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莹说要帮助陈冬,不是空口白话。
她是真的打算帮陈冬。
中午一放学,她就急匆匆来到水悦花苑,不过并没回家,而是去了肖潇家的楼下。
这段时间,其实她没少来找肖潇,但是每次都被侯瀚海拦住。
这次,也是一样。
侯瀚海拦住她的去路,说道:“肖潇在家软禁,肖总不让她见同学,你还是回去吧!”
王莹着急地说:“侯叔叔,我不是来找肖潇的,我是来找肖叔叔的!”
“哦?你有什么事情?”
“天南集团要对付陈冬他爸,今天下午就要决战,我想请肖叔叔说说情!”
王莹知道自己没什么面子,可每次见了肖黎明也是肖叔叔、肖叔叔的叫,所以她想来试一试。
天南集团和陈大宏杠上的事,侯瀚海当然也知道。
侯瀚海问:“是陈冬让你来的?”
王莹摇头:“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和陈冬是同桌、是朋友,想尽我自己的能力帮帮他!”
侯瀚海说:“你来没用,陈冬自己来求,可能还起点作用。”
王莹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王莹立刻拿出手机给陈冬打电话,希望陈冬亲自过来一趟。
陈冬一听,当然就说:“不去。”
“为什么啊?”王莹无法理解:“有关系为什么不用,再说这是肖潇她爸,又不会让你没面子!”
陈冬沉默一下,才把之前的事和王莹说了一遍。
王莹这才知道了肖黎明的条件,一时间有点无语。
其实她挺希望陈冬和肖潇能分手,可是这样的话,又怎么说出口?
“谢谢你了王莹,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陈冬把电话挂了。
王莹也很郁闷,抬头对侯瀚海说:“我要见肖叔叔,你不让我见,我就不走了!”
“随便你。”侯瀚海面无表情。
王莹气得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真就计划打持久战了。
而在三中,陈冬从食堂打了饭,刚刚回到宿舍。
下午四点就要在零号仓库决一死战了,陈大宏还在睡觉,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爸,爸!”陈冬摇了摇父亲的胳膊。
“啊?”陈大宏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抬腿就踹了陈冬一脚,“老子还在睡觉,你叫什么丧?”
陈冬赶紧躲开,举着手里的饭盒说:“吃饭了!”
一听吃饭,陈大宏这才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说道:“这才星期几,你怎么就回家啦?”
陈冬无奈地说:“这不是咱们家,这是我学校宿舍。”
“什么?!”
陈大宏这才往四周看去,发现还真不是自己家。
路远歌等人赶紧打招呼,叫了一声叔叔。
“我怎么会在这?!”陈大宏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陈冬知道这是父亲的老毛病了,喝多了酒什么都不记得,解释起来也怪麻烦,只能说道:“您先吃饭,然后咱们再慢慢说。”
“行。”
一说吃饭,陈大宏比谁都来劲,捧着饭盒一通风卷残云,还从怀里摸出二锅头来灌着。
吃完了饭、喝完了酒,陈大宏双眼迷离,双腿一蹬就要睡觉。
“爸,您不能睡!”陈冬赶紧叫住了他。
“为什么?老子连觉都不能睡了?”陈大宏无比恼火,伸手就往陈冬的头上打,“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你是我儿子,不是我老子!想当我老子,下辈子吧!”
陈冬赶紧躲开,说道:“爸,您忘了吗,您和王天霸说好的,今天下午四点在零号仓库决战啊!”
其实陈冬倒希望父亲就这么忘记算了,正好再带父亲去外地旅游一圈再说。
但他知道没用,父亲这个记忆十分奇怪,虽然经常忘事,但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又会跑去找王天霸决战,到时候更麻烦,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也好提前做些准备。
“什么王天霸,什么零号仓库,你在说些什么玩意儿?”陈大宏一头雾水。
旁边的路远歌等人差点昏倒,完全没想到陈大宏根本不记得了。
陈冬倒是见怪不怪,又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
“靠,是有这件事啊,我想起来了!”陈大宏拍着大腿说道:“没错,有个叫李剑南的被我绑了,据说是天南集团的总裁!还有一个叫‘战神’王天霸的,要跟我决一死战是吧?”
陈冬点头:“是的。”
“下午四点,零号仓库!”陈大宏全想起来了,掰着指头说道:“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半。”
“靠,那还早啊,再睡一会儿。”
陈大宏脑袋一歪,又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路远歌等人彻底昏倒了。
陈冬又赶紧把父亲摇醒:“爸,你和王天霸不是单挑,你俩说好了各带一部分人过去的。”
“我知道,我又不傻,一会儿再说!”陈大宏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陈冬没办法了,知道父亲就是这个脾气,只好摆摆手让路远歌等人都去休息,自己也躺床上睡了。
刚刚睡了一会儿,陈冬突然觉得不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父亲正猫着腰往外走。
“爸,你干嘛?”陈冬问道。
“哎呦,吓死我了……”陈大宏拍着胸口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去上厕所,干嘛鬼鬼祟祟的?”
