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①·心盲]
“我总觉得哪儿不太对,老公!”
陈萍萍又一次和丈夫上路了。
车辆缓缓开进荒野之中,这一回他更加小心谨慎,只怕再次撞坏底盘,他没有多少现金,也不知道地图上标注的旅店能不能支持VISA支付——
——澳大利亚就像个小村子,除了悉尼这类大城市以外,到了荒郊野外就是原始丛林。
他问:“哪儿不对了?”
陈萍萍:“哪儿都不对嘛!肯定是便宜没好货,三十刀的车能开多远呢?”
他不以为意,举了个老家的例子——
“——我去香港,去澳门,特别是澳门,还有赌场送钱给你花,你进去赌一把,就五十块礼金,要是运气好赢了,出来一天的饭钱都有了。简直是做慈善。”
陈萍萍没有和老公斗嘴置气的意思,她突然灵感爆发。
对哦!如果三十美刀能租到车,那么后边一定会有什么东西等着吧?
就像是赌场送钱,人家图的也不是你这五十块钱的礼金,大赌场要你变成熟客咧!
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哪个老板会做赔本生意呢?
陈萍萍比老公要聪明的多,也有这种危机意识——
“——会不会有鬼啊!”
丈夫没有多想,反倒觉得老婆有点神经兮兮的。
他在各种各样的岩窟之中翻滚,在蜿蜒崎岖的洞道里探险,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呢?
全当做字面意思来理解,陈萍萍的言外之意是——这趟车会不会就是赌场送给他们的礼金,为的就是把夫妻俩变成“熟客”,至于怎么个变法...
“先走着嘛!”
他采取了老中国三连。
“来都来了,看都看了,走到一半了。”
“不虚此行呀!”
陈萍萍翻了个白眼,不过她相信老公的判断——
——似乎每一次外出,每一次往远方陌生的城市乔迁,他们的旅居生活都有一根定海神针,那就是老公的直觉。
他的直觉非常准,或者说逢凶化吉的运气很好。
陈萍萍也无法解释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办法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
就在上两个月,老公突然决定从重庆的老出租搬出去,要换成结婚的婚房,结果过了几天,老出租屋就着火了。
夜色越来越深,陈萍萍能听见夜幕之中各种稀奇古怪的兽吼。
这条乡野道路实在太黑,没有任何路灯,电动皮卡的两个车灯跟着颠簸的土路上下摇晃,时不时照出一点点奇怪的影子。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什么,那种阴寒的感觉又来了。
陈萍萍不好说,老公他也没说什么——
——拐进下一个岔路,照着地图的方向找到远方旅馆的灯火。
他突然说:“是不是玩偶没拿走?我感觉它还在车上...”
陈萍萍应道:“好像...确实...”
夫妻俩从没有想过,这个玩偶是凭空出现的,或是跟着一股妖风飞来,或是超自然力量作祟。
他不以为意,正准备调头回去送东西,毕竟这段路也不长,只有二十来公里...
突然之间,汽车再一次抛锚,再次彻底停电,中控都开始冒烟——
——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从主驾驶解开安全带快速下车,把老婆带离驾驶室。
紧接着汽车底盘的电池包又炸了!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那个租车的狗杂种想害死我们吗?”陈萍萍骂道。
他没有回话,而是仔细观察着来时路,漆黑一片的土路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之中。
下一秒,陈萍萍指着后座上的洋娃娃——
“——老公!要把它带出来吗?这么大的火!它烧坏了怎么办?你不是说它值一万多块吗?”
他手脚麻利,从皮卡备胎下方找到灭火器,没有开车门救人偶的意思,而是一点点把火势控制住。
他没有关车灯,时时刻刻把老婆护在身边——
——似乎黑暗里的野兽蠢蠢欲动,它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找不到机会拖走这个细皮嫩肉的孕妇。
这个碍眼的男人一直护着他的妻子,没有被汽车火灾冲昏头脑,也没有受到人偶的迷惑,按道理来说,那个娃娃对普通人有一种天然的吸引力,有一种亲和力!
他应该早就听见了那种低语...
为什么呢?
