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娇小的黑衣人两次被人袭胸,本来蒙面的她,情不由己的恨恨出声,看着擦着自己飞过去的叶青,于是不等叶青倒向地面,转身面对叶青,手里的长刀便向叶青的胸口刺去。
背朝地面倒下去的叶青,刚一躺在雨水泥泞的地面,就看见娇小的黑衣人提刀再次向自己胸口刺了过来,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黑衣人,则是向自己的脖子砍了过来。
情急之下,叶青只得双腿一蹬,借力让自己上身直起,堪堪躲过被人砍头的一刀,但双脚一蹬用力时,却正好蹬在了那娇小黑衣人的脚腕处。
于是娇小黑衣脚下一踉跄,手里的刀不单失去了方向,整个人一下子也向坐在地面还来不及的叶青压了过去。
即便知道眼前这个黑衣人是一个女子,叶青也不想在雨夜的乱战中,被人压住之后,从而给其他黑衣人创出机会来,于是看着黑衣人向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刻,近乎于本能伸手想要推开那黑衣人。
而后手掌再一次结结实实的放在了,已经被他碰到两次的黑衣女子胸前,只不过是这一次由正面而攻,手掌在正面握住那女子的胸前时,故意用力抓了抓被他手掌覆盖住的弹性十足的柔软。
这一次并不像是前两次那般快速,所以女子被袭胸后,甚至还来不及咒骂叶青无耻,倒是在被人用力抓了一下后,本能的从嘴里发出了身体被侵犯的娇呼声。
叶青显然不会怜香惜玉,躺在地上一手撑住女子的胸前,眼看着女子手里的刀倒提,就要借势砍过自己的脖子时,无奈之下只得屈膝,顶向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小腹处,随着耳边再次传来一声娇呼,四目相撞后女子眼中的杀意,让叶青根本不及多想,手与膝一同用力,把女子从他身上甩向了一旁无法对自己进攻的黑衣人,从而才争取到时间,站了起来。
“什么人?”
不远处传来虞允文的声音,以及嘈杂的脚步声。
叶青不予理会,这一次站起身后,手里的野战刀依然被握左手,一个侧踢踢飞了右侧的黑衣人后,便大步向那女黑衣人追了过去。
女黑衣人三次被人侮辱,心中此时已是气愤难当,一身泥水的站起来后,甩开旁边黑衣人的搀扶,提刀也向叶青冲了过来。
手里的刀与叶青手中的野战刀撞在一起,不知道是女子心怀愤恨,还是极为阴狠,几乎在两把刀撞在一起的同时,一只脚便向叶青的裆部踢了过去。
雨夜之下,赵青原本挽起的秀发凌乱,踢向叶青的一脚非但没有踢中,反而是被人家一脚踹在了大腿上,使得她差点儿又是一个踉跄往前冲,好在旁边自己的弟弟一手扶住了她。
但如此一来,也给了叶青再次进攻的机会,不过这一次是放弃了那赵青,而是攻向扶起赵青,正好面对他的黑衣人,手里黑乎乎的野战刀,划出完美的弧线,被黑衣人躲过的同时,右手几乎是在左手刀力竭之时,恰到好处的跟上。
松开赵青的手臂,想要以此来阻挡叶青右手击向面门的拳头,已是不及。
“小心!”赵青稳住身形,手里的刀自下而上,想要阻止叶青右手的拳头,击中她弟弟的面门。
只是不等她的刀自下而上切向叶青用力砸向她弟弟面门的胳膊,自己的肩膀便被叶青左手带回的野战刀划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虎的面门被叶青一拳砸中,赵青的肩膀被野战刀划破,两声闷哼同时从姐弟两人的嘴里发出。
眼看着虞允文带着禁卒已经冲了过来,赵青被划破的肩膀露出白嫩的肌肤,提刀的手按着肩膀,娇斥道:“撤。”
喊完之后,包括其他黑衣人,就如同幽灵一样,在赵青扶着赵虎向后退去的同时,快速的向后退去。
“都头,坏了,咱们拜访的人家被黑衣人闯进去了。”泼李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脸上的雨水跟血水混杂在一起说道。
叶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虞允文与禁卒,在追击了一段黑衣人刺客后,已经率先往自己身旁走来,同样喘着粗气说道:“过去看看,虞大人,扶我一把。”
“受伤了?”虞允文一脸惊恐,急忙上前扶住叶青。
“好像是吧,背疼的厉害。”叶青脸色有些苍白,不得不扶着虞允文的肩膀,缓缓的弯下腰,来缓解背部那火辣辣的疼痛:“一直没有注意到,现在人一走,就感觉到了好像是受伤了。”
与其说是追击,不如说是驱赶黑衣人的禁卒,眼睁睁的看着那仅剩下的七八条黑衣人影迅速的消失后,便快速的回到了巷子口的叶青身旁。
一把巨大的油纸伞撑在叶青的头顶,虞允文撕开叶青后背的衣服,只见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夹杂着北上残留的雨水,还在往外冒血。
“伤势不轻,刀创药。”虞允文凝重的说道。
心里头对于叶青则是越加的佩服,看着皮肉翻开、白骨隐约可见的伤口,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自己赶过来时,就是他们两人,已经把那些黑衣人逼的快要落下风了。
望着雨地里躺着的八九个气绝身亡的黑衣人,在一名禁卒拿着刀创药递给虞允文后,皱着眉头,神情凝重的虞允文才回过神,一边替叶青上药,一边冷声说道:“若不是我借走了这一百人,你也不会……。”
“一样……哦……。”叶青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在被虞允文撒了不明物后,伤口立刻变得更加疼痛,整个背部就像是针扎进肉里一样,不由得喊痛道:“你特么的轻点儿,这是你感谢我的方法啊。”
听到一直猫着腰的叶青还能骂人,虞允文上药的手一下子稳健了很多,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看来伤的还不重,好心替你上药,竟然还骂人。”
叶青感受着背上的疼痛,再次倒吸一口凉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有没有人跟过去?”
