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瞳脑筋急转,他必须拖延曹平阳,最好能够避免眼前的冲突。忽然道”前辈何处此言,舞刀动枪是多么粗鲁的行为,在这么高雅的地方,不怕大煞风景吗?”
曹平阳哈哈一笑,道“这聚福楼使我想到了天然居,同样的精致和优雅,可惜已经毁于一旦。贤侄该是不会忘记这酒楼的主人是谁吧?”他故意提起扬州的事,好叫谢瞳无言以对。
谢瞳道“前辈是明白事理之人,当知谢瞳亦是受害者,如此将扬州的事推在谢某的身上,怕是有些不合情理”。
曹平阳怒目而视,道“贤侄确实高明,高明到老夫都为你喝彩,既然做了,有何不能承认呢!”
谢瞳见转移了话题,忙道“扬州的事我不想多说,如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谢瞳应该和曹老一样,岂会来到长安。你我都是别人的棋子,曹老英明一世,当知谢瞳的意思”。他故意将此事混淆,让曹平阳往黄巢内部斗争的事情上想。
众人都不晓得二人在谈论什么。
谢瞳又道“自离开颍州后,谢瞳才晓得陷入了他们的斗争中,被双方利用,难道曹老没有这种感觉吗?曹老可以想想,事后的受益者究竟是谁,一切都可呼之欲出”。
自离开扬州后,曹平阳始终关注这敬剑大会之后发生的事,特别是关于青釭剑的一切消息。敬剑大会如期召开后,他知道此生已无机会在得到这名震天下的宝剑,因此心灰意冷,躲到了长安来,做了太尉府的一名家将。听到谢瞳说起扬州的事,他也不晓得,到底是朱温赢了,还是拿督胜了,亦或两败俱伤。但谢瞳的话还是引起了他的反思,他始终不知道究竟哪里漏了破绽。
正沉思间,打楼梯上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李萧,后面跟着的是西域第一刀手奕无畏。救兵终于来了。
谢瞳不清楚为何李萧和奕无畏会走到一起,但事情的发展状况却令他极为欢喜。
奕无畏远远的朝着谢瞳打了个眼色。
谢瞳心领神会。
李萧大步走到春如玉的包间门口,司马瑾瑜脸色顿变,忙道“小王爷”。对于李萧,他不敢造次,毕竟对方的身份在哪里摆着。
陈明顺骤听到小王爷三个字,知道来了大人物。忙闪到一边。
李萧点了点头,环视一周,冷哼道“谁人在此放肆,给我拿下”。
贼人当然指的是陈明顺一行人。
面对忽生的变故,陈明顺亦始料不及,众侍卫直接将陈明顺等人团团围住。
陈明顺见状不妙,忙道“小王爷,都是一场误会,我们都是永安节度使张大人的部下,还望小王爷给个薄面,我们不在惹事就是”。他也学着司马瑾瑜的样子,叫起了小王爷。
李萧望向兄弟李俊,想看看他怎么说。
李俊略一摇头。
李萧冷冷的道“节度使张大人,好大的派头,来人啊,全给我拿下,带回王府,留一个人回去报信,我要看看张大人如何处置这件事。”
陈明顺几人不敢反抗,对方连张大人都不惧,哪能惯着他一个小小的前锋。只好被李萧的手下绑回了王府。
谢瞳和奕无畏并肩而行。
谢瞳笑道“怎么会如此巧的,莫非大人行程提前了不成?”
奕无畏笑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私自带着王小姐前来长安,害的大人担心了好几天,无奈下提前上路。到了长安一打听,才知道住进了怀王府。这刚到怀王的府上,又听闻你们几人在聚福楼出了变故,又慌忙的赶来。我说你小子,怎么到哪都惹事。一会见了大人,看你和大人如何交代?”
谢瞳苦笑道“这怎么能都怪到我的头上。”
奕无畏笑道“不怪你怪谁,王大人就一个女儿,让你拐走了。换做我飞扒了你的皮不可”。
洪珊在后面听到二人的对话,笑的肚子直痛,道“奕大哥说的不无道理,拐骗女儿家可是要遭天谴的”。
奕无畏笑道“何况一骗就是好几个,按照大唐的刑律应当斩首,对吧,洪小姐!”
洪珊道“想不到铁骨铮铮的奕无畏,竟然也变得油嘴滑舌,看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谢瞳在一起绝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众人轰然大笑。
王府近在眼前,洪珊告了个罪,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谢瞳等人走进王府的大厅,怀王李昭润正和王大人喝茶论道。见众人进来,李昭润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闹得沸沸扬扬!”
李俊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
王道勋听完后,他的脸色也变得十分不悦,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淮王李昭润道“王大人莫要生气,幸好只是小打小闹,莫要酿成什么大错,王儿已经扣押了闹事者,相信张大人很快就会上门要人。我们在此亦是苦等,不若由我做东,喝几杯如何,一来是等张大人,二来是畅谈下国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道勋忙道“一切听从王爷的安排”。
不多时,酒菜已准备周全。
李昭润道“王大人极少来京,但名声却是传遍京城,可见是一位深得百姓爱戴的将领,本王敬你一杯”。
王道勋忙道“下官怎敢让王爷敬酒。此杯酒还是下官敬王爷和二位公子吧!道勋常年驻扎在外,极少回京,以致和王爷生疏了,还望王爷莫放在心上”。
怀王道“道勋说的哪里话!你为国带兵打仗,最圣上忠贞不二,本王怎么会怪罪你呢!来,干了”。
众人再次一饮而尽。
谢瞳等人亦在当场陪酒。
正此时,一个吓人匆匆的赶过来。下人低声道“启禀王爷,田公公、太尉司马大人,还有节度使张大人求见。”
居然是三人共同来的。
谢瞳暗咐,几人定是为了被扣押的陈道明而来,且目的是十分明确。
李昭润高声道“有请田公公和二位大人“。
田公公等人刚步入大厅,便高声笑道“王爷好生抠门,有宴会居然不通知一声。“
怀王摸着胡须笑道“公公真会说笑,公公每日忙里忙外,岂能像本王一样清闲“。
众人哈哈大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几人同朝为管,彼此都认识,赶紧寒暄一番,谢瞳注视这几人,唯独王道勋和张大人没有打招呼,他们二人相互冷视对方一眼,没有做声。
怀王李昭润道“俊儿,通知后厨加筷布菜,今日大家要喝个一醉方休。“
太尉司马轩奸笑道“王爷就不必如此客气了,我等亦非外人,来此处也并非是喝酒谈心,而是想央求王爷一件事。“
李邵润疑惑道“何事竟让太尉大人亲自跑一趟?“他故意装作毫不知情。
永安节度使张大人忽然跪下,道“王爷宽宏大量,下官手下的将士们不懂事,冲撞了李俊公子,现在被押到王府,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放了他们,道奇感激不尽。“
李昭润故意看了李俊一眼,假装不悦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昭润眼高于顶,知道父王是借题发挥,忙把整件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特别强调了陈明顺等人意图非礼洪珊和王婉茹。
事实上,司马轩几人早从司马瑾瑜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怕怀王不放人,特意跟了过来,却万万没有想到,王道勋居然也在府上。想要如此轻松的化解此事,恐怕极为不易。
李邵润道“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几人被带了出来,却没有松绑的意思。
司马轩按捺不住,道“恐怕其中有些误会“。言罢,他朝着王道勋望了去。
谢瞳十分巧妙的把