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且顾一抹
要想在天黑之前、或说是尽量早一点的赶回武安县,似乎也唯有师鉴背着她这一个选择才是最佳。可是,呆在师鉴背上的何柔,她的心里能不能安静下来就不说了,反正她的身子是一直安定不下来、其实是一直在悠荡!
这悠荡,其中一个主要的原因当然是那背着她的师鉴,根本就不敢真就把她给牢牢的背牢靠了,说她其实更多的是吊在师鉴的背上也行。另一个主要的方面是,不是上山就是下山当中,那地上太滑了!虽然师鉴一直说背上的她根本也就没几斤重、虽然行进当中的师鉴其实一直是拄着枪的在前进,但总是会出现因脚下打滑而差点扔了她的情况。
而何柔之所以能同意让师鉴背着她,还有一个可能是她对于师鉴总是犹如一个在她面前转悠的风车一般的情况,实在是无法忍耐下去了!也实在是受不了,师鉴那一次次的递给她什么在他嘴里其实很好吃、事实却非常难吃的东西。也就是说,何柔其实是用这种牺牲自己的方式,来让那师鉴能安分一点、能专心的赶路。
且不说安安静静呆在师鉴背上的何柔,一路上默默的当中都在想着些什么,且不说背着她的师鉴一路上又扔了她几回,但因为这随时有可能再次扔了她的情况,这让她身子悠荡的同时、想来她的内心也一定不会是那般的安定。
好在,毕竟是一直都在师鉴的背上、他们前进的速度也确实是极大的提升了,毕竟背着他的师鉴也再不可能跑去挖什么了!也就是在她都因悠荡而感觉累了的时候,天色也黑了,而他们也终于是不用再在那山路上摔爬、能顺着大路安然的行进了。
回去时和师鉴来时的情形差不多,为了能尽快的回去,虽然需要他背着一个人、可师鉴仍旧选择走山路的抄近道;而在天色快黑之时,他也在靠近那一直不曾离开视线的大路,继而脱离山路时就是天色漆黑之际。
天虽然黑了,可毕竟这是正月十六也正是月圆之时、也用不了多么一会儿那月亮就会爬上来,况且此时也不再是阴天:所以,盘山路虽然绕远、但仍旧可以让他们往回赶。然而,上了大路的师鉴,等他把背上的人家何柔给放下来之后,忽而出现的一个情况让他还真有点不知该怎么说!
本来眼见天色已黑、本来都上到大路上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赶路之时,那确实是累得有点走不动的师鉴还想先休息一下、先喘口气的!可是,那从他背上下来的何柔,忽然变作了一只惶惶的小兔子——而他则是宛如成了一头饿狼。
下地的一瞬间,那何柔也不知是怪罪他背她当中的不老实、还是其真的就极其心急的想回去:反正,他总觉得人家非常的急切,总感觉人家一直在躲着他的似为避嫌。莫名心里感觉有点酸楚、有点冤的他,根本就没机会喘口气的情况下,他还得赶紧追那真能跑起来的何柔!实在是不追紧点不行啊,他还怕人家一个收势不住、而又一头冲到山沟里去。
可说,显得如此急切的何柔,是真的怪师鉴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另外,也不是她完全不体谅师鉴的劳累。她之所以如此的惶急,其中固然是想快点赶到武安县,然而客观情况是她不能停、她也无法控制,同样也是极其无奈的。
师鉴那刚成年、刚长成没几天的娇弱心灵,疑有被摧残的嫌疑,不过也没怎么一会儿、他的心就刚强起来了!原因是,他发现一切其实都是和对方相处的太多、他沾染了一些人家的女儿心——一切其实都是他想多了的误会。
刚从师鉴的背上下来,那何柔表现的和被关久了的一只鸟儿、或什么小动物一般无二!然而,亦如被关久了的什么一般,其又能在外边撒欢多久?等其饿了呢?想来会很自然的又忽而跑回来。
真就如撒欢一般的何柔,真就如是发泄一般的,不管不顾的、疑似兴冲冲的雀跃向前。一开始师鉴还为担心她的安全而赶忙追着她的意图护住她,可是那早在他背上不知休息了多久、又积攒了多少气力的何柔,人家好像是在避着他、却更似是在和他比赛!
