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问起吃食,那就证明他相信了康嬷嬷的话,康嬷嬷一颗心大起大落,人差点没虚脱。
谢尧这一问就像给她打了鸡血,她一下振奋了起来,忙不是迭地说道:“因为知道苏二小姐要来,所以吃食都是老奴亲自准备的,老奴没有加害王爷的理由。倒是苏二小姐颇懂医术,她与王爷一同吃了东西,王爷出事,她却毫不犹豫地就离开了,按理,凭她的医术她应该是看得出王爷的异样的呀。就算看不出,医者父母心,王爷视她为知己,她也应该先为王爷诊治了再离开。”
谢尧薄唇紧抿,“啪”地折断了手中的笔,吓得康嬷嬷立刻闭上了嘴。
谢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康嬷嬷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是他不想相信,他不愿意相信锦妤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他沙哑着挣扎着说道:“阿妤她,也没有理由害我。”
康嬷嬷迟疑了下,鼓起勇气小声说道:“苏二小姐上回在戏楼说那样的话,好像咱们王府是洪水猛兽,她会不会是因为急于和咱们撇清关系,所以才这么做的?”
这个理由正是谢尧想到却不愿意承认的,实在太顺了,顺得让他除了这个理由,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谢尧头痛欲裂,无力地靠在椅子上,闭眼浮躁地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康嬷嬷欲言又止:“王爷,郡主那……要怎么处理?”
是了,谢秀雅还在呢,他自己造的孽,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谢尧突然就变得狠厉起来,就为了和他断绝往来吗?还是因为楚修远?阿妤,到底为什么?会让你对我下药?
半夏服侍着谢秀雅穿戴好衣服,不敢正眼看她身上的欢爱痕迹,动作礼貌,心思也飞快地转着。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温润如玉的王爷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地,变得她都不敢认了。
郡主尚且好说,总归是要嫁进王府的,可是苏二小姐怎么办?王爷是要放弃她了么?
“嘶”,谢秀雅轻呼了声,半夏不小心弄疼了她。
半夏吓得慌忙跪下请罪,秀雅却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让她起来,然和随口问道:“你叫半夏?今年多大了?”
半夏诚惶诚恐地回答:“回郡主,奴婢快十九了。”
谢秀雅:“模样倒挺周正的,开过脸没有?”
半夏吓得魂飞魄散,根本不敢起身:“奴婢只是负责王爷的日常起居,不敢做任何越轨之事,请郡主明察。”
谢秀雅身子疲乏,双腿间更是胀痛得厉害,加上被谢尧的反应给伤了心,便没了平时和颜悦色的耐心,直截了当地对半夏说:“你也不用怕我,我不是容不得人的人。这么些年王爷就留你一个婢子近身伺候,想来你是有几分独到之处的。你好好伺候你们家王爷,将来通房也好,妾也好,我自会替你安排。”
半夏后背都汗湿了,不停地告饶:“郡主恕罪,伺候王爷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郡主若不喜奴婢,奴婢愿意去后院扫洒,做个粗使丫鬟。”
谢秀雅讥笑:“你是王府的丫鬟,又不是我的丫鬟,我有何权利敢你走。好了,起来吧,让你家王爷看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对下人苛刻的主呢。”
半夏这才哆嗦着起身,刚起来,谢秀雅又冷冷冒了句:“今日之事,这院子里都有哪些人知道?”
半夏打了个寒噤,连忙说道:“郡主放心,康嬷嬷说郡主来王府探望王爷的事不宜外传,所以早就将人都敢出去了。除了奴婢和康嬷嬷,没有人知道。奴婢用性命发誓,绝对不敢多说一个字。”
谢秀雅稍感满意,这才正眼扫了下她:“是个机灵的,怪不得王爷宠你。”
半夏闻言又要解释,谢秀雅很不耐烦地挥了下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谢尧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谢秀雅万分委屈,却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去。刚才敲打半夏也不过是掩饰她心中的羞愤,谢尧要是一直不回来,她今日的脸面将会荡然无存,就算将来嫁了进来,背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事嘲笑她,所以她一定要等,等不来谢尧,她就去找他。
不过没有让谢秀雅等多久,谢尧就回来了。
看到谢尧出现的那一刻,谢秀雅哭了,这次是真的委屈地哭,抽泣的样子无助柔弱,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可怜惜惜地等着谢尧。
谢尧努力跟自己说选择她是最好的办法,娶她是他心甘情愿的。人要以事业为重,有了权力,才会想要什么有什么。
只有不断麻痹自己,谢尧才能坦然地面对谢秀雅。
看着谢秀雅哭花了一张艳丽的小脸,谢尧叹了口气,松开握紧的拳头走进她。忍了忍,终究还是伸手为她擦掉了眼泪,压抑着哄道:“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小由和半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尧不哄还好,一哄谢秀雅哭得更厉害,断断续续地控诉他:“四哥哥欺负人,我要回去告诉我父王母妃。”
谢尧不由地想到豫亲王手握整个豫州,有兵力有财力,豫州民富力强,物饶丰富,还有天险卧龙江将豫州和外界隔开,万一有个什么,退守豫州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能娶谢秀雅,是京中不少人的目标,没想到父王竟然会为他赐婚。
谢尧清楚地知道,他那个生性凉薄的父王,绝对不是因为宠爱他才会给他赐的婚。而是为了牵制董家,平衡朝中各方势力,才会选了他这个最没有危险性的儿子娶了豫亲王的女儿。
天家,从来就没有父子亲情可言,有的永远只是权力争夺。
这么想,谢尧的不甘和失望就减少了许多,不是阿妤,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长叹一声将人带进了怀里,温言软语地继续哄着:“委屈你了,我被人下了药,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会亲自去和父皇说娶你过门的事,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把婚事办了吧。”
谢秀雅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但是没能听到谢尧说“对不起”三个字还是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他这样,和道歉也没什么区别了。他是天之骄子,是未来的天下霸主,能这样放下身段哄她,谢秀雅感到很满足。
所以青楼楚馆里说的也不都是放浪之词,她们说得对,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不好色的,尝过了甜头后,就再也戒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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