“有两个兄弟跟过去了。”泼李三两臂肩膀之上都有伤口,此刻也正赤裸着上身,在其他禁卒的搀扶下,终于喘匀了气息,回答着叶青的问话。
巷子里响起了脚步声,在泼李三的吩咐下,前往刚才他与叶青拜访的那家小院的禁卒跑了过来,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叶青,再看了看泼李三后说道:“里面的人不行了,被人刺中了要害。”
“看看去。”刚刚被包扎好背后的伤口,缓缓直起身的叶青,向虞允文点头致谢后,自己接过雨伞,便率先往巷子里头走去。
另外一边的禁卒,从没跑出几步就栽倒在雨水的马车里,抱出了刚才被泼李三放进去的两沓厚厚文书,按照叶青的吩咐,一半交给了虞允文,一半则是打算送回临安,交给王伦。
火把的照耀下,破烂的木门此刻已经完全破碎散落在地上,陶刀坐在刚才叶青坐的那把唯一的椅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笑意,浑浊的双眼随着房间内叶青的走动,而转动着,满头凌乱的白发,此刻更显凌乱。
在叶青缓缓走到陶刀的跟前后,陶刀的视线则是一直紧紧盯着,叶青手里那把毫不反光的野战刀,努力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后,才虚弱的说道:“老夫当年也有一把这样的刀,一点光亮都没有。老夫当年最喜欢的就是拿着手里的陶刀,刺中敌人的胸膛,看着他人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庞,心里头就会升起快感。”
“怎么样了?还能不能治?”叶青看了看身后,只有虞允文一人跟了进来,然后才回头问着陶刀。
“所以后来圣上,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便赐了我一个名字,陶刀。跟你这把差不多,但……但没有你的精致。”陶刀继续缓缓的说道,而后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叶青自己的伤,已经无法医治。
“那……他们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来的?”叶青再次问道。
陶刀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叶青笑了笑,然后费力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叶青身旁的虞允文,缓缓闭上眼睛说道:“替太上皇办差,不单要小心淮南东路官场上的人,还要小心太上皇,你两人好自为之吧,官场凶险胜于战场之上敌人手里的夺命兵器。”
“看来赵师雄是冲你而来啊,你刚刚提醒我,小心赵师雄的女儿跟儿子,然后我一出巷子就被人劫杀,但你也没有逃过一劫,是不是他们以为我是来救你的?”
“他们是冲着证据来的,皇城司……何曾高调做事过?”陶刀再次努力的睁开眼,脸色惨白的如同叶青的脸色:“不必管我,走吧,会有人给我收尸的。”
“可有什么遗愿?”叶青望着陶刀,脸色有些苍白道。
陶刀嘴角竟然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枕头底下有你想要的,但……能不能说服李习之,我就不知道了,就要看你的本事儿了。”
“你这枕头底下是聚宝盆吗?怎么会藏那么多好东西。”叶青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虞允文,而后走到床头,手触及到那枕头之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枕头乃是木头所制,里面是空的,自然就可以放下他想要放的东西了。
“死了。”
叶青刚刚拿出枕头下的包裹,就听见虞允文看着陶刀,突然说道。
“他的话你怎么想?”叶青拍了拍手里的包裹问道。
“你是指那句对吧?”
“嗯,就是那句话。”
“咱们该回去了,明天开始,就轻松不下来了。”虞允文静静的看着叶青,而后转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看来你也不傻啊。”叶青跟在后面,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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