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冷漠噎了好多次,也终于识趣了,停止了无营养的提问,沉默好长时间才道。
“我给你唱首歌吧!”
“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s(希望是长着翅膀的鸟)”
“That perches in the soul(栖居在人们的灵魂之中)”“And sings the tune without the words(吟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
“And never stops at all(永无止息)”
“And sweetest in the gale is heard(在风暴中它的歌声最为甜美)”
“And sore must be the storm(风暴必然会带来痛苦)”
“That could abashed the little bird(风暴会令小鸟窘困惊慌)”
“That kept so many warm(它却留给我们如斯温暖)”
“I've heard it in the chillest land(我已在最荒寒的陆地上)”
“And on the strangest sea(也在最陌生的海洋中听到)”
“Yet, never, in extremity(但它纵然身处绝境)”
“Tasked a crumb of me(也不向我索取分毫)。”
男人低着头,轻声的哼唱,神情专注,面带淡淡的忧伤,声音低沉沙哑,充满磁性。
“唱的不好,不要介意,这只是我从一本诗歌选集里自学来的,还从没唱给别人听呢!”男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微微一耸肩。
“唱的还好!”叶清宁摇了摇头,轻轻的说。
“那我再给你唱其他的!”男人闭着眼,回忆了一下,缓缓的哼唱其他的歌谣起来。
叶清宁低着头,没有之前那样让男人闭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沉浸在回忆里,一直静静的听着。
男人又唱了两首歌才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边上这女孩竟然缩成了一团,还微微的颤抖起来,肩头一缩一缩的,似乎正在低头呜咽。
男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并不认为自己的歌声能将这女孩感动哭。
男人贴过来,轻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清宁缩成一团,声音像是蚊子振翅一样弱小。
男人感觉很反常,这女孩之前说话始终中气十足的,一副别人欠了她多少钱的模样,可现在声音太柔弱了,就像一头孤独无依的小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摁住叶清宁的肩膀,男人强行把她掰过来,却见她双眼迷离,昏昏欲睡,神智昏沉。
将手贴在叶清宁光洁的额头上,男人立刻变了脸色,这额头的温度有些不可思议,沾着水都烫手,好像是一个火炉。
“完了,怎么发了这么高的烧!”男人脸上浮现焦急之色,这绝对已经达到了四十度,甚至还要往上,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这时叶清宁似乎昏了过去,身子一软,整个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喂,喂,喂!”男人拍打着叶清宁通红的脸颊,有些慌乱的说道:“别睡啊,别睡,别装死啊,再装死,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没睡!”叶清宁似乎又醒了,费力的眯起眼睛,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句,接着又身子一软,半昏过去。
“完了,发这么高的烧,脑子都能烧坏掉,必须得看医生。”男人半拢着叶清宁,可看了看依旧湍急的水流,脸上又全是苦色。
他们被困在车顶,水流正中间,哪里也去不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叶清宁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整个身子却是下意识的朝男人怀里缩了缩。
男人看着叶清宁这副执拗的不像话的模样,又试了试水流,仰天一叹,悠悠的嘀咕了一句:“叶清宁,这次咱俩要都没死,恩情足够以身相许了吧!”
说完话,男人半蹲起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将叶清宁背起来,又用之前的那个“绳子”将叶清宁牢牢的绑在了背上,歪头想了想,又用五位数的外套将叶清宁整个兜住。
“我没事,不用这样!”叶清宁不知什么时候又醒了,朦朦胧胧的哼出一句话。
“高烧能烧死人的,烧不死也能让人变成白痴,你老实待着,不要乱动,也不要怕,我水性很好的!”男人回头安慰,却发现叶清宁不知什么时候又昏了过去。
“呼,听天由命啦!”男人长吐一口气,蹚着水走入洪水中,结果一个浪过来,瞬间被水流没过头顶。
在水里挣扎的那一段时间中,男人数次被湍急的水流没过头顶,还撞在了一根碗口粗的小树上,半昏了过去,后来还是身后那只“八爪鱼”下意识掐了他腰间的软肉,才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拖着“八爪鱼”爬上了岸,男人累的瘫在地上几乎都不能动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短短的一分钟完全透支了他的体力。
“喂,叶清宁,你还好吗!”男人单手支起身子,贴到叶清宁脸前。
叶清宁又醒过来了,迷迷糊糊的说道:“还好!”