一场马拉松之后、师鉴在继之的一场百米赛跑的比赛上,能取得更优异的成绩吗?当师鉴终于是有心而无力的只能渐看人家渐远之时,若非是有漆黑的夜色掩护,那他吐出来、如小狗一般喘息的长舌头,恐怕即使是不能引来旁人的大笑、也能让见到的人心里猛然一惊!疑似~~,见到了长舌鬼。
虽然手里一直是拄着他的那枪,可此时喘气的师鉴,他的个头还是因为弯腰的低了很多。黑漆漆的、眼中早看不到人家当先的何柔,他没有泄气、他一直在试图重新鼓足勇气,可他实在是没有力气!
可也就是在这时——突然!只听前方传来了‘噔噔噔’的声音。等他疑惑的终于是瞪到那原来是疯跑回来的何柔时,他差点没从嘴里溜出一句:“快、快,扶着我一把。’不过,最终的他还是不知从哪儿盗来的力气,他还是一时间把他的腰板挺得直溜溜的……就如此际他手里的那枪。
显得惊惶无措的疯跑回来的何柔,师鉴没有出手去扶人家一把的意思;但是等人家跑到他的身边时,人家忽而乖乖的宛如一只小鹌鹑般的躲到了他的身后。应着人家眼睛中那一闪一闪的光之投射,师鉴顺延望过去时,这才料想到原来人家也是因为忽而听到了‘呲溜溜’的声音、这才跑回来的。
很显然,先前就是因为有他在追着人家,故而人家才跑那么快的;很显然,就是因为有他在身边,所以她才什么也不害怕的只顾埋头向前冲。但更显然!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她才会感觉到了黑夜的恐惧;也正是因为他被落下了来,所以在听到什么响声之时,她才会害怕的想起他、继而主动的跑回来。
还是要怪漆黑的夜色!否则,此时那挺起腰身、一脸正气、宛如整个人都是全天下所有英勇、英武、帅气等等凝合而成的师鉴,其英姿定然会毫无遗漏的暴露在全天下的人眼中。然而此际,能好好欣赏的也只有他自己——连那几乎贴着他身的何柔都被可恶的夜色给影响了、况且人家也没心思去留意其他啊。
好在,夜的漆黑也是越来越淡,忽而的转过一个弯儿时、或许他们又能看到那明亮的月亮。可能在师鉴的认为中,是金子迟早都要放光的!所以,他没有一丝丝的气馁,忽然昂扬起来的斗志,彷如他在主动迎接着明天更亮的太阳到来。
故而,斗志昂扬的他,以他的身板作为一座巍峨的山、让人家何柔依靠,他在领着人家和他寸步不离的何柔而大踏步向前。他的那个气势……何柔的那个气质……咦?怎么让人忽而想起了霸王与虞姬?怪怪的……
夜的黑,其实是被冤枉的!就此时的师鉴和何柔,他们两个那同样显得有些秀气的身形、就他们两个这小不点:让自己变得更黑的夜,其实也全是为了他们、其实也是在帮着他们。
只因为,此时的他们两个,看上去一个犹如是从土里钻出来的、而另一个则更干脆就是从泥里爬出来的。如此可爱的宛如小老鼠一般的精灵,怎么能在世人面前展露如此的丑态?
所以,人家夜色其实是为他们二位遮丑,倒是也帮他们二位在搞好关系——没见不知什么时候、那何柔已是悄悄的拉住了师鉴的一片衣角吗?
但是,师鉴是绝对不会领情的!因为无论从哪头来说,这夜色都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妨碍。
此时的师鉴看上去非常的威武,实际的他是更想彰显出自己的勇武!斗志昂扬的他,其实是在发现前方的路上,是不是确实有一个可以让他猎杀的对象——他饿了、他不介意就在附近的哪儿先将就一晚——只要能让他先饱饱的吃一顿。可……他的两眼发黑……
师鉴是威武的、是霸气的,疑似也为多情的,然而表现出宛如一位大英雄一般的情形之后呢?自古以来,凡是真正的大英雄,其下场……师鉴最终是倒在了自家的小院里。
他们是怎么回来的,对于这一点师鉴没有留意——实际是他实在没脸想及。一路之上,宛如一个大大英雄豪杰的他,可以说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宛如一座无比高大的山而替人家何柔抵挡一切,最终却是在经历无尽的枪林箭雨之后,他差点倒下去!
