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骑着战马,面色平静,在他旁边,完颜亶浑身被绑的死死的,不过也是骑着战马的,再他身后,李定堪、柴玉京等人护卫着两人缓缓而行。
完颜亶看着自己的肩膀,肩膀已经被白布包裹完毕,敷上草药后的伤口并没有流血,但完颜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回到上京了,李璟是不会让自己回到上京的,自己的生命只可能是死在睿陵,不过,这样也好,能够死在睿陵之前,也算是死得其所。唯一让他心中担心的是,李璟要见的英烈祠,这才是对金国上下的侮辱。
“唐皇既然已经击败了我等,上京城也是囊中之物,统一天下也是在转眼之间,可为什么唐皇还要在睿陵兴建英烈祠呢?大皇帝陛下当胸怀天下,为何行此羞辱人之事呢?”完颜亶忍住肩膀上的疼痛说道。
“你这是在求我吗?”李璟笑眯眯的望着完颜亶,摇摇头,说道:“还是那句话,朕很想知道,当年你们金人毁了赵宋皇陵的时候,是什么心态,还有那些中原的汉人,死在金人手中的更是不计其数,那个时候,不知道你们金人又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个时候,来求朕,不是一件天大的笑话吗?”
完颜亶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说实在的,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在位的时候干的,那完颜阿骨打、完颜晟在位的时候,金人最为嚣张的时候,前锋都已经杀到汴京城下,一路烧杀抢掠,也不知道掠夺了多少汉人金银财宝和美女无数,当然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汉人,金人能支撑到现在,还有实力抗衡李璟,实际上与这些年的掠夺有很大关系,没有如此多的金银财宝,哪里还有今日的大金,哪里能抵挡李璟的进攻。
“皇帝陛下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自己也是如此吗?”完颜亶忍不住反驳道。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李璟哈哈大笑。气的完颜亶浑身发抖,没想到李璟居然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
“哼,你还是死了心吧,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凌迟处死,真是坏透了。”柴玉京听了顿时冷哼道:“说起来你这个人也很可怜的,居然被完颜亮给卖了。他还是你的臣子吗?”
完颜亶顿时不说话了,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可怜的人,在金国临危受命,可惜的是,等到他即位之后,已经回天无力了,无论是完颜宗弼或者是完颜亮,都不是他能够指挥的,就算是有雄心壮志,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还是落到了李璟手中。
睿陵很快就到了,相对于中原的汉家皇陵,睿陵显然是不够看的,一个简朴两个字可以概括眼前的皇陵,甚至有些地方并没有完工,唯独高高的斩将台已经夯筑完毕,大概也是因为,完颜阿骨打死后,金国常年征战,不仅仅国力空虚,更重要的是人力上的不足,连周围的殿宇都只是建造了一半。
“这就是金人的睿陵?”柴玉京忍不住说道:“这恐怕连中原富贵人家都比不了吧!”
“你知道什么,我大金皇帝崇尚节俭,无论是太祖也好,还是太宗皇帝也好,都是如此。”完颜亶不屑的扫了柴玉京一眼,冷笑道:“不像你们中原汉人,死后还有许多金银珠宝陪葬。”
李璟点点头,看了周围一眼,说道:“这个地方风水不错,回头将完颜晟的棺椁也送过来,和完颜阿骨打一起葬在这里,周围的庙宇继续建造,不过,不是用来宣扬两人的功绩的,用来描述中原汉家那些为了天下一统而流血牺牲的英烈们。”
“是。”李甫听了连连点头。
“李璟,你也太过分了。”完颜亶忍不住大声吼起来,他在马上不断的挣扎,很快就摔倒在地,肩膀上鲜血再次冒了出来,他挣扎着朝李璟移了过来,仰天大声吼道:“李璟,都说你们中原汉人,学的是圣人经典,以仁孝治国,为何到你这样,却如此残暴,连一个死去的人都要去侮辱。”
“朕没有侮辱他们,他们的坟墓将会留在这里,并且还会派兵保护。但却不会为他们歌功颂德,那是我汉家的耻辱,岂能留在世上,在这个世上,真正英雄并不是他们,也不是朕,而是那些为了天下一统,而付出性命的英烈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完颜阿骨打能和这些英雄们呆在一起,是他的荣耀。”李璟正容说道。
李甫等人并没有说什么,说的再怎么好听,也改变不了,侮辱完颜阿骨打的本质,但唯独身后的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李璟的话,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肯定和褒奖。
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将士们必定是士气高昂,甘心为大唐效命。
完颜亶面色苍白,双目中流露出恐惧之色,如此勇猛的帝王,加上这些甘愿为其效命的将士们,金国上下无人能和他们相抗衡,完颜亶已经预见到,很快,金国就会灭亡。
“完颜亮,你这个时候还想着夺取皇位,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敌人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了。就算你夺取了皇位又能如何?难道能扭转局势不成?”完颜亶忍不住苦笑道。他现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为了皇位,手段频出,最后登上了天子之位,现在却背上了亡国之君的名头,完颜亶心中生出一丝后悔来。
“完颜亶,你是一个不错的皇帝,可惜的是,你不应该与我为敌。朕也不会侮辱你,等杀了你之后,就将你的陵寝也葬送在这里,供后人凭吊。金国三帝以后就留在一起吧!”李璟看着地上的完颜亶,说道:“放心,一切朕都会按照帝王的规格来厚葬你,金国若是有忠臣孝子,朕也会将他们迁移过来,护卫皇陵,允许四时祭拜。”
“既然如此,就动手吧!”完颜亶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用李璟的话来说,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完颜亶也是这样,自己死后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
“杀了吧!定堪,你来动手。”李璟对一边的李定堪说道。他也不是手软的人,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
李定堪接过命令,手执战刀,战刀高高举起,然后一挥而下。
金国第三任皇帝完颜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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