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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士通府邸已经人来人往,汇聚了小小馥城中所有名门望族,即便是馥城第一世家苏家也不得不给周士通面子,派苏毅二弟亲自前来。
不用张远他们吩咐,随行而来的一百精锐士卒便接管了整个府邸的安全,占据各处要害,只要稍微有一丝的异动,都能第一时间掌握住府邸,并保护张远他们。
周士通脸皮暗中抽了抽,抬起头,又继续殷勤的伺候张远,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唯独在他身后的李三看着这一切,暗自颤抖了一下,李三心里清楚,周士通越是这样就越是心怀恨意。他几乎已经为这些汉军默哀了。
如果周士通在汉军离开以后没死,李三绝对有理由相信,汉军前脚刚走,周士通后脚就会去北魏都城魏洛找那群太监,到时候两方可就掉转了过来,不是看汉军玩不玩死周士通,而是看周士通玩不玩的死汉军。
只要自身一点危险没有,周士通就是个胆大包天,心比谁都黑的人。
张远何尝看不出来,他强忍着心中汹涌的杀机,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冷漠,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演员,所以他选择了最容易扮演的,也就是一个面无表情,冷漠少言的角色,不用话语,也不用表情,只要克制自己冷静,就能够做好。
‘真是虚假,虚假的让我想吐。忍耐不住,可惜。还是得忍呀,不能直接一剑劈了,必须得借力打力,这样才能暗中操控住馥城,这里毕竟不是汉王朝,不,我毕竟还没有独立,还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必须遵守规则,才能不被规则所淘汰!’
张远真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玩政治的料,因为太累,比轰轰烈烈的打上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攻还要累人,可没办法,这就是生活,生活如果可以任由人所想的那样变幻的话。那世界上就没有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远默默的吃着,周士通不坐主坐,却把位置让给了张远。陪伴在张远左右,说的好听是伺候,说的难听其实是在阻拦其他想打张远主意的人。
张远看似毫不在意,冷着脸,便是过来敬酒。或远远举杯致意的,也仅仅只是冷漠的回应。但他的心里,已经在快的计算,记忆。
杨大眼跟是在一早前就得到了张远的命令,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却也在时刻注意着,看看这馥城之中,有哪些人是野心勃勃的,可以利用的上的。
这一顿,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有旁观者清,有暗怀心机,有作壁上观,有懵懂无知,人生百态,在这一小小的酒宴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啪啪……!!”
酒宴吃的差不多了,坐在张远旁边的周士通拍拍手,然后转头对右面的张远道:“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将军笑纳!”
“何意……!”张远放下酒杯,淡漠的问道。
看着莺莺燕燕走如殿内的十三名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以及十数箱两名仆役提的小箱子,里面装着的什么,不明而喻。
“将军帮我馥城铲除心腹大患,此乃我馥城上下,所有百姓的一点心意,请将军笑纳……!”周士通一点也不顾及身份,直接跑到殿中央,几乎给张远来了个五体投地,这样的表现,见着无不心惊讶然。
“又送美人,又送金银,这小小馥城,有这般富裕吗?”张远面无表情的把玩着酒杯,斜视着跪拜而下的周士通,似在斥问,又似在自言自语。可谁能清楚,他心底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呢?一路走来,到处都是难民乞丐,普通百姓都见之甚少,这馥城的一切,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座即将崩溃毁灭的腐朽之城,可周士通以及那些世家,各个朱门大户,仆役成群,宛若同在一个城池里的两个极端。
从进来以后,他就有一种屠杀了个干净的冲动。
眼前的这一切,让他心中戚然,愤慨,沉默,无奈。
看着这一切,让他想起了辛弃疾的一诗《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却道天凉好个秋呀!’就在张远心有愤慨想着时。
刚刚的话落在周士通耳里,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周士通不知道自己那里做的不对,富裕?这是何意?周士通想不明白,也无法想明白,因为这已经成了整个社会的一种常态,习惯了的东西谁会去注意呢?最终,他只能归咎于这个将军找不到自己的缺点,于是没事找事,想挑自己的毛病,表达一下他的伟大之处。
于是,周士通赶紧拜下,道:“是,是,将军所言极是,小小馥城岂能有多富裕,这些都是一些馥城的土特产,土特产……!”
“啧!”张远摇摇头,他知道周士通根本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但也不想在解释什么,眼前的一切,即将毁灭,又何必在纠结呢?
于是,张远扶助双膝,站了起来,刚刚站起就感觉到头有些晕,却是一杯又一杯,不知是愤慨,还是愤怒,酒入愁肠,不知就喝下了多少杯。
有些熏醉的甩了甩头,张远慢慢走了下来,走到中间扶起跪着的周士通,拍了拍他的肩膀,面色严肃,看不清一点儿情绪:“今日的酒宴就到这里吧!馥城不错,你做的也很好,我很满意!”