“怎么就没窒息昏过去呢,这样也好让我正大光明的人工呼吸或者心肺复苏!”男人咧着嘴笑了笑,微微松了一口气。
昏迷中的叶清宁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再次摸了摸叶清宁的额头,男人脸上一下又紧张起来,温度似乎又高了,再不送医的话,还真的有可能烧成傻子甚至直接香消玉殒。
将叶清宁拉到后背上,男人蹒跚着朝前走去。
“叶清宁,醒醒,你别睡了,再睡就可能烧成傻子了。”男人一用力,将叶清宁往背上挪了挪。
“没睡。”叶清宁迷迷糊糊的哼唧。
“没睡就好,没睡就好,你要是睡了的话,我就非礼你,强暴你,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男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不要。”叶清宁软软的回道。
“那你不要睡!”男人再次威胁。
“嗯,不睡!”叶清宁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整个小脑袋无力的抵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随着男人的走动,左摆一下,右摆一下。
“唱歌。”叶清宁迷迷糊糊的哼唧。
“唱歌?好啊,就怕你听不懂,我只会英文诗歌。”男人费力的回了一下头,挤出笑容,轻声的说道。
“我能听懂。”叶清宁声音很小,被风一吹就消散了,可男人依旧听到了。
“那好,我唱英文,你来翻译,不然我不信你能听懂,你要是听不懂,可不就让我白费力气了。”男人耸了耸肩膀,让将要再次昏过去的叶清宁摇的醒了醒。
“forget me not,do you know, my beloved。”男人沙哑的唱道。
“叶清宁,该你了,这句歌词什么意思!”男人回头看了一下,还用肩膀抵了抵背后的双眼迷离的女孩。
“我的爱人,你知道吗,不要忘了我。”叶清宁磕磕绊绊的翻译道。
“哇,外语听力这么好!”男人惊叹了一句,然后接着唱道:“of a dreamy flower called forget me not,whose color is a mysterious blue ?the color of heaven。of the celestial firmament,the hue of galaxies beyond,the color of love,know or not know,forget me not。”
“颜名皆艳丽,唤做「勿忘我」,花色青湛湛,美如天空蓝,天堂的境地,银河宽辽阔,播种爱颜色,你可知悉否,轻唤勿忘我。”
空灵清澈的歌声回荡在漆黑的夜里
扑街选手楚之囚曾经说过,人在脆弱的时候,最经受不住别人的好,这时候,或许只要一杯冬天的热茶,一把雨天的黑伞就能融化一颗冰封的心。
那天夜里,娇生惯养的男人负重五十公斤,在磅礴的大雨中,硬生生走了十几里泥泞的山路,也不知和背上的女孩一起摔了多少次。
遇到人的时候,背上的女孩没事,可这个男人累的昏死过去,发了高烧,睡了一整天才堪堪醒来,还不能下床,双腿的肿胀像大白萝卜。
就是那次啊,叶清宁重重设防的心,在那个雨夜被这个男人,一路上唱的歌撬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在男人的花言巧语,甜蜜攻势下,像渗水的水坝,裂缝延伸弥补,最终溃不成军,一塌糊涂。
据这个男人说她是他第一个女友,叶清宁信也不信,信是因为这男人说的时候眼里透着真诚,不信的是因为他总在‘花丛’中,有很多雌性围着他,之所以说是雌性,是因为学院的流浪猫都更喜欢吃他的喂食。
他这个人啊,浑身都散发着吸引异性的味道。
叶清宁很宅,又很孤僻,数万人的学院只有一个女性朋友,然而那个朋友的孤僻程度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因如此,她消息很闭塞的。
成为男人女友的半年来,她还对男人的花花世界了解不多,只听到过一些不太清晰的‘谣言’,对于这些‘谣言’,她是不信的,因为男人从来都是坚决否认。
“我只喜欢丫头的,丫头最好了,谁都比不过丫头啊。”每当这时,他总是把她拥在怀里,很用力的那种,像是拥住了整个世界。
每每这样,叶清宁就信他了,坚定不移的信啊,正如雨夜那天,她坚定的信着这男人的话,他能带她走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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