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监牢关押着不少人。
石广元进入监牢的时候,许多被关押的人都站了起来。
有些人抓着监牢栅栏向他喊着:“我们是冤枉的……”
瞥了一眼那些被关押的人,石广元问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回禀石公。”陪同他的守卫说道:“这些人多半是先前被抓,也有一些是被沮公抓的。”
“沮公抓的?”石广元问道:“什么罪名?”
“被沮公抓进来的都是一些官吏。”守卫回道:“当官的都在里面,外面这些都是跑腿的。”
“等我见了先前的县令,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拉出来重审。”石广元说道:“监牢人满为患,可不像是公子治下的地方。”
守卫应了一声,低着头跟在他后面。
到了关押县令的牢房门外,守卫上前喊道:“石公来了,还不快过来见礼?”
坐在一堆干草上的县令抬头瞥了一眼,冷冷一哼把脸转了过去。
“牢门打开,你们都退下吧。”石广元向身后跟着的卫士和守卫吩咐了一句。
守卫有些迟疑,对石广元说道:“石公一人在这里……”
“我和县令有话要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石广元瞪了他们一眼。
跟随他来到这里的众人才纷纷退下。
进了牢房,石广元拱了拱手说道:“县令住在这里可还舒适?”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县令阴阳怪气的说道:“沮授还真是等不及了,居然把接替我的人都给派了来。”
“我可不是接替你的。”石广元说道:“其实是司马将军派我过来解决这件事的。”
“司马懿也知道了?”看向石广元,县令问道:“他是不是让你过来杀我?”
“杀你?”石广元说道:“司马将军早就知道你在海西做了什么,念在猖希将军和他关系笃近,才一直睁一眼闭一眼,这次让我来到海西就是为了救你。如果要杀你,又何必让我过来?”
石广元说出是要来救他,海西县令眼睛一亮。
以司马懿管理地方的手段,他在海西做的这些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去。
有些时候,他也怀疑为什么司马懿始终没有向他下手。
经石广元这么一说,海西县令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他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司马将军为什么要救我?”
“还不是利益?”石广元说道:“你给猖希将军送去的好处,他可都会分给司马将军一些。公子治下各地官场清明,唯独海西被你弄的一滩浑水。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捞到好处?”
“石公谬赞了。”海西县令不仅没有因为石广元说他把这里弄的一滩浑水而羞恼,反倒腆着脸问道:“不知石公有没有从中得到好处?”
“如果没有好处,司马将军怎么会让我来海西?”石广元说道:“刚才我已经见过沮授,也从他那里得到了审讯你们的权限。如今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能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至于海西县令,你暂时不要做了。等风头一过,司马将军会给你安排其他的去处。”
“难不成我还能去其他地方做县令?”海西县令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只是近期不行。”石广元说道:“少说也得等三五个月,趁着沮授没有留意,司马将军才好安排。”
“我要做什么?”海西县令问道。
“认罪。”石广元说道:“把你做过的那些事全都认下来,但是要记住,不能牵涉到司马将军和猖希将军。”
“我犯的事可不小。”海西县令问道:“如果认罪,我还有活路?”
“只要司马将军和猖希将军安好,你的事情就不算是大事情,顶多被关押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把你送到下邳发落。”石广元微微一笑,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也知道,去了下邳,那里日子可没有这么苦。而且下邳是在司马将军手中,他要把你怎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海西县令恍然大悟。
可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向石广元问道:“我怎么没有听姐夫提起过和司马将军有所牵连?”
“猖希将军是什么人?”石广元冷笑道:“你认为他做什么事都要让你知道?”
“想活想死,你自己看着办。”石广元转过身说道:“如果想明白了,随时让人去找我。”
“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求生的欲望告诉海西县令,他应该按照石广元说的去做。
可另一个声音却在对他说,司马懿和猖希之间根本没有什么联系,只不过是石广元在诓他。
因此他并不敢立刻按照石广元说的去办。
“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行。”走出牢房,石广元对海西县令说道:“你的事情司马将军早就知道,所以没有动手,就是因为他自己也牵连其中。伤着骨头连着筋,司马将军可是公子信任的人,只要他安然无事,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万一把他牵连其中,你可得好好琢磨一下。”
“不说了,你好好想想。”石广元丢下一句,扭头就走。
“石公!”他刚走了两步,海西县令连忙喊道:“我依着你就是……”
背朝海西县令,石广元嘴角挂起一抹笑容。
离开下邳的时候司马懿说的很清楚。
无论沮授要不要杀人,杀多少人,他都不用劝止。
没有动海西县令的原因,也是为了稳住猖希,并不是司马懿牵连到了其中。
石广元说这些,无非是要让海西县令觉得他有了更稳妥的靠山。
把司马懿牵连到其中,海西县令的底气就会更强。
天要人亡,必使其狂。
一旦海西县令认为沮授拿他没有办法,他做出的事就将会是极其无脑的。
在那种情况下让他认罪,当然会容易许多。
“和我说没用。”石广元说道:“你做过什么,要当着沮授的面说。把除了猖希将军和司马将军之外牵连其中的人都给扯进来,我才好为你脱罪。”
“这样做真的稳妥?”海西县令迟疑着问道。
“稳不稳妥,就看不信不信了。”石广元向监牢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提审海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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