不知道为何,周士通听着总觉得话里有话,可这时那有时间想这些。只能强扯着一点笑容,道:“将军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啧啧……!”
张远也不在理会周士通,擦身而过,穿过那群女子,向外走去。
同时,目光左右看着,啧啧称奇,不知是在叹息还是在感慨。
‘我以为我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算是越了现代人的底线,没想到真的接触久了。才知道远征中才是一个真正残酷的世界,现实的残酷被光亮所掩埋。而这里的残酷,赤果果的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难怪,重生前的我的心是那样的冰冷,麻木……真有一些失落,如果我彻底继承重生前的一切,可能就不用这么烦恼。不用再重新走上一边这不堪的心路了吧。’
“动手……!”
轻铃悦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张远感觉到左右劲风而来,一阵阵危机感刺骨,使张远酒劲一下子就清醒了几分。
‘不好,刺客!’
张远毕竟久经沙场,时刻防备着流箭暗刀。第六感早已经乎常人,反应力也非比寻常,在这一刹那,几乎本能的抬起双手,鬼使神差的挡住了袭来的两把匕。身子同时一扭,避开一条紫色长带。
“嘭……!!”
“呲!”
眨眼间。双方交手而过,张远险之又险的避开致命的一击,身上的夜墨虎头甲被匕划过,出刺耳难听的金属摩擦声。
“有刺客!!!”
一声怒吼在殿内凭空响起,宛如炸雷一般惊醒了所有惊呆了的人。
“杀呀……!!”
殿内左右的士卒当即冲向殿中,杨大眼一个猛扑,直奔张远所在。
“老二,老三,挡住杨大眼和士卒!”
一名花衣女子一式‘贵妃醉酒’,右脚抬起,身子直挺挺的仰卧,手中双匕直奔拍掌而起的张远。
“哼……!”
“呼!!”
张远冷哼一声,双手闪电般的抓住匕,咯吱一声,还未等女子反应过来,一拉匕,肩膀一撞,动作之间隐约有猛虎啸声,直接把那女子给撞飞了出去。
张远极少表现拳脚功夫,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张远的拳脚功夫可一点都不比马上技艺差多少,由《大秦三十六路锻体》《铁布衫》《九言塑体》三门武艺合而为一的《虎啸雷音》可不仅仅只是锻体功法那样简单,就杀伤力来说,也不差多少。
“小心,张远功夫很深,别跟他缠斗,围杀了他!”另一名翠衣女子见张远轻易的便把她们中最厉害的老大给击伤,立即大声提醒到,围着张远的五名女子宛如花中蝴蝶,瞬间在围着张远交错而过。
张远被围在其中,只觉得眼前色彩纷飞,应接不暇,果断的闭上双目,用耳朵去感觉那微弱的风声,人在其中,双手紧握,蓄势而。
杯弓蛇影!
茜窗夜话!
天女散花!
花雨纷飞,彩带如蛇,如梦似幻,却暗藏着无穷无尽的杀机。
“却是耗费了一场浪漫给瞎子看了……!”一个娇俏憨语在耳边响起,张远闪电般的一拳砸去,脚步重重叠叠,静若处子,快若奔雷。
“你们是谁派来的!”张远的声音低沉,杀气腾腾。
“啊……!”一声尖叫,一名紫衣女子被一拳击飞出去。
引来幻影重重,那一把把凶刃直奔张远而来,张远怡然不惧,双手如刀,劈在彩带之上,旋即化刚为柔,一把抓住那藏着铁链的彩带,一捞一撞,又是一蓝衣女子被张远重伤。
“该死的,他还是玩家吗?”
一名女子怒骂一声,转眼工夫,她们便折在张远手中三人,无一不是一撞,一拳,一击重伤,干脆果断,杀伐之气让她们这些自诩刺客的人都感觉到羞愧。
“你们难道不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刺客,而是武将吗?”张远冷冷的笑着,双目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少了两人,三人围攻已经不足以迷惑张远的眼睛。
三名女子一阵沉默,与张远交手更为小心了。
刺客杀人于无形,可武将却杀人如麻。
每一名武将都是从那无数人厮杀的战场上爬出来,手中的鲜血足以形成一条条血河。
“情报失误,我们撤……!”
再次交手几次,不是她们压着张远打,而是张远压着她们打。
身穿铠甲,张远好像是一台无敌的坦克,横冲直撞,好似对她们的攻击不躲不避,可她们却知道,张远的身体对伤害已经达到了本能的地步,每一击攻击要害,可最后都劈砍在铠甲上,而张远的攻击,却让她们格外的吃力,虽然已经小心戒备,可是每每陷入绝境,若非其他人相助,可能已经被张远一拳或一脚重伤。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下哪那么便宜的事!给我统统留下……!”张远怒吼一声,宛如火山一样迸而出,身形徒然提升了一个档次,三女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
‘啧啧,若你们没有心生退意,我还真不能一次性解决你们,不过,这话我能告诉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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