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却果断的救了你,而且还因此受伤了。”
“可见,在某种程度上,它认可你了,就像……阿瞿认可我一样吧~”
说着,他得意的撩了一把头发,往日意气风发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脸上,仿佛刚才讨论的严肃万分的事情,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喜欢自信的他。
张霏霏抿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这份表扬了!”
他手中凝出金光,画出一个简易的法阵,金光包围了桌上放着高玉绳手帕的盒子,接着道,“当务之急是将这些怪事与江宇处理掉,才好做后面的事。”
“嗯,我听你的。”她知道他已有了安排,应声答道。
“手帕中禁制已除,不妨现在将其中的线索全部读出,我就在此为你护法。”他镇定道。
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开始吧。”
张霏霏做好了十足十的准备,专心致志的凝神静气,伸手去接触那一方手帕,未曾注意到自己的灵宝,那十二支金针上的灵力变得微弱而若有若无。
随着汪文迪护法法阵的指引,她跟随手帕的气息,渐渐坠入了梦境之中。
待到再睁开眼时,她看见的已是另一幅景象。
没有神秘人,也没有败落的梨园。
天黑了,她正站在一条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至极。
一晃眼,卖报的小孩斜挎着布袋包,嘴里卖力的吆喝着,还有与他同年纪的孩子,斜挎着一个能折叠打开的木盒,里面摆满了老式香烟。
再抬头一看,街上闪烁着炫彩夺目的霓虹光辉,那些绚烂的灯光组成了各家店铺的招牌,颇有几分百年前老上海的风情。
张霏霏很快找到了记忆的主人。
高玉绳穿着一身黑色长衫,此时的他模样已经产生了变化,显然是得了力量,借了新的躯体进行了化生。
他的脸看上去大约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身姿挺拔,很有气质。
让张霏霏一眼就认出他来的,除了这份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与生俱来的风雅之气,还有另一个原因。
高玉绳的手上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孩子一头柔软的棕发,透净的碧色眼瞳,正是高槐夏。
她心中一怔,不禁产生了怀疑,按常理来说,她这一次进入手帕中的记忆世界,会从上一次的画面截断处接上回忆,可是实际的情况却并非如此。
距离神秘人教给高玉绳那些话后,她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中间还有无错漏其他重要的信息,时间已经一眨眼到了新世纪,就连原本没有出现的高槐夏,现在都能说能行、会打酱油了。
父子俩站在一个豪华的歌剧院门口。
没多久,就有一名侍者打扮的人从里头迎了出来,语态十分客气,道,“高先生,里面请。”
高玉绳点头,领着乖巧的高槐夏走了进去,张霏霏的视角随之而变。
他拄着一根银制手杖,身姿如莲,边走边问,道,“我点名的那四位,是否到了?”
侍者答道,“已经到了,都在后台等您,不知您有何吩咐?”
“带我过去吧。”他淡然答话。
侍者自然照做,全程高槐夏都睁着一双纯粹的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但没有高玉绳的示意,他始终忍着没有开口,显得很是知礼。
走到剧院的后台,果有四道各有千秋的俊俏身影候在那儿。
高玉绳打发了侍者,迈步而入,暖色的光线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起来,唯有眼底的那一丝寒意还警惕的清醒着。
率先发现父子俩的,是一个温和的男人,生一对剑眉,鼻梁高挺秀气,五官清俊。
他笑意盈盈,招呼道,“先生,你来了!”
其余三人纷纷反应过来,中有一人开口,声音穿透力十足,高劲园亮,迎上前来,道,“先生,今日把我们都喊到此处来,所为何事?今晚这儿的台子都排满了,轮不到我们上场啊!”
“是啊先生,朱班主还等着给我磨嗓子呢!”这回开口的男人是四人中最为俊美的,眼中自带一股含情之感。
最后一个生得一双丹凤眼,单眼皮,薄唇轻启,笑道,“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还让不让先生说话了?”
张霏霏看着这四个人,觉得身段与嗓音俱佳,只是年纪稍轻,青涩稚嫩。
面对他们时,高玉绳眼里显露出少有的欣赏与珍惜,脸上也挂起笑意,指了指高槐夏,又指了指他们,介绍道,“这第一件事,便是带犬子前来见客,我有意让他入门。”
他冲高槐夏道,“夏儿,快来见礼,这位是……”
头一位清俊男子名叫梅鹤鸣,那声音有如铁嗓钢喉的是尚绮霞,第三个则名荀牡丹,至于这丹凤眼,便是程玉霜。
张霏霏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这四位不是别人,正是后来的四大名旦啊!
