在她看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些来此求展的外来者,都没有一颗‘纯净的心’。反倒是医善门的老人,会对这三个字有归属感,在展中更加的卖力。
可现实就像张开了的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柳芸的脸上。
不但响亮,而且痛彻心扉!
如若说小字辈的医善门人员因为待在宗里的时间较短,没有太强烈的归属感话。那么邹林山一而再的‘践踏’柳芸的价值观,已经让其的‘执念’有所松动。
可她没有承认,或者说逃避似得不敢去承认。
直至今天,当坦克和红隼撕破了这层纸,扯下了柳芸的‘骄傲’时,这位为了医善门独抗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突然间老了好几岁。
自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为自家师傅‘辩解’一句的柳青烟,就这般隔着玻璃墙望着躺在病房内的肖战。
她也在用这种方式,表述着对自家师傅的不满。
她感激师傅的养育之恩,这些年也规规矩矩的按照她所规划的那样一直付出着。但在内心最深处,她一直都不曾真正接纳过柳芸的这种意志。
于她而言,是‘医善门’这三个字,使得原可以很‘惬意’的师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所谓的‘归属感’,甚至夹杂着‘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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