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清军的前锋已经冲入扬州。┅ E小┠┇说┄ ┡┅ w-w`w`.`1`x`i-a`o-s`h-u-o-.-c`o-m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呼爹唤娘、逃命之人。扬州赫赫有名的查记绸缎庄四门大敞,那些昔日昂贵的绫罗绸缎有的丢在地上,有的整匹被撕开,随风漫卷。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没人注意到那些农家的柴刀、酒楼的菜刀、姑娘家的剪刀、收割庄稼的镰刀等等,还有扬州守城军队溃散之后,随意丢下的枪刀佩剑,一样样的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着一般,挪着掉落地上,随即遁入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汶河街口,一名满人百夫长正自纵马自此通过时,猛然间自街面之下跃起一道寒光——赫然是一把铁剪刀!
那满人还毫不知情的哈哈狂笑着,鞭马向前,身后几十个兵卒跟着。却见那剪刀张开刃口,“刺啦”一声刺入马腹。明明连厚布剪开都费力的剪刀,此刻破马皮却如切豆腐一般!剪刀一路向上,撕开马背飞出,狠狠的插入了那名满人百夫长的粪门!
“啊啊啊!”那满人惨叫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摔进汶河里,狂一样的嘶吼着。一众兵卒急急忙忙的想上前救援,却看见极度奇诡的景象!只见那满人腰上挂着的佩刀,还有满人习惯带着的吃肉短刀,居然自己弹出刀鞘,然后毫不犹豫的插进了昔日主人的身上!
刀和短匕插入肉中之后,居然出“吱吱~”的允血之声,颜色渐渐变红。这幅景象吓得兵卒头皮麻,一声呼喊转身便跑!可这时又是一道寒光自地下飞出,居然是一把铁镰。那镰刀旋转着,将一个打头兵卒的脑袋切飞后,同样插进腔子中,“吱吱”有声的吸允鲜血。
那镰刀的刀柄摇摆着,好像活物般随时要暴起杀人!
这幅情景并不仅仅生在汶河街口,几乎整个扬州的大街小巷都在重复着这一幕!刀剑飞出,斩杀胡虏!那些由凡铁打造的菜刀、柴刀。原本铁质本身毫无灵性,御使着飞出两步便已是极限。那把剁了多铎狗头的杀猪刀,是因为它内部居然混合进一点寒铁,才能飞出数千米的距离。
可这些凡刀凡铁一经血炼之后。虽然有一些材质过于恶劣的刀具直接爆掉,但更多的立刻获得了飞行距离十倍百倍的增长!
而且那些满狗无论将领还是士卒,身上多数带着不止一把兵刃。那是因为满人当年蜗居关外时,完全就是没开化的半原始部落。它们既缺少冶炼技术,锻造技术也相当低劣——全靠着晋商源源不断的走私卖国。才获得了生铁这个战略资源,和大批的熟练工匠。
因此这些人冲进关内之后,对刀剑之类铁器格外喜爱,人人以此为美。佩戴三五把大小刀具根本不算什么,恨不能将家里的刀具都挂在身上!因此那飞剪刀、飞柴刀只要宰掉一头满狗,便有更多的刀剑加入进来。飞在空中的刀剑越来越多,扬州城内城外到处是一片吸血之声……远远看去,仿佛有无数飞虫盘旋在扬州上空一般!
城外的十万满军惊恐至极,不受控制的向江北逃窜溃散。但无数淬血后的刀剑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逐在后面,在扬州到江边留下一道尸骨铺成的血路!满军被飞剑宰杀。被扬州军民反扑,被江水淹死的无计其数!最终能渡过江逃生的,十亭之中不过二三……
午后,随着死人越来越多,升腾的血气在扬州城上空,逐渐凝结成了两个巨大的文字——“杀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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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3年,一叶扁舟自巫峡逆流而上。
除了操舟的船夫之外,船内还有父女二人。老头子须皆白,年过半百,穿着一身浆白的布衫。而少女年约十三四岁。出落得异常美丽,只是眉心一颗红痣,让少女的面容上平添了一丝煞气。
老人望着江面兀自出神,少女抱着老父的胳膊。指着两岸的风光问长问短,什么都很新奇。
“那堪故国回月明中啊!”老人说了一句话之后,潸然泪下。他口中说的故国,恐怕并非如今依旧苟延残喘的南明小朝廷。
“父亲又伤感了,”少女抱紧父亲的胳膊,劝说道。“这天下事各有前定,徒自悲伤也无益处。况且父亲奔波数年,对故国已是仁至义尽,还请保护好身体才是。”
“唉~可怜武悼天王显圣的一番心意……难道这大明,真的不堪救了吗?”
这舟中的父女,正是“齐鲁三英”中的李宁和他的女儿李英琼。此时距离扬州之战已经过去七年,七年之间,天下间白云苍狗,却老了英雄的肝胆。
对于生在1645年的扬州围城,江湖上是这般传言的:当日豫亲王多铎率十数万大军,兵围扬州。史督师率扬州军民奋起抵抗,坚守城池十余日。最终清妖以大将军炮轰开扬州东门,遂扬州城落。史督师于乱军中大呼,“我乃史督师也!”,被俘。后豫亲王多铎劝降督师,遭督师痛斥,多铎一怒杀之。
时豫亲王多铎恨扬州抵抗之烈,欲屠全城。
然督师之血流入汶河,却唤醒了一位一直沉睡在扬州城下的英魂,武悼天王冉闵!天王一怒屠军,满兵伏尸百万,“杀胡”二字煊赫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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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前半段像小说,后半段像神话的记载,却真真正正的存在于当时江南无数人的笔记、家书之中。
当日显现在扬州城上的“杀胡”二字,二十里内人人清晰可见!因此稍微有点儿历史知识的人,便会很容易将之,与颁布了“杀胡令”的冉闵联系起来。而且那恨不能将胡虏斩杀一空的念头,似乎也和冉闵一模一样……
于是殉国的史可法便与武悼天王冉闵一同,被捧上了神坛——原本只有史可法一人的。要知道武悼天王冉闵被儒家黑了上千年,在那些文人眼里,冉闵早就已经被他们祖师的祖师的祖师盖棺定论!想翻案?怎么可能!