说实话,男人总觉得耳朵里痒,他不断的扣挠耳洞,好像有蚊子在叫。
把火势控制住以后,他从后座拿起娃娃,仔细看了几眼,确信这就是白天在另一台车上出现的同款人偶,她的小裙子稍微有点脏了——
——他把裙子上焦黑的部分打掉,慢慢撕开,紧接着便看见一双柔美的,线条匀称的大腿。
陈萍萍喊道:“哎!你干什么呢!”
他不以为意:“都烧烂了,给它整点清凉的装束。”
陈萍萍:“耍流氓是吧?”
“没有没有,它不就是个东西么。”他慢慢把烂掉的裙装编成短裙,从内袋取来简易工具盒,有毛刷和修复古文物的工具,挑泥点挖土渣的钢针,编竹简的棉线。
他心灵手巧,和他的老爸一样,把这长裙改成短裙。
“嘿!我厉害不?”
陈萍萍看了满脸惊喜,直夸老公心灵手巧:“哎嘿牛逼!下个月再给我做两套?”
“你孕妇装我都提前做好了!”他使着骄傲眼色,回头仔细打量这个人偶,终于听清了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甜心!~”
这邪祟似乎活了过来,好像在说话。
“我最火辣!~来亲一口?!”
它在邀请男主人公,它在释放魅力。
下一秒,丈夫突然偏过头,往陈萍萍脸上亲了一口。
“哎!干嘛呀?突然吓我一跳!”萍萍说。
男人捧起玩偶,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它叫我亲你的!它喊我这么做的!它会说话哎!~”
“哎!老夫老妻了,下次亲,你喊我一句嘛。”萍萍说话有些鼻音,她似乎感冒了:“我低头P图呢,等我做个九宫格发朋友圈,你这突然来一下我魂儿都被吓出身体了。”
他没有在意,把玩偶丢到背包里,准备一起带去旅店。
冥冥之中依然能听到恶灵娃娃充满怨念的回响。
“操!”
......
......
[Part②·绝不能拨通的电话]
他把外衣脱下,盖到老婆身上,两人互相帮忙,从皮卡车卸下行李,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往旅店去。
到了旅店门前,陈萍萍看向他——
——终于有了点灯光,可以让这个妻子好好欣赏丈夫的美貌。
说实话,在大学时她就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优点,能和这个品学兼优的家伙走到一起。
他们很熟,就是那种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那种熟,几乎自然而然的从同学变成了男女朋友,再到结婚。
人人都说陈萍萍找了个很好很好的老公,但是谁都不知道——
——她确实就是这么觉得,老公的好要比人人理解的更好!更好更好!
萍萍傻笑着,就廊道那地方的淡黄色灯光打下来,照到老公那身黄衬衫黑裤子,还有白白净净粗手臂,脖子下巴厚实有肉,浓眉大眼清清秀秀,她是越看越喜欢。
丈夫则是在门廊敲了很久很久的门,往门廊一侧看到一张布告栏。
布告栏上似乎盖满了旧时代的报纸,最新贴上去的,还有几张寻人启事。
他没有在意,完全把寻人启事丢在脑后——
——寻人启事的内容,与最近观鸟区的几个失踪家庭有关。都是外地或外国来旅行的客人。就在这家旅店附近示踪。
有任何线索都可以联络当地警局的麦德森警长。
在寻人启示另一边的,则是一张年代久远的通缉令。
通缉犯的名字叫曼森·佩奇——看外貌凶神恶煞的,在监狱里拍照片时依然涂着鲜艳口红,非常朋克的一个小伙子。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已经变成了老伙子,这张通缉令是二十一年前发布,那么现在曼森先生有四十六岁了。
老公完全没在意这些东西,反而从厚厚一叠纸张里,翻到了多年以前的一则广告。
“喔!十六年前这里的可口可乐才买一块二毛!我的天!我怎么不早点来呢?”
陈萍萍哈哈大笑:“你叫你爹带你来呀!~”
“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他一定很乐意参与我们的旅游合家欢!”他这么说着,正准备掏手机——
——萍萍连忙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这么晚了...”
“他有直升机驾照,而且有超级机师飞行资格!申请航线就五分钟的事儿。”老公丝毫不在意:“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就飞过来了...”
