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柴二娘一边看着书,一边听着旁边的宫女禀报,兰蔻喜欢女红,柴二娘喜欢看书,两者截然不同,这与两人的出身有很大关系。
“母妃!”外面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身边的宫女听了之后,连忙闭上了嘴巴,自家皇子的脾气还是知道一些的。
柴二娘扫了自己儿子一眼,俊朗的面容上尽是愤怒之色,心中微微一叹,她可是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会愤怒,不就是刚刚的表现让李璟失望,更重要的是,他心中生出一丝畏惧来,生怕此事会影响以后的大事,但柴二娘却不知道说什么。
“母妃,都是那该死的契丹狗!”李定国俊脸通红,忍不住骂道。
柴二娘粉脸变了颜色,忍不住训斥道:“他是契丹狗,你又是什么?他也是你父皇的儿子,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是狗,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在骂你的父皇吗?”
李定国面色一变,赶紧解释道:“母妃息怒,儿臣哪里敢咒骂父皇,儿臣,儿臣真是冤枉啊!都是那厮,否则的话,哪里有今日之事,现在好了,儿臣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了。想儿臣自以为得计,让父皇高兴一阵,也在父皇面前表现一二,都是那厮,看不惯儿臣,嫉妒儿臣,才会说出这些话来,让儿臣在父皇面前丢丑。”
柴二娘冷哼了一声,冷笑道:“你以为你的一点算计,你的父皇不知道?你父皇是何等人物,表面上将政事托付给政事堂,但实际上朝中的那些事情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朕的没有掌握在手上,你的那点本事就算是兴平王不说出来,你父皇也是了如指掌。”
“母妃!”李定国面色一变。
“你愚蠢就愚蠢在和你的父皇对着干,你自己将那些猎物生擒活捉没有什么过错,但不应该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样的废话,你的父皇是什么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物,那星星峡的京观还在那个地方呢?你难道没有见过吗?这上天好生之德与你的父皇有关系吗?你的父皇让你们来打猎,就是要让你们记住你父皇的武勇,将士们的浴血奋战,嘿嘿,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没有仁慈之心的人,这不是愚蠢是什么?亏你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天下聪明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柴二娘怒其不争,忍不住教训道。
李定国早就被柴二娘说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密布,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了多少。
“这,这如何是好?”李定国再也没有刚才的愤怒了,更多的是恐惧,他才知道,自己愚蠢的地方不是自作聪明,而是在李璟面前自作聪明,无论有没有李定文等人,李璟都已经将自己看的分明,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在李璟面前表现。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失败,只要明白自己失败的地方,日后加以改正就是了,你的父皇是仁慈,自己儿子犯了错误不要紧,只要改正就行了,但也只是针对你的父皇,若是你的敌人知道了,你还有机会改正吗?”柴二娘叹息道。
“儿臣明白。”李定国面色苍白。
“既然你要做一个贤王,那就永远做下去。做一次贤王,那叫虚伪,但坚持做下去,就算是真的虚伪,人们也会认为你是贤王。想那刘备,有许多人都认为他虚伪,但若是虚伪一生,那就不叫虚伪了。”柴二娘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微微叹息道:“你们兄弟争夺皇位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老大已经出手了,你若是不出手,日后心生后悔是次要的,关键是,大家都争,你岂能逃出去?”
“母妃认为孩儿应该争?”李定国惊讶的望着自己的母亲,要知道柴二娘和兰蔻关系很不错的,一旦争斗将起,势必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争当然是要争的,但争也是要有一个度,无论是你,或者是其他人,都是这样,谁超过了这个度,莫说是太子之位,就算是性命也难保。你的父皇不希望出现萧墙之祸。”柴二娘叮嘱道:“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就算你的母妃救不了你。”
“儿臣明白了。”李定国面色一愣,赶紧躬身听命,最起码现在这个时候,他的做法还没有超过李璟的底线。
“好了,你下去吧!为娘累了。”柴二娘挥了挥手,让自己的儿子退了下去,自己坐在软榻之上,眉宇之间仍然是有愁苦之色。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李定国这个时候无疑已经落后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日后想登上大位又是何等的困难。
“陛下休息了吗?”半响之后,柴二娘终于询问道。作为母亲,在这个时候,就需要为儿子擦屁股,需要知道皇帝的心态。
“回娘娘的话,陛下的大帐之中灯火还没有灭去。”身边的宫女赶紧说道。
“走,去看看。”柴二娘忍住身上的疲惫,就准备站起来,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李璟的声音响起。
“算了,不要折腾了。”就见李璟缓步走入大帐,柴二娘看的分明,李璟脸色不好看,心中顿时打了一个突,显然造成如此模样,必定是因为李定国的事情。
“臣妾教导无方,请陛下降罪。”柴二娘哪里敢怠慢,赶紧行礼道。
“这儿子大了,也不是你我的问题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李璟也懒得搀扶的,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随他去吧!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定国愚钝,臣妾还是有些担心。”柴二娘有些担心的说道。她心中还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获得一些保障。
“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触犯底线,到时候在海外封一个王就是,老老实实的经营自己的王国,相信也是有所成就的。”李璟不在意的说道。这也能看的出来,李璟实际上是期望着有人比李定北更加的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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