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的,守在五坊门口的秦路,见沈不易来了,急忙一溜小跑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来了?”
沈不易就是一愣。
“秦路,我不过是个狗坊使,算不上大人吧。”
秦路嘿嘿一笑。
“算,算,您是太子师,当然算是大人。”
说话间,那边于得水也乐呵呵的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来了。”
看到于得水,沈不易心中不由得一阵愧疚。
自己那日在皇帝面前,说了半晌,却没有给他争取来封赏。
可是,自己也得违心的说道,“老于啊,皇上那天说了,要重重的封赏你,你安心等着就是。”
于得水捻着山羊胡,嘿嘿一笑“如此,要多谢沈大人。”
沈不易趁机凑到他跟前,低声说道:“待会我去找你。”
两人刚刚窃窃私语,那边,秦海也笑着迎了上来。
“沈大人,您终于来了。”
沈不易微微一笑。
“秦大人,我可是正儿八经的狗坊使,我来点卯,可是应该啊。”
看着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把沈不易迎到办公署,风五心中一阵阵的感慨,现在的人啊,势力,势利的很,我家少爷,再也不是在昌县那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了。
寒暄完毕,秦海笑着说道:“沈大人,那两只山狗,还在地窖里养着,您看该如何处置?”
山狗,沈不易就是一愣。
要不是秦海提起,自己早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可是,自己总不能说把这事忘记了吧,最好的办法,就是甩锅,甩给一个秦海不能见到的人。
他嘿嘿一笑,“秦总使,这山狗可是有功的狗,当初在营救皇后的时候,立了大功,皇后曾经亲口说过,这狗有不世之功。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小心伺候才是。”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说的秦海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最后,只得讪讪的陪着笑说道:“沈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两只狗,一定。”
整个上午,沈不易都被这种阿谀奉承的气氛所包围。
终于,当众人散去之后,沈不易才算是得到机会,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他悄悄的把于得水拉倒一旁,低声说道:“老于啊,这几日,你把手头的差事交接一下,过几天,皇上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你。”
于得水显得非常激动,拍着胸膛,好一顿的表忠心。
“沈大人,请放心,我老于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保证不负重托。”
沈不易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老于,没那么严重,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此时,沈不易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于得水,带到火锅店去,他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狗坊使待了半天。
沈不易惦记着婉儿的事情,径直赶往御史台。
钟伟听人报告,说沈不易来了,还是略感诧异。
两人见面之后,一阵寒暄,钟伟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沈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沈不易左右看了看,没有说话,而是端起了茶杯。
钟伟自然是心知肚明,冲乔光使个眼色,抬了抬手。
乔光自然是心领神会,招呼众人,远远地躲开了。
“钟大人,沈某有一事相求。”
沈不易低声说道。
钟伟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沈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钟某能够做到的。”
沈不易坐下来,用更低的声音说道:“钟大人,据我所知,薛王李业涉案人员,不日将送往塞外吧。”
钟伟轻轻点了点头。
“沈大人的消息,灵通的很。”
“我想留一个人,不知道钟大人能否给个面子。”
沈不易说这事,从衣袖中,取了一张飞钱出来。
钟伟瞄了一眼这张飞钱,五千两。
这在唐朝,绝对是一笔巨款。
“沈大人,这可是皇上过问了的犯人,我有点为难啊。”
听到钟伟这样的态度,沈不易笑了起来。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然也。
五千两,就让钟伟服软了。
其实,钟伟看中的并不是钱,而是想换个沈不易的人情罢了。
沈不易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说道,“钟大人,我有个远房的亲戚,叫余明辉,在中散大夫常俊健家中听差,不过只去了月余,就涉及到了此案,实在是冤枉的很。”
钟伟听了,心里自然是门清,他拿起茶壶,给沈不易倒了一杯茶,低声说道“沈大人啊,实不相瞒,这件事,皇上专门召见我,要我丛速办理。”
沈不易摆了摆手。
“钟大人此言差矣,从速与否,那完全取决于于你,”钟伟先是一愣,旋即一阵仰天大笑。
“沈大人是明白人,我喜欢。”
有了钟伟这番表态,沈不易倒是放心了。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此,我就回家等钟大人的消息了。”
送走了沈不易,钟伟命乔光把犯人家属的花名册取了过来,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余明辉的名字。
其实这些犯人,并不是死罪,而是要送往塞外,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这是他敢答应沈不易的关键所在。
他再次命人把卫明找了过来。
他用指甲,在余明辉的名字后面,轻轻划了一下,递给卫明。
“去把这个人带过来,我要当面审理。”
卫明看着余明辉这个名字,有些发愣。
名字陌生的很,想必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亦或是,对方的级别太低了,不值一提。
“大人,这可是谋反罪啊,谁敢来捞?”
他低声问道。
钟伟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沈不易。”
沈不易,卫明心里一阵诧异,现在长安城很多关于沈不易的传说,可是很神秘的,据说能够随时去见皇上,谁能够和他攀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那都可以好好地吹一通牛逼。
“大人,请恕我直言,如果是沈不易要的人,我们何必再审?”
钟伟叹了口气,“卫明啊,你在御史台当差,也有十几年了吧,你可曾见我,未审就判?”
卫明一阵哑然。
是啊,钟伟不能说为官百分百清廉,但是至少还是能掌握住原则的。
“明白了,小的这就去。”
卫明答应着,朝着牢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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