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郑宜男便来到寒府,将自己所查的疑点与曲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郑宜男又道:“简寅的事有新了线索,这是好事,但纸条是谁扔的,又为何帮我们,这些就无法得知了。”
对于这个问题,郑宜男曾怀疑过曲凰,又或者是赫然,但想想,他们若有新发现根本无需偷偷摸摸。
所以此人很有可能只是一个陌生人,又或者熟悉却不敢露面之人。
“那你先与梅家主如此汇报,相信他也不会为难你,除非他不想为自家孙子沉冤昭雪了。”曲凰说道。
郑宜男点头,曲凰又道:“还有,嘱咐梅家主沉住气,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很有可能让真凶逃脱。”
“好,那郑某先告辞了!”
郑宜男离开后,曲凰看着一旁装傻的寒不缺,懒懒的声音悠悠:“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寒不缺柔柔轻笑:“你想让我说什么?”
曲凰勾唇:“咱们说说那纸条的事可好?”
闻言,寒不缺剑眉轻挑,不紧不慢的说道:“你都那么说了,我还要说什么吗?”
寒不缺是明白人,曲凰既然那么说了,自然已经察觉到了。
果然,就在寒不缺那么想的时候,曲凰说道:“知道简寅真正死因的人就那么几个,一个是郑宜男,还有赫然,梅家主,朱玉春,最后是你与我。”
“郑宜男是收到纸条之人,他肯定不是。”
“梅家主一心缉拿真凶,若真有发现恐怕早就冲到衙门了,所以也不可能。”
“至于赫然与朱玉春,一个是世子爷,一个是父母官,以他们的身份,他们不屑遮掩,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
“将所有人都排除在外,那么就剩下你和我了,那么你说,是你还是我呢?”
说到最后,曲凰叶柳上挑,语气顽味。
寒不缺无奈摇头,宠溺笑道:“是我,行了吧?”
没错,纸条就是寒不缺让人扔进衙门的。
当他从曲凰嘴里得知简寅死亡原因的时候,寒不缺就有了方向。
万大夫与简寅都是医者,简寅之死又与医药相关,最值得怀疑的人自然是与万大夫有冲突的人。
“大小姐,明夫人今日外出回来,突然在院子里晕倒了。”就在此时,一个丫鬟快步走进来。
她是曲凰的新丫鬟,名叫寓意。
是曲老爷子新安排过来的。
由于年年有鱼被曲凰安排到万府,曲凰便让她留下来了,不过这丫鬟有些冷,见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谁欠她钱似的。
不久后。
曲凰与寒不缺带着寓意匆匆回到曲府。
此时,曲老爷子与曲桓武已经守在屋外,见曲凰回来,曲老爷子说道:“回来了,快去看看你母亲。”
曲凰点了点头,赶紧进去了。
片刻之后,曲凰沉着脸走出来,曲桓武怯弱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母亲怎么样了?”
“出事前,母亲去过什么地方?”曲凰未答反问。
闻言,曲桓武看向一旁的雷妈,雷妈立即说道:“大小姐,夫人今日本想去寒府看看您的,只是路上遇见张家夫人所以小聊了一会,后来夫人说头痛便回府了,可谁知刚回到院子夫人就晕了过去。”
“又是张家!”曲凰暗暗咬牙。
曲老爷子也是沉着脸:“你母亲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一些小人手段,不碍事!”说罢,曲凰开了药方,让雷妈赶紧去煎药。
等明夫人喝下药,曲凰这才与曲老爷子走出院子。
“张家的野心已暴露,与我们曲府是不死不休的地步,近日也一直在打击我们商行,虽说影响不大,但也损失了两家铺面。”曲老爷子说道。
曲凰冷着小脸:“人善被欺,这阵子我们一直没有动静,张越峰怕是以为我们好欺负,既然小人把我们当病猫,那咱们就发威给他看看。”
曲老爷子是个念旧情的人,商会过后,曲老爷子就与曲凰谈过,说是若张越峰以后不惹他们,商会上的事就算了。
曲凰本想着反正四大家之位已保下,而且近日也比较忙,只要张越峰不作死,她也懒得正面迎击。
可谁曾想,张越峰如此作死,竟然敢动明夫人,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
一整个下午,曲凰与曲老爷子一直待在书房,俩人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待他们再次走出书房已经是傍晚了。
曲凰去明夫人屋里,确认明夫人无恙之后才准备离开。
只是曲凰难得回来,曲老爷子哪会让她离去,所以立即板着脸说道:“走什么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住几天再回去。”
曲凰微微一笑:“爷爷,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你能有什么事要忙?”曲老爷子不相信,以后曲凰在找借口。
曲凰说道:“真有事要忙,今天若不是母亲出事,我恐怕已经去衙门了。”
曲老爷子皱着眉头:“你惹官非了?要爷爷出面吗?”
“不用,我去衙门只是替衙门办事,不是犯事。”曲凰摇头:“爷爷,有些话凰儿本不想说,但经过今天的事凰儿得跟您说一句,有些人您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拉不回来,您念旧情,人家未必会领情,您又何必呢?”
