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太一一愣,不过只有短短一秒的时间,金色渲染了他的眼睛,烈火包围了他的全身,他迅猛的冲了下来,“你们,该死。”
姐弟合力,所有的花都变成了带有灵力的水流,架住东皇太一,水流冲刷火焰,虽然暂时抵挡住了烈火突破自己的防御,却没能完全熄灭这暴烈的气势,火焰不断重新充盈他的全身,整个竹林都沸腾了起来!
他轻蔑道,“整个海陵都会为你们愚蠢的行为和话语付出代价。”
这股力量如果不断增加而后炸开,离得最近的海陵确实会遭殃。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湘君忽然消失了,湘夫人的周边只剩下无数的昙花。
一曲仙音响起,头顶冒出一朵比他大上数倍的昙花,花的中心垂落下无数丝带,这些东西并没有攻击性,只是要限制东皇太一的行动,周围的光渐渐暗了,他仿佛被关进了这朵花里。
湘夫人叹息道,“可惜,你会比我们先失去这一切。”
“姐姐,”湘君看着逐渐缩小的花,那意味着里面的人反抗越来越弱,“接下来怎么办?”
她泠然道,“送回昆仑,押入深渊。”
砰!!
话的尾音还未完全落下,就听一声巨响,而后是一声响彻天际的长鸣,花朵骤然被炸碎,四散的灼热感足以将一切焚毁,东皇太一出现在灼热感的中央,背后混沌钟发出的金光勾勒出一只硕大的三足金乌模样。
姐弟俩不得不运力抵抗这股强大的神力,立刻动身,想往远的地方飞走。
“吾乃创世之神!”东皇太一哪里肯罢休,高呼道,“区区尔等,吾视为鼠辈!”
心中马上有了决断,手掌中心的火焰已成火龙,直直追在湘夫人身后,他亦紧紧跟上,烈焰便是利刃,几乎要一招贯穿湘夫人的命门要害。
“姐姐!”湘君大叫一声。
只是他们的距离着实等不到他为姐姐挡这迅猛致命的一刀。
湘夫人感觉这一下简直把自己的道行灵力都要打散了,眼前的丝带散落下来,露出那一双传言中为弟弟哭瞎的眼睛。
从雁门江的方向射来几道水流,接住她沉痛的身体,让她不至于掉落在地上,湘君连忙挥出大氅,又掷出木箫,勉强接住了东皇太一的后招,才让自己扶住了身受重伤的湘夫人。
“既没有实话,那就受死吧!”东皇太一一个手刀将木箫劈成两半,下一秒便到了跟前,手上的金火已经成形。
电光火石之间,另一道火焰从天边射来,与他手里的两两抵消。
陈月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声音也同时传了过来,“太一!等等!”
东皇太一并不是完全不冷静的人,一见到陈月歆,顺势收了手,却还是停在一个随时能出手的范围内,问道,“何事?”
她来的很是匆忙,答道,“我还要借九神之力,你不能把他们杀死。”
他眼色暗了暗,“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陈月歆一时情急,连忙拽住了他的胳膊,解释道,“你们同为昆仑九神,你杀他们,你又怎么向天道交代?再说了,我一向知道你不是两面三刀的人,我不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背负弑神乱道之名!”
听完这些,他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两人正欲盘问姐弟俩之时,雁门江的水又归了原位,湘夫人的脸色渐渐恢复,但湘君的神力正在消失,他捡起折断的木箫,吹出几个不成曲调的单音。
“怎么回事?”陈月歆忙道。
湘夫人勉强坐了起来,和湘君互相依偎、互相搀扶。
到最后,湘夫人伤势恢复了大半,湘君身形渐消,直接化作了一朵兰花,被湘夫人捧在手心里。
“你满意了?”湘夫人神色怨怼,语气恶毒,“自称东皇,可假仁假义,你此前在昆仑胡作非为,这次又害了我的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又要借九神神力做什么?”湘夫人转了话锋问道,小心翼翼地捧着手心里的兰花。
陈月歆直言答道,“为了解青龙身上的陨圣露。”
谁知她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起来,那笑里有一丝了然,还有一丝悲戚,“我借你神力,你又能为我做什么?”
她果断答道,“什么都可以。”
湘夫人摇了摇头,“那你就记住,你还欠我一件事。不过你也看见了,我弟弟元神大创,等他化形之时,你再来向我们要这两道神力吧。”
“多谢。”陈月歆心觉她是个拎得清之人,没有因为东皇的事情再为难自己,便觉得有些歉疚,想了想才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助湘君一臂之力?”
