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弊啊!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作弊!证据确凿,如此歪风邪气若不杀下去,以后这考场还是官府的考场吗?
监考官神情一冷,刚准备伸手扣下试卷的时候,就发现方正直已经开始提笔写了起来。
……
武王问太公曰:“凡用兵之道,大要何如?”
太公曰:“古之善战者,非能战于天上,非能战于地下,其成与败,皆由神势,得之者昌,失之者亡。
“夫两阵之间,出甲阵兵,纵卒乱行者,所以为变也;深草蓊翳者,所以逃遁也……”
……
方正直写的很快,一点都没有停顿,就像眼前就摆着一本《道典》一样的感觉,落笔生花,片刻间,《六韬》第二十七章“奇兵”,便被他默写完了。
监考官本来已经伸向方正直试卷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嘴唇动了动,感觉上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
原本,他都几乎已经认定了方正直刚才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单单仅凭一句三不靠边的话,就默写出全文?
怎么想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到底是哪里不对?”监考官又看了看方正直默写的二十七章,确定一个字都不错。
而且,方正直刚才是当着他的面写完全部默写的,自然是不可能存在抄袭的嫌疑,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监考官的眉头都皱成了麻花,却依旧想不明白。
“监考官大人,您还有事?”
方正直现在已经默写完了,整张试卷全部答完的感觉爽爽的,一抬头看到监考官依旧站在面前,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没……没事!”监考官很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
方正直望了一眼离开的监考官,又望了一眼周围的考生们,微微一笑,其实作弊,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
……
“咚!”文试结束的锣声终于响起了。
无数的才子们在锣声敲响的时候便掩面哭泣了起来,这次信河府出的试卷太难了,很多人的试卷上的留白已经超过了一大半。
这也代表他们必将在这次的府试中落榜。
出考场的时候,方正直并没有再见到李壮实,只是在考场大门前看到了一脸冷漠如霜的燕修。
也怪不得方正直,毕竟,燕修站在人群中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一大波的才子们蜂蛹而出,但是,却很奇怪的绕开燕修而行,使得他周围的两米处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真空。
燕修就那样站在人群中,如同一只立足于鸡群中的仙鹤一般。
“如何?”燕修问。
“不错。”方正直答。
“《周易篇》呢?”燕修继续问。
“没问题。”方正直一脸肯定。
燕修沉默,仰头望了望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方正直。
“武试,我会是榜首!”燕修的语气在这一刻充满了肯定。
“我觉得我才是。”方正直同样肯定。
燕修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再争辩两句,可最终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金骨银丝纸扇唰的一下展开。
露出里面一幅壮阔的山河图,一道光芒隐隐闪过,也不知道是阳光照射的原因,还是纸扇中发出来的亮光……
方正直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幅山河图上,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的心里产生,这幅山河图画的似乎太过于逼真了。
“这把扇子有名字吗?”方正直有些好奇。
“有,叫山河乾坤!”燕修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金骨纸丝纸扇。
“山河乾坤?”方正直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
与燕修并肩而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燕修的身上会有一种天然的排斥力场,凡是过场的人和物都会绕道而行。
这让方正直省下了很多的麻烦。
比如,与他同考的那个小胖子,虽然一直都尾随在他的身后,但是,却并没有上前来与方正直打招呼。
两个人缓慢的走着,在路人们注视的目光下一直走到了墨幽潭的阁楼之中。
因为本次府试的人数远超往届,所以,文试放榜的日子便定在了三天之后。
……
府衙内,一个个监考官正井然有序的批阅着试卷。
每一张试卷的名录都是封印起来的,当监考官们审核过后,便会将试卷递交到一张长案上。
身上黑色官服的秦御使此刻便坐在长案之中,而在他的周围,还有着几名官服上同样印着御字的御使与他一起在批示着试卷。
长案之后,便是一张红木的主案。
一个头发上有着几缕银丝,年纪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多岁的老者正端坐在其中,微闭着眼睛,脸色显得极为红润,他的身上同样穿着官服,只是与别的御使不一样的是。
他的官服是白色。
白色的官服上,用银丝勾出一幅飞禽之图,栩栩如生。
“妙,妙极!”一名穿着黑色官服的御使望着手中的试卷,神情激动,飞快的来到老者的面前。
“韩老,此卷文风犀利,喻意着实深刻!”御使打开试卷,双手将试卷呈送到白色官服的老者面前。
穿着白色官服,被称为韩老的老者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一道隐隐的光芒从眼中闪过,片刻间消失无踪。
然后,韩老接过试卷,目光在试卷上扫了一眼,便将试卷往御使面前轻轻一放。
御使一看,立即将试卷重新拿起,转身回到长案上,未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在试卷的旁边写上“备甲”二字。
其它的御使看了看回到长案上的御使皆是微微点头,然后,便又认真的审阅起来。
不多时,秦御使也站了起来。
手中拿着一张试卷,轻轻的走到韩老的面前。
“韩老请阅!”
韩老再次睁开眼睛,接过秦御使手中的试卷,目光一扫,原本还有些微眯的眼睛便瞪大了,嘴唇微微开合着,似乎在轻声诵读着上面的答案一般。
过了足足一刻钟,韩老才将试卷轻轻的放下。
然后,手一抹,名录上的封印便被完全抹去,露出一连串的考生信息。
下一刻,韩老的眉头便皱了起来,皱得很紧……
……
三天的时间,信河府中的才子们自然不会孤寂的坐在客栈中等待,而是像约好了一般出现在信河的河畔。
因为,这里有一个令他们魂牵梦绕的人。
信河府中穿流而过的信河岸边,云轻舞的画舫就那样静静的停泊着,与周围的景物融合在一起,加上岸边垂落的绿柳,美丽得如同画中仙境一般。
无数的才子们围在画舫前翘首等待着,只为能够见一眼云轻舞的身姿,甚至有些才子还拿出珍藏的名家诗画和珠玉,岂盼与云轻舞共同赏鉴。
但是,云轻舞却至始至终都没有露过一面,就像那艘画舫内根本就没有云轻舞这个人一样……
方正直这三天的时间过得和云轻舞差不多,同样没有出现在信河府的街道上,只是在阁楼中悠闲的看着书,再就是与燕修喝喝茶,吃点点心什么的。
三天后。
信河府的府衙门前,无数的才子们早早的等候在榜石前,一个个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与急切,毕竟这一次的府试,只有一场文试。
过则生,不过则死!
(实在抱歉,今天白天一连两场活动,忙到吐血,九点多钟才弄完!一天两更的传统不能破,再忙也要拼完才行!所以,晚上还会有一章,不过要晚一些,若是有事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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