曲老爷子叹气:“爷爷心中有愧啊!爷爷答应过你张爷爷,说是替他看好张家,可是……哎,越峰那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时候爷爷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曲凰:“爷爷,有时候纵容也会害人,您越是纵容,他就越会变本加厉,这是人性的贪婪,当他得到一件东西的时候就会想得到更多,这也叫野心,只是野心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光明正去争取的,而另一种就像张越峰一样,毫无道德底线,阴险无情,忘恩负义,这种人从来都不值得挽救,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回头。”
曲老爷子感叹:“看来爷爷活了一辈子都没有你这一个小辈想得明白,也许是爷爷的想法太天真了,一直都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会回来,但是……罢了罢了,不说也罢,以后曲府与张府的事都由你说了算,爷爷老了,不想再操这些闲心了。”
知道曲老爷子是真的累了,这种累不是身休上的疲惫,而是心累,所以曲凰头一回没有拒绝,而是说道:“凰儿知道了,那以后您就好好歇息吧!一切有凰儿在,不会让您失望的。”
晚膳之时,曲凰与曲府一家子吃饭。
这次,白夫人与曲韵等人明显收敛很多,只是偶尔挤兑一两句,所以曲凰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只是见他们用膳完毕,曲凰正要告辞离开的时候,平日不待在府中的曲安突然回来了。
这一进门就冲着曲凰说道:“大姐,给我钱!”
曲凰皱眉:“你找我要钱?”
曲安撇嘴,理所当然的道:“你不是接手曲府大小事了吗?我不找你我找谁啊?”
曲凰暗暗摇头,真是不长进,但曲安有句话却说对了,曲府现在由她接手,这种事还真不能不管。
“要多少?”曲凰问道。
“五千两!”
“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曲凰面无表情,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曲老爷子,此时已一脸墨黑,怒意在心中翻滚:“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
曲安犟嘴说道:“这能怪我吗?这事都怪父亲与姨娘,是他们把我生成这样的,要不是他们把我生得那么笨,我也不会什么都不会啊!”
众人无语。
就连曲老爷子也没了声音,这是天下第一奇葩!
什么叫他们把你生成这样?
难道你除了笨没有别的坏毛病了?
难道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也是父母生的?
“就说吧,给还是不给?”曲安又道。
曲老爷爷哼了声,看向曲凰,似乎在说:我没眼看,还是你来处理吧!
曲凰叹气,稍想才道:“给,但不是这么给。”
“给就给,还能怎么给啊?”曲安说道。
曲凰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商会之后我相信你们都已经清楚,曲府要想保住现有的,除了我,别无他法,对于我接手曲府,你们肯定有怨言,但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是想要一个繁华安稳的曲府,还是要一个被对手挤出四大家之后任由灭亡的曲府?”
众人面面相视,但在他们眼中都看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他们都想要繁华安稳的曲府。
张越峰的态度他们都知道,曲府一旦没落,张越峰肯定会狠狠击打,那么等待他们恐怕只有平凡,还有柴米油盐的忧愁。
见他们不说话,曲凰说道:“曲安是一个例子,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每天都只知道伸手要钱,那么曲府就算没有外敌也会自取灭亡,你们可知道曲府现在的收入状况?又或知道每天的支出状况?”
不等众人回答,曲凰摇头又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只管伸手,什么时候管过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吃喝玩乐,胭脂水粉,古玩玉器,甚至是你们身上穿的,家中有哪一件东西不是钱买的?可是那么大一家子就爷爷一个人在支撑着,你们想过爷爷没有?他会累的,你们有谁能替他分担?”
“爷爷让我看着曲府,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答应吗?那是因为你们一个个只想着自己,从来就没有替别人想过,我要是接手了,那我就变成那个替你们买单的人了。”
“可我不忍心啊!”
“爷爷老了,看着他被张家攻击,看着他为了保护这个家操劳,你们不心疼可我心疼啊!”
曲凰深吸一口气:“可我不是爷爷,所以自我接手曲府之后,曲府的规矩得改一改。”
闻言,众人乱了。
听着曲凰的话,他们本有些愧疚,可是曲府竟然说要改规矩,那他们以后是不是得到更少了?
这样他们可不能答应。
“曲凰,你接手曲府,我们也知道拿你没办法,也抢不过你,可是你不能当了家就刻薄我们啊!”白夫人第一个站了出来。
二叔曲连峰也道:“就是,你要是敢克扣我月钱,我就分家,反正这个家都这样了,以后也没我们份,我们还待在这个家干嘛?”
曲柔:“对,我们分家,但这个家的一切我们都要分一半,否则你别想我们答应。”
曲韵没有开口,却也沉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确定要分?”曲凰冷笑:“就算我给你们黄金万两,照你们二房这么挥霍,你们能挥霍多久?别到时候跑来哀求,我可不像爷爷那么心软。”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没了声音。
他们二房用钱最厉害,曲连峰与曲安都是好赌好吃喝玩乐的人,更别说还有妻妾女儿,照他们这么玩这么用,好像真不能用多久啊!
“你要怎么改?”这时,曲韵终于说话了,显然,她是比较理智与聪明的人,从她的话中,曲凰也听出,曲韵已经妥协了。
曲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也不必太担心,我这规矩一改,对你们而言反倒是好事。”
“好事?”
二房那一家子双眼亮了。
曲安催促道:“什么好事?赶紧说。”
“成立干股分红。”
众人脑子里出现几个问号,完全不知道曲凰说什么。
“就是……”
曲凰大概解说了一番,说完之后,她又道:“所以以后你们除了领到月钱,还能分红,除了百分之五十作为运作资金,剩下的一半由我们两房平分。”
“那你们大房不是比我们多?你们大房才三个人,我们二房却有六主,这么算我们二房亏了。”白夫人说道。
曲凰看了她一眼,淡漠说道:“要不我们换一换,你们二房去赚钱,我少要一半。”
白夫人一囧:“我们……我们不是没有那个能力嘛!”
曲凰冷声一哼:“既然没有能力,你们只是坐享其成,那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怨?还有,爷爷我也没让你们养,以后爷爷的开支都由我们大房出,还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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