“不必了,”她嘲讽道,“被你相助之人,恐怕都没什么好下场。”
按陈月歆以前的脾气,她听了这话是一定要暴起打人的,可今日她却突然沉默了,恍若想起了什么事情,想着想着,还拧起了眉头。
“看起来你并不长教训,”东皇太一上前一步,挡在了陈月歆面前,手中已有跳跃的火星子,“以吾之见,你们两姐弟才应该入昆仑深渊中,好好反思反思。”
“呵呵,若要杀我,现在动手就是了。”湘夫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皇太一脾气也不好,当即就变了脸,空气中的温度激增。
“你知道些什么?昆仑之事我不过问,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关于我的事?”陈月歆再次拦住了他,顶着拧成麻花的眉头迟疑问道。
湘夫人这时才抬头看了两眼这抹张扬的红色,和魔鬼一样的颜色,她看见陈月歆眼里只有真诚,以及对真相的渴望,她忽的也皱起了眉头,“还真是物以类聚,难不成你们二人都擅长装傻充愣?”
她收回目光,冲陈月歆道,“你害了自己身边多少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陈月歆又沉默了。
二人僵持之下,东皇太一也莫名地烦躁起来。
“滚。”他移开视线,示意自己不想再对湘夫人出手。
说罢,他也不管对方走不走,自己便先领着出神的陈月歆往出竹林的方向走了,他不想再让她和湘夫人交流,昆仑的事,他自己会去查清。
东皇太一见身边的人面如死灰,换了话题道,“阿月,你刚才来得好慢,路上出什么事了吗?”
结果他这一问,陈月歆更沉默了。
如他所言,自己追来的路上确实出了点小插曲。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碰到了个人。
那人衣衫褴褛,乍一看像个乞丐,可仔细看他身上的衣服,还能勉强看出,那是件很旧的道袍,不过又脏又破罢了,他脸上也灰蒙蒙的,像刚从小煤窑里出来,除了这件破烂的道袍外,他脖子上还挂了一串铜钱。
铜钱上也满是油污灰尘,让人看了根本就不想碰。
他明确地拦在陈月歆面前,散乱打结的头发垂在脸跟前,连他的脸都看不什么清,陈月歆向左,他就向左,陈月歆往右,他也往右。
陈月歆不悦,张嘴便问了,“你谁啊?”
他也不说话,就不让陈月歆过路,嘴里发出一阵一阵的笑声。
陈月歆没空理他,凝出一团火球,倒也没想伤着对方,只是想使这团火球去与他周旋,好让自己先过去,追上东皇太一再说。
不料他脖子上的铜钱之一竟射出两道黑光,一道击散了她手里的火球,另一道直击她的眉心。
一股剧烈的痛感始料未及地涌遍全身,不仅痛,还很熟悉。
灼烧的感觉,濒死的感觉,以及马上就要冲出暴风雪的感觉。
“你所求乃是至高无上的力量,若求而不得,便会……”
“便会如何?”
“便会行如蝼蚁,万劫加身。”
“我、我要力量……”
她身体里的痛感都能忽略,唯独那头痛,噬心刻骨,她甚至想找块大石头,直接砸爆自己的头。
“杀了他,你就拥有一切。杀了他,抢走他身上的一切!”
这话更熟悉了,陈月歆发誓,自己绝对在某个地方听过这句话,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
“迎接自己的宿命吧,否则身边因你而死的人会越来越多。”
暴风雪结束了,她猛地回过神来。
没有黑光,没有破破烂烂的乞丐。
是的,这个她在半路上遇见的奇怪的人也说了这句话,和湘夫人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他们认识?
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
她到底伤了身边的谁?谁又因她丢了性命?她的力量又要如何才能完全恢复?
张南吕说了,她只要一心向道、绝无魔性的时候,力量自然会回来,难道现在不是吗?她不是魔啊!她也不想成魔!
“阿月!!”
东皇太一掐住她胳膊的手微微用力,才唤回眼前少女的神思。
陈月歆打了个哈哈,“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东皇太一拉着她进屋,“我们到了。”
张霏霏正从里屋走出来,眼中一亮,脸上疲累的神色褪下去不少,笑道,“月歆回来啦?”
所有人都在,方可离在向熊巍讨教厨艺,张霏霏在照顾重伤未愈的汪文迪,瞿星言坐在沙发上沉思,一见到她,也睁开了双眼,或者说,他在等她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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