“废话,我不是怕吵醒你吗?”
“我陪你去。”
“不用,上个厕所而已,你陪什么……”
但陈冬还是跳下了床,陪着父亲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陈大宏说:“我去外面转转,你回去吧。”
“你去哪呢,我陪你吧。”
“你陪我干什么?!”陈大宏粗声粗气地说:“我自己不认识路吗?”
“爸,你别瞒我了,你是想一个人去零号仓库吧……”陈冬咬着牙说:“我陪您一起去!”
陈大宏瞪着双眼:“放屁,我又不蠢,怎么可能一个人去,我叫我的兄弟一起去!”
陈冬一脸无奈:“您哪有什么兄弟……”
“哎,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陈大宏说:“我是怕影响你学习,所以不想让你掺和,你不信我,那就跟我走吧!”
陈大宏迈着大步往外走去。
看着父亲一脸淡定和从容的样子,陈冬心中也是满腹疑惑,难道父亲真的藏了一手,能从什么地方喊来大部队吗?
但是怎么可能,父亲哪有人啊,老婆跑了、亲戚断了,这么多年都是自己过的。
陈冬将信将疑地跟了上去。
结果刚一出宿舍门,陈大宏突然大步跑了起来。
陈冬一个激灵,连忙追了上去。
“你站住,站住!”陈冬大叫着。
但是陈大宏根本不听,仍旧疯狂往前跑着。
于是一个跑,一个追,父子二人在校园里成为一道别样的风景线。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父亲追儿子,这一回算是彻底反过来了。
陈大宏毕竟膀大腰圆,体重两百多斤,又年纪大了,还喝了酒,哪能跑得过陈冬啊,不出一会儿就累得呼呼直喘,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陈冬追了上去,同样喘着气说:“你……你还说自己能叫上人……戳穿西洋镜了吧?”
陈大宏瞪着眼说:“戳什么西洋镜,老子就是能叫上人!”
“能叫上人,你跑什么?”
“我……我这不是觉得时间快到了吗,得赶紧去叫人,不然来不及了。”
陈冬看看时间,才一点钟。
“爸,您别装了,叫不上就叫不上,不行咱们再去外地躲躲……”
“我叫不上?你瞧好吧!”
陈大宏又站起来,大踏步往前走去,陈冬只好再次跟上。
“我的车呢?”陈大宏问。
陈冬把陈大宏带到校外,路边停着那辆不仅破旧,而且破烂的桑塔纳——保险杠都没了,引擎盖也掀起来了,一晚上了发动机还在冒烟。
“靠,车咋成这样了?!”陈大宏一脸的不可思议。
“您撞的呗。”陈冬便把昨晚的事说了一下。
“喝酒真误事啊……以后不能再喝酒了……”
陈大宏摇着头,一边说一边又摸出二锅头来灌了几口。
陈冬还是见怪不怪,父亲这辈子不知道说了几千次要戒酒。
“还能开不?”陈大宏问。
“应该是能。”陈冬答道。
“那就走吧!”
陈大宏坐进车里,将车子打着了。
陈冬不知道父亲去哪叫人,但也不放心父亲一个人走了,立刻坐进了副驾驶。
陈大宏晃晃悠悠地开着车往前驶去。
很快,陈冬就发现这是回古阳镇的路线。
老家,哪有人啊。
老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恨父亲。
陈冬好几次想问父亲,但都憋回去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古阳镇的大街上。
意外的是,平日里冷清的古阳镇,现在竟然十分热闹,大街上就跟赶集似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而且个个笑口颜开,甚至还有扭秧歌的、摆地摊的、跳广场舞的。
“好热闹啊!”陈大宏惊讶地说。
“是啊!”陈冬也很意外。
印象里,古阳镇就没这么热闹过,大街上别说平时了,过年都没有人。
咋回事呢?
陈大宏把车停下,父子俩一起下了车。
当陈大宏出现在大街上的一瞬间,大街上就好像拉响了防空警报,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往家窜去,闲逛的也好,摆地摊的也罢,或者是扭秧歌的,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古阳镇就跟净了街似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不对,还有个人,是个双腿残疾、靠卖唱为生的老头,因为腿脚实在是不利索,装备又挺多的,半天还没离开大街。
但能看得出来,他也很想离开,一手背着话筒、音响,一手很努力地往前爬着。
陈大宏纳闷不已,走上去问:“这是咋回事啊,大家为什么跑?”
老头实在跑不了了,只好把身上的匣子打开,露出里面五块、十块的一堆零钱来。
“今天只有这么点收成了……”老头哆哆嗦嗦地说。
“哈哈,你还挺懂事的,我还照老规矩,只拿一百块啊……”陈大宏伸手就要抓钱。
陈冬终于看明白了,觉得脸上一阵通红,赶紧拉着父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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