被人家何柔赶忙扶起来之后,似乎他也学会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赖皮!从此时开始,继续往前的一路之上,脚下深一脚、浅一脚当中,偶尔不时的总会随着‘当啷’的一声枪掉地的声音响起,他的身影总会同枪一起赖到地上去。
难道,是他忽而才发现,躺地上的感觉是那么的好?反正其后的时间里,人家何柔不知道扶了他多少回,直到昏天黑地的不知怎么跑回了自己的家里。而回到自家之时,打开院门、很是有礼貌的恭请人家何柔进来之后,还没请人家到屋里就座的他,走到小院的当中、他就悄摸无声的倒下去不起来了。
虽然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早不见了、虽然又是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何柔当然知道这就是师鉴的家。故而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进院之后的她、还是下意识的放眼四望,以图先看一看师鉴家是个什么样子。可是,等她的脚步下意识的跟着师鉴向前、而眼睛连周围的一圈都没扫视完时,忽然发现原本就在自己身前的师鉴,竟突然消失了!
‘坏了!难道……’不以为自己是被师鉴给黑了,只是下意识的以为师鉴是该谢幕了的她,顿时心里猛然的一惊!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师鉴的‘尸身’,也不知她是正酝酿哭情眼泪、还是打算先验看一下师鉴的气息:反正就在她又一次慌忙的弯腰打算出手时,那地上的师鉴突然宛如诈尸一般的直挺挺竖立了起来——霎时!倒是先让那毫无一点心理准备的何柔,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是不是汗水的关系,反正瞪着师鉴的何柔,忽而感觉浑身寒毛直竖、感觉瘆得慌!她那两只刚伸出去、可根本就没意识到收回来的手,一直在那里欲探上去、又迟疑,兼且还使力的握一下、继而又放松了开来。
何柔想扶师鉴、想探一探师鉴的虚实,可她总没有勇气!盯着师鉴的她,从此时师鉴的眼中看出了一种阴森、恐怖、残忍等等的意味。耳中这时,听到师鉴那宛如是从九幽地狱里发出的渗人声音,只听其磨着后槽牙的道:“嘿嘿,嘿嘿嘿,我终于是回来了!哼哼,等着我吧!”
说完,直溜溜站立的师鉴连枪都不捡了!他直溜溜的转身、继而直溜溜的向着一个方向蹦蹦跳跳的窜去。而这时,那何柔赶忙拾起那师鉴的枪,费力的杵着枪的过程中、那枪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赶忙赶上去跟着师鉴的何柔,此时……怎么看、怎么感觉像是一位小小的赶尸匠!接着,在师鉴家的厨房当中,有忽悠悠宛如鬼火一般的亮光闪起。
如果此时能看见的话,那么一定会看到师鉴家的那烟囱里,有烟在这三更半夜里盛腾。如果此时有人能听得懂麻雀语言的话,那么其定然可以听到那缩在窝里瑟瑟发抖的师鉴家麻雀,其懵懵懂懂当中嘴里正嘀咕着:‘见鬼了!活见鬼。’
师鉴家厨房的灶台是个二联灶,也就是一大连着一小,当然了一般家庭都是这样。当师鉴开始把米放到小锅里蒸起来时,后边那个大锅里的水也早被烧热了:舀出一些水,让人家何柔先洗一洗之时,人家也只是洗了把脸、顺便把手洗了下。
望着人家的师鉴本来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的他也没有说什么的开始自顾清洗起了自己;而此际的何柔,则是跑到灶台边的疑似在为师鉴看火。这其后的师鉴,这才转身打开厅堂的门,继而进了卧房换身上那早已不能穿的衣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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