只听那头的荀牡丹打趣道,“先生识得诸多名家,为何要将孩儿托给我等无名之辈?”
“你这话说的就不中听了,”程玉霜揉了一把高槐夏的头发,道,“我看着孩子很喜欢我们,也挺聪明,咱们这行,收徒可讲究缘分,说不准这孩子就跟咱们有缘!”
梅鹤鸣看了高槐夏一眼,柔声问道,“你可喜欢唱戏?愿意唱戏?”
高槐夏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怕生。
尚绮霞眼中赞许,建议道,“先生,既然孩子喜欢,我们自然倾力培养,不过荀哥儿考虑的也不错,只怕他若师出无名,以后难有登台的机会,成名之路更难……”
高玉绳神秘道,“我让夏儿学戏,不是为了出名。”
“啊?”众人惊讶道。
他摆了摆手,岔开了话题,说起另一件事,道,“好了,都收拾收拾,随我去张家走一趟。”
四人异口同声,不解问道,“张家?”
张霏霏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怎么这儿还有张家的事儿?该不会自己祖上,竟与高玉绳有所联系吧?
高玉绳背着手,道,“你们四人,如同池中金鳞,差的,只是一个跃龙门的机会罢了。”
“今晚,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只愿你们成名之后,不忘今日之心,能将京剧发扬光大,传承万世。”
“如何?肯跟我走否?”
高槐夏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回到他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角,一副小少爷的模样。
四人对视一眼,纷纷鞠躬行礼,道,“先生知遇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必将先生所言谨记心中,为京剧事业奉献自己的一切!”
“那就走吧。”高玉绳满意道,他选中的人,自然不会出错。
外头早有黄包车候着,穿过繁华的街道,几经辗转,半小时后方到了一处独栋的宅子,从外观上看,这家定然很有钱。
整个院子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处处张灯结彩,很是铺张浪费。
下了车,高玉绳走在最前面,直奔大门去了。
门口有两个背着简易步枪的侍卫,身着军装,很是肃然。
侍卫之一上前拦路,道,“来者何人?今日是张司令的生日,没有请帖、未带贺礼者不许入内,违令者枪决!”
高玉绳敛了笑意,但不慌不忙的从衣衫里取出了一张请柬,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去一瞧,立马变了脸色,谄媚道,“哎呀,原来是高先生亲临,您不知道,咱们司令刚才还念叨您呢!快里边请!!”
说罢,又冲院内招呼,道,“来人!高先生来了,还不快请进去!!”
高玉绳面不改色,牵过高槐夏,又道,“后边那四位先生与我同行,是来给张司令送寿礼的。”
“好,好,”侍卫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道,“四位先生,请随高先生一同进去!”
宅子内部,本就富丽堂皇的装饰加上了更多的色彩,众人欢聚一堂,来此的都是有名的社会上流人士。
屋内搭了个宽大的台子,上面正在献唱跳舞的姑娘个个精致绝伦,貌若天仙。
底下众人皆围着一人排开座位,那人身着正装,臂上有一枚金制的徽章,上面雕着一个‘坤’字,两撇八字眉,浓眉大眼、凶神恶煞,椅子后背挂着一件貂皮披风,气派非常。
张霏霏的视线也跟着移到了此人的脸上,她细细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的信息。
在高玉绳前,便先有卫兵一路跑到了他身侧,贴耳传话,道,“司令,高先生来了!”
闻言,张效坤一抬手,台上的歌舞便戛然而止,众宾客也跟着安静下来。
他放下杯盏,脸上保留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起身扭头,越过人群,亲自迎了上去,边走边朗声道,“哎呀,我还以为今日,你要驳我这个寿星的面子了!”
高玉绳同样勾起了嘴角,大方道,“张司令的面子,就是请十个我,也够用了!”
他与张效坤谈笑风生,好像很擅长应对这样的局面。
张效坤把他迎到上座,视线移到他身边的孩童身上,道,“高兄,这莫不是……令公子?”
高玉绳点了点头,高槐夏便躬身行礼,全然不似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不卑不亢,操着一口标准的京腔,道,“司令好,我叫高槐夏,今年三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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