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亶的府邸之中,他面色阴沉,面前摆放的文件是完颜亮让人送来的,上面是一些钱粮之事,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以前他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两人争斗,完颜亶对完颜亮十分忌惮,可大家都是为了大金,尤其是在李璟随时会率领大军杀过来的时候,完颜亶也是十分着急的,若完颜亮能够击败李璟,护卫住大唐江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所以对完颜亮要求支付的钱粮,完颜亶都是想方设法的筹措。
但这一次,完颜亮的要求实在是让他很生气,这么多钱粮足够十万大军一个月的使用,但这一次,仅仅只有半个月而已,长此以往,大金的国库很快就会被完颜亮消耗的干干净净。
“大人。”韩昉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他是得了完颜亶的消息之后,才来见他的。等到了府邸,才知道完颜亶的心情有多差。
“看看,这是完颜亮派人送上来的钱粮需求,一个月的钱粮只能用半个月了,他想干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了?”完颜亶指着眼前的文件说道:“看见了吧,完颜亮是越来越嚣张了。”完颜亶掌握政事,完颜亮掌握军事,一个掌握军队,一个掌握钱粮,这就是所谓的平衡,但若完颜亮既掌握了军队,又掌握了钱粮,那有他完颜亶什么事情呢?必定会造反。会宁府并没有多少兵马,这些兵马都掌握在完颜亮手中,一旦造反,半个月内,必定会席卷整个会宁府,他完颜亶必死无疑。这同样是他完颜亶最担心的地方。
韩昉接过完颜亶手中的文件,果然看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金币多少银币多少,粮食多少,肉食多少、器械多少等等,看着韩昉也很惊讶,完颜亶每次处理文件之后,基本上都会给韩昉执行,每次给完颜亮多少钱财和粮草,韩昉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让韩昉暗自心惊,这些东西若是一口气发到完颜亮手中,完颜亮完全可以将这些粮草用作其他的用途。但若是不给,恐怕完颜亮那边也交代不了。?
“我听说完颜大将军那里最近得到一本岳飞手札,是岳飞当年训练岳家军的方法,这是诸葛风从大唐那边偷过来的,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帮助我大金训练出一只强大的军队来,用来抵挡李璟明年的进攻。完颜将军那边也肯定是用这种办法来训练,想要练成精兵,可不仅仅是说说就行,需要大量的粮草支援,所以完颜将军才会有这份奏章。”韩昉思索了片刻,迟疑的说道。
“果真如此?为何完颜大将军那边没有这些需求?”完颜亶迟疑了一阵,心中实际上还是有些不相信。
“完颜大将军坐镇草原,以草原豢养十万大军,暂时还是可以支撑的,所以不需要大人来想办法。”韩昉看了完颜亶一眼,然后低声说道。
完颜亶拳头捏的紧紧的,韩昉虽然说的很委婉,但实际上,却是在说完颜宗弼根本不会看完颜亶的脸色行事,他坐镇草原,自然是管理草原,草原上的一切名义上是大金所有,也是属于完颜亶管理的地方,但完颜亶并没有任何权力管理草原,更不要说制衡完颜宗弼了。
“这么说,这些东西还要答应他了?”完颜亶冷森森的说道:“若是答应他了,那就不能控制了,一旦兴兵,如何能挡?”完颜亶十分不甘,不答应就会影响金国的未来,一旦答应了,完颜亮就是不可控制的,没有兵权在手的完颜亶根本不是完颜亮的对手。
“给自然是要给的,明年李璟即将大举进攻,留给我们的不过半年时间,半年时间训练出一支精兵必须要有其他的手段。但给不能全给,索性完颜将军是在城外练兵,既然如此,可以按天给。不过是麻烦一些而已,但胜在安全。”韩昉想了想说道。
“先生聪明。”完颜亶双目一亮,按天给予供给,不仅仅能够使完颜亮安心训练军队,更是将金国大军掌握在手中,让完颜亮平日里无力可使,只能听从完颜亶的调遣。
“大人过奖了。”韩昉苦笑道:“只是半年时间,大金也禁不起这样的消耗啊!大唐幅员辽阔,中原多是膏腴之地,所以才能如此,但大金土地贫瘠,地域狭小,这样的消耗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啊!”
“哈哈,先生不要着急,完颜亮这一点已经帮我们想办法了,一方面可以组织士兵前往山林打猎,一来可以增加肉食,二来也算是练兵;另一方面,全国上下齐心协力,让金国的百姓加入其中,或是打猎,或是寻找各种药材贩卖中原,换取钱粮,支援大金。”完颜亶哈哈大笑,说道:“这样一来,我们这边也能减轻许多的压力。”
“全民皆兵固然可以,但百姓们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贫困,非国家之福。”韩昉心中摇摇头,正待说话,却见完颜亶一副高兴的样子,就将心里的话收了回去,虽然这样一来,朝廷的压力会小了许多,但同样的,民间将会更加困苦,百姓的日子会更加的难过,就算能抵挡李璟第一次进攻,恐怕也难以抵挡第二次进攻。
和大唐相比,金国的实力太弱,看看李璟去年损失那么多的兵马,但这才多长时间,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到,大唐的兵力又恢复了许多,想那中原都是膏腴之地,物产丰富不说,钱粮实在是太多,损失的兵马再多,也能在很短的时间恢复。
但金国就不一样,全民备战,全民皆兵,在韩昉看来,这实际上是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打仗实际上还是要看整体的实力。无疑,金国的整体实力根本不能和大唐相提并论。
“只要击败了大唐,日后我们将会得到更多,想当年,我大金还是在契丹统治下的时候,金人过的更加的贫苦,但后来还不是灭了契丹吗?现在受点苦,也是为了日后的胜利,相信那些百姓们会理解我们的。”完颜亶看着韩昉的样子,就知道韩昉在想一些什么,忍不住劝说道。
“大人所言甚是。”韩昉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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