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摄政王府中灯火通明,傅佑霆的母亲裕太妃陈氏一脸焦急地坐在床边,看着傅佑霆被烫伤的后背。
看着看着眼泪就下来了,当年她只是一介宫婢,又不得宠,先帝嫌她粗鄙,连儿子也不能养在身边,导致傅佑霆自小就只能孤苦伶仃。
后来他出息了,成了最出众的皇子,她又担心自己低微的身份会连累到儿子,越发不敢亲近。
她这个母亲,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是怎么一步步走到权势顶峰,成了人人畏惧的摄政王的。
只是她看着现在手握重权的儿子,没有一点欣喜,反倒是更加惶恐。
今天的事情据说是长生烛爆炸,她想到的却是有人行刺儿子,他在这个位置得罪这么多人,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
正出神,张齐犹豫着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陈氏,欲言又止。
“太妃娘娘,有人求见殿下。”
陈氏意外了,这么晚了有谁会来?
此时摄政王府门口的云瑾身上裹了披风还戴了斗篷,一旁的飞鸾却还是一脸担心。
“摄政王救您侯府已经感谢过了,世子何苦这么晚还来这里,要是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她和陛下的流言蜚语可还没消停呢。
云瑾没回答,她是一定要亲眼来看看傅佑霆伤得怎么样的,来之前还去了一趟库房,挑了最好的药材,她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这个男人。
片刻之后张齐终于匆匆而来,领着她进了王府,只是没去傅佑霆的居所。
“太妃说,想见见世子。”
一间厢房前,张齐说着推开了房门。
云瑾一惊,她自然知道傅佑霆的母妃裕太妃,只是自己已经挑了这个时辰来,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世子见到本宫,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陈氏坐着,打量着这个刚刚走进来的云家世子,并不算高的身量,身形瘦削,却说不出的光风霁月。
大抵是那张脸实在长得摄人心魄,尤其是这样的烛光下,五官并无多少男子的生硬,反倒是一种阴郁的柔美,如谪仙,如佛子。
陈氏想到了近日关于这位世子和陛下的传言,她初听也觉得荒谬,可是如今人真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突然觉得,就算是喜欢上这样一个男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后怕,自己儿子可是因为救这位云世子伤的,难道他也?
这一激灵让裕太妃清醒了不少,看着眼前给自己行礼的年轻人,明明是锦绣堆里长大的世家子弟,却有一种清冷气质却扑面而来,可此时在她眼中处处都透着妖媚。
“云世子,本宫不是喜欢兜圈子的人,你觉得摄政王如今处境如何?”
处境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云瑾大概只能用权倾朝野,离死不远八字来概括吧。
年纪轻轻就摄政揽权,凌驾帝王,他的确是权倾朝野,可如此张扬锐利,又不知收敛,得罪了无数的权贵,落下了无数的恶臭名声,不是离死不远是什么?
“殿下,应该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退路。”
云瑾自然不会将对傅佑霆的看法宣之于口,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陈氏满意,她盯着眼前这个清风朗月的云世子,更觉虚伪。
“不,他早就没有退路了,如今他的每一步都在刀尖上,但是明明有一线生机,云世子却不肯放过他。”
陈氏声音冰冷,半年前云家弹劾王府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主谋就是眼前这人。
她已经完全想明白了,这个云世子分明就是帝王身边的爪牙,现在是被帝王派来狐媚儿子,伺机下手,这次祸端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瑾连忙下跪,“微臣惶恐。”
“呵,你怎么会惶恐,你该感到高兴吧?”
陈氏的手重重拍在椅背上,看着面前容色姝丽的云瑾,“只是你看起来也是读书人,就算不知道什么叫廉耻,也该懂得知恩图报。
摄政王昨日舍命救你,你要是还有半点良心,就知道不要赶尽杀绝。”
警告了云瑾一顿的陈氏离开了,云瑾却在地上跪了许久,秋风吹在她单薄的背影上,看起来有些落寞。
自己也许真的只会给傅佑霆带来灾祸啊。
“殿下身边总没有个体己人伺候是不行的,明日本宫会挑选几位良家子入王府,张齐你安顿一下。”
走在游廊上的裕太妃吩咐着,在她心中儿子就是到了年纪还不近女色,才会被云瑾那样的妖物给迷惑了,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尽快让他喜欢上女子。
她不能在宫外久待,只是临走前和身边的嬷嬷说了什么,有人得令而去。
昏睡了一夜再醒来的傅佑霆觉得浑身的灼痛感没那么重了,一摸后背,正缠着厚厚的纱布。
“殿下醒了,可是想喝水?”
张齐端着茶水进来,正看到榻上自家殿下有些疑惑的样子。
傅佑霆点点头,接过张齐递过来的温水灌了一大口,才哑着嗓子问:“昨夜,可有什么人来过?”
他恍惚中觉得有人在给自己的后背上药,动作很轻柔,他想要看清楚来人,那张脸却始终模糊。
“殿下说的是太妃娘娘吧?昨夜您高热不退,是娘娘照顾了您大半宿。”
张齐心虚地背过身去拧热帕,不敢直视自家殿下的眼睛。
“是母妃啊。”
傅佑霆没来由地失落了一下,随即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云侯府如何?”
张齐只能硬着头皮将那日后续的事情说了一遍,以及这两日云世子和陛下的流言蜚语是传得如何沸沸扬扬。
正擦脸的傅佑霆动作停了,良久,才将手帕扔回水盆。
嘴角嘲讽又苦涩,“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
侯府清晨的江雪院中总是极安静,因为世子不喜欢太多人近身伺候,此时只有飞鸾端着一盆水给愁苦的云瑾。
“这个就没有祛除的办法吗?再多加些皂粉。”
云瑾看着自己一双青紫色的手指,昨夜傅佑霆高热不退,偏偏他这个人又极其警惕,连太医上药都抗拒。
无奈她只能亲自上阵,只是不知道那治烧伤的紫草油竟然会洗不净,现在她一双纤纤玉手全都变成了紫薯条了。
飞鸾又好气又好笑,把手里最后一包皂粉也倒进了水里。
“世子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那敢做不敢当的采花贼,昨夜您还给脱了衣服的摄政王上药,怎么,怕人家报复啊?”
“报复我倒是不怕,我是怕他要我负责。”
云瑾一嘴抽就答了,反应过来后红着脸追打飞鸾,臭丫头,连自己的玩笑都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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