“有人开门咯!”陈萍萍连忙喊。
男人再次打消了喊老爹一起度假的想法,他是个很看重家庭亲情的人,因为父亲母亲都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模范父母。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往门廊的玄关走了几步,来到内门打量。
门缝里伸出了一只几乎要枯萎的手,旅馆的房东老太太喊——
“——有预定吗?”
男人立刻说:“有的有的!就在这里。”
他打开APP,然后念出了旅店的名字。
“常春藤旅馆,对吧?”
老太太终于把门打开,阴仄仄笑呵呵的应道——
“——哦!看呐...”
她一改之前小心谨慎的风格,转而变得热情似火。
“什么风把您二位从悉尼吹到我们这个荒郊野岭来了!?真是太有缘分了!您二位是一对刚刚结婚的新人么?”
男人自豪的应道:“对!”
萍萍也跟着说:“老妈妈!我爱他!”
“那可太好了!~”房东老太内心有种莫名的安宁感——
——对,就是这种祭品,这种祭品可以创造非常强大的灵能。
把心爱之物,新生命,都献给这片荒野之中的神。
那么直接动手么?曼森?猎物已经出现了!
正当男人往门里走几步,准备去前台拿房卡的时候。
萍萍依然在门外等待,她提不动行李,得等到老公回来才能爬上这几节楼梯。
荒野之中的猎人和野兽,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跟在电动皮卡车身后蠢蠢欲动夜行兽在灯光下露出真容,它由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人体器官和肢节耦合而成,制造它的主人必然是一位强而有力的地狱妖邪。
在这片荒野大地,它感知到萍萍体内的鲜活生命,要来尝一口新鲜的元质。
另一边手里拿着狼牙棒,身高七尺的邪教壮汉曼森·佩奇慢慢从后院绕到了前庭,在旅店的小花园外边徘徊,他是个连环杀手,出狱以后加入了这个异教,配合旅店老太帮忙宰客,举行邪教仪式。
恶兽和恶人几乎想到了一块去——
——这或许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把这个柔弱的婆娘先带走,再去解决门里那个强壮高大的男人。
高手眼里,机会往往都是在用一时刻出现。
夜行兽和曼森在迎光的矮坡撞了个满怀!
他们几乎拼尽全力的奔跑,试图在一瞬间把陈萍萍擂倒,然后狠狠的砸晕这个娘们,拖到安全的地方慢慢处理她的肉身。
曼森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台小卡车,他的胸骨都要坍进肺腔了,他口吐鲜血,抱住黑不拉几的夜行兽,在同样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翻滚着,冲着矮坡一路往下,一路往下。
夜行兽也没想到此地居然还有高手!它的一颗颅骨冲进曼森的胸腔,獠牙死死扣住这愚蠢人类的肩颈,紧接着换成另外一颗颅脑思考,不!
来不及思考了!
他们落进了河里,反复挣扎着,嚎叫着。
然后消失不见了。
陈萍萍听见了奇怪的动静,她往后看了一眼。
“喂!有什么东西哎!老公!”
男人刚拿到房卡,走回花园门前,悉尼方向的烟火表演恰好在天空中留下了灿烂的锦簇花团。
陈萍萍连忙打开手机拍照:“哇哦!~”
“我操!”男人也跟着拿出手机拍照:“太漂亮了吧!”
一直躲在他身后伺机而动的房东老太,拿着铁锹颤颤巍巍跟出来,正准备去敲打男人的脑袋。
就看见老公欢欣雀跃,在门廊猛的跳起——
——木板突然带着两颗松散的锈钉,打在老太的喉颈之间,钉子划开了她下巴的皮肉,又飞到天花板上,割烂了她的耳垂,最终落回地板。
她满脸不可思议,却无法发声,喉颈遭受重击,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慢慢的退到玄关尽头,铁锹也拿不稳了,栽进地窖的旋转门!跌得头昏眼花晕死过去!
这个时候,陈萍萍才想起来住店的事——
“——房东太太人呢?!”
老公满脸疑惑:“我不知道呀!”
他看到自己的杰作,看见翘起的木板,吓了一跳,连忙找回那两颗染血的锈钉,由于都是红色,铁锈和血也是一个味道,他没有在意,直接把钉子踩了回去.
木板依然是松松垮垮的,似乎在等待下一个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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