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徳川垂手躬腰,没有接这话题。
董后又道:“李公公还有事?”
李徳川一本正经地说:“皇上的意思,是天气太热,还是尽快给平安公主找个清凉的住处比较好。”
董后眼神一紧,有戾光一闪而过,笑得母仪天下:“这个本宫自然知道,本宫一向对那丫头疼爱有加,待她和徳善也并无区别。李公公安心回去回话吧,本宫马上就派人去准备。”
李徳川笑容不变:“还有一事,朝圣节,皇上让平安公主也一同前往,是以娘娘还需多为平安公主准备一份行头。”
“哦?皇上之前,不是没有这个打算吗?”
“平安公主得了净空方丈亲自点化,皇上觉着她与佛法有缘,是以决定带着她一同前往祭天。”
董后长长的指甲差点被折断,面容有着短暂的阴狠:“好,那确实应该准备着了。”
李徳川这才抬起头,拱手作揖:“那奴才,便告退了。”
待李德川走远,董后一巴掌拍在扶手上,怒气压都压不住:“不是让那帮子奴才想个法子解决掉的吗?怎么非旦没有怪罪,反倒得宠了?什么时候去见的皇上,怎么无一人来通报?”
璃月连忙小心安抚董后:“娘娘息怒,确实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佛前走水,被神佛降罪,只这一条就能要了她的命,可是谁曾想会有个净空方丈冒出来呢。”
董后面露烦躁,不耐烦地说道:“那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让她直接去了皇上那?”
璃月:“娘娘莫急,奴婢这就去打听。”
董后撑着额头,眉头紧锁,随意地挥了挥手。
谢婉柠和杜鹃回到住处春禧殿,脚刚迈进门槛就听到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平地炸响,随之而来的是各种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杜鹃忍不住一哆嗦,谢婉柠平静地说道:“杜鹃,你下去吧。”
杜鹃小心觑了眼紧关着的房门,担忧地说道:“公主,要不然奴婢陪您去偏殿坐一会儿吧,您的脚都肿成馒头了。一会儿太医来了,也好让他们给您上点药。”
谢婉柠嘴角挂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杜鹃,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心机很重?”
杜鹃当即红着眼跪了下来,哽咽地说道:“奴婢怎敢有这种想法,公主有多苦只有奴婢知道,奴婢恨不能替公主受苦,公主所做的切都只是为了自保。奴婢只是心疼公主,奴婢实在舍不得您啊。”
谢婉柠眼圈也泛红,双手拉起杜鹃,道:“你从小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你放心,只要我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我一定让你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杜鹃满脸心疼:“公主,奴婢什么都不要,奴婢只想伺候公主一辈子。”
谢婉柠微微一笑:“好,我也只信任你一人。你去守在西南角,一会人来了,悄悄来告诉我。”
杜鹃嘴皮动了动,在谢婉柠的直视下,奉命而去。
谢婉柠脸上所有的温情在一刹那全部消失殆尽,她拉起裙摆看了眼自己肿胀的脚踝,目光中尽是决绝,面无表情地拐着脚走到门前,猛地推开了门。
“啊!有鬼,有鬼啊。”
屋中蓬头垢面的女子受了惊,风一般地冲过来。瘦弱的谢婉柠承受不住她的冲击力,被她一下撞到了地上,疼得冷汗直冒。
疯癫的女子尖长的指甲划伤了谢婉柠的手,她死命拽住谢婉柠,肮脏的脸上全是惊恐:“有鬼,你听,她要来索我的命,她要吃了我。”
谢婉柠任由疯癫女子大力地扭拧着自己的胳膊,麻木空洞地说道:“娘,我回来了,你弄疼我了,衣服要是扯破了,皇后娘娘一会又要怪罪您。”
这个疯癫的女子,正是谢婉柠的生母,纯嫔。
纯婉那张原本挺漂亮的脸蛋早已面目全非,苍老又狰狞,头发打着结,身上还有味,眼神混沌。但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时,她又猛然从惊恐变成了无比恭敬,爬起来就对着谢婉柠磕头。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说完看到谢婉柠揉着脚踝坐在地上不动,上前就是一个用力,拽住谢婉柠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公主,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还不给娘娘请安。”
被纯嫔揪住头发的谢婉柠终于失去了耐心,反手一个巴掌,重重地扇在纯嫔脸上,厉色呵道:“放肆,本公主也是你可以碰的吗?”
纯嫔浑浊的双眼中先是一阵迷茫,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渐渐的,生出几缕清明来,待认出是谁,她又露出一种诡异的笑容。
“是平安啊,平安回来了,你去给你父皇母后请安了吗?有没有惹皇后娘娘生气?有没有陪徳善公主玩?你要记住,你与她们不同,你是从一个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要不是皇后娘娘开恩,你这个低贱的身份怎么配陪徳善公主玩?你要听她的话,她叫你做什么你都要答应,知道吗?你说话啊,你听见没有?”
纯嫔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眼看又要再次发疯,谢婉柠一个翻身远离了她,扶着墙站起,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往纯嫔脖子后面某个穴位扎去。
纯嫔亢奋的身体瞬间变软,缓缓倒在了谢婉柠怀里。
等谢婉柠吃力地将纯嫔拉到床上,门外杜鹃的声音响起:“公主,偏殿水放好了,可以沐浴了。”
谢婉柠开门,面无表情地说道:“知道了,照顾好纯嫔。”
杜鹃害怕地哆嗦了下。
谢婉柠来到偏殿,里面空无一人,雾气缭绕中,帷幔重叠。
春禧殿本就偏远,加上不被人重视,打扫的宫女太监不过才五人。此时日头正晒,纯嫔又发病,这些势力的奴才们早寻了阴凉的地方窝着偷懒去了,里头闹声再大,也与他们无关。
人心凉薄,在宫中,甚至连人心都没有。
谢婉柠站在门外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抬起手推轻轻推开门,还未等她将门关好,朦胧中忽然伸出一只大手,用力将她拉了过去,一把甩到了榻上,一个人影就压了下来。
谢婉柠一声娇喘:“国师,疼……”
陈明抬起谢婉柠受伤的脚,毫不怜惜地就去脱她的鞋袜。谢婉柠咬牙忍着,不敢有任何反抗。
陈明炽热的手指在谢婉柠高肿的脚踝上摩挲,神情虔诚又狂热,表情像只猛兽,眼中放着异样是光芒。
“疼是不是?求我,求我一会手下留情,否则……”
谢婉柠的樱桃小嘴被她咬破,嫣红的鲜血衬得她娇艳妩媚。她舌尖一舔,双臂环上陈明的肩,千娇百媚地将舌尖的鲜血送他的口中,吐气如兰的娇笑:“求你了,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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