他们真的很想装聋作哑看不见,顺便在“笔削春秋”的时候,将这段打入野史,然后口诛笔伐之。
无奈武悼天王冉闵他老人家雄心不死啊!继扬州显圣之后,“杀胡令”又数次出现在嘉定、维扬、海宁一带,每次都屠杀巨万的满狗!这每次必屠胡虏。然后血祭的劲头,大大的吓坏了顺治和尚。也生生的将满军的兵锋,吓阻在长江北岸。如今清廷一边倒的想放弃江南,苟且偷安的南明小朝廷。居然是靠着武悼天王冉闵的余威才保存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算是捏着鼻子,这帮文人也不得不承认武悼天王的功绩了。当然,他们还是不忘记恶心人一把,将武悼天王显圣的功劳。分一半到史可法的身上——史督师之死重于泰山!史督师不死,冉闵不出,等等——说的好像冉闵是史可法请来的助拳一般。
于是南明和满清隔江而治,局势似乎便这么安稳下来。
当然,在江南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民间趣事,叫做“天王募刀”。说的就是谁家的菜刀、柴刀什么的,只要是带刃的铁器落在地上,八成就会消失不见。人人都知道,那是武悼天王冉闵为他的鬼卒在招募兵器呢。富裕人家一笑了之,多半还要焚香祭拜一下。感谢冉闵保江南一地的平安。
而江南一地处处兴建的武悼天王庙,更是有人常年奉献造好的刀剑,络绎不绝。
而贫苦人家若舍不得菜刀,需用绳子系在刀柄上,尾端挂着房梁,让菜刀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地上。这样的人家,逢年过节祷告一番,也是情理之中。
七年下来,冉闵隐约过关二爷,竟成了一地的守护之神。便是在江北中原一带。也有人暗暗祭拜冉闵。清廷屡禁不止,却不敢真的放手杀戮——主要是清兵不敢出动,而那些投降的汉军……更不敢!须知,武悼天王冉闵似乎除了憎恨胡人之外。更恨汉奸!他仅有的两次越过长江出现在北方,起因都是因为汉奸!
1645年6月,汉奸孙之獬为了讨满人欢心,上疏对满清提出,应下令让汉人剃留辫——这就是满清的第二次“剃令”。就在他跪拜的那一刻,一剑飞入紫禁城太和殿。将他当着满朝文武和顺治和尚的面,凌迟处死!不仅如此,孙之獬在京城的一家老小,他留在山东省淄川老家的数十口家人,全被斩杀一空!
顺治几乎被当场吓疯!从此命令御林军包围紫禁城,又请了无数和尚驻守皇宫,日夜咏经不断。一时间,卖国求荣者人人自危、夜不能寐,武悼天王冉闵之名再度响彻大江南北!
在北朝庭内,虽然人人怒斥武悼天王擅杀士人,必遭横死(难道不是已经死了吗)!但私下里,不知道多少人半夜写了《武悼天王祭文》《致冉闵》之类的文章,烧给冉闵来为自己辩护——什么五德始终、气运流转啦,什么为家国计迫于无奈啦,什么卧薪尝胆、心向大明啦……总之千奇百怪,花样多多,各个无耻。
烧完祭文心下没底,也不知道冉闵这个粗人,能不能看懂自己写的锦绣文章,万一媚眼抛给瞎子看肿莫破?于是继续写祭文!这次是写给史可法的。对于史可法,这些汉官就很熟悉啦,毕竟大家还曾经同朝为官过,甚至还是朋友、同年,怎么也能拉扯上几分人情……于是上来就是,“史兄,你劝劝武悼天王……”,就是这个调子。
总之整个北朝群魔乱舞,和尚道士大利市。虽然都是读书人,孔夫子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当刀剑都砍到脑袋上的时候,谁还顾得那个?!
就这么闹闹哄哄的过了几年,武悼天王冉闵似乎安安心心的呆在南边。只要不去刺激他的神经,似乎他便乖乖的当他的“募刀天王”,再也没越过长江过。于是大家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后几年,顺治逐渐沉迷佛道不理政事,大权逐渐转移到顾命四大臣的手里。南伐一事,再度被提上案头。然后便生了另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1652年,南明将领孙可望与李定国不合,欲引清军绕道四川入江南,献西南七省形势图,结果被飞剑阵斩与清军阵前!不但是他,连同他留在军中的儿子女婿,家中的女儿夫人,老家山西米脂的直系亲属,一股脑的被屠戮干净!
从此侵南之事,再无人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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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琼午夜梦回之时,还时常能想起那个在扬州遇见的小和尚,想起他从天而降,想起他不似凡尘的笑容,想起他悲悯的目光,想起他……在泥墙上用手指刻出的那两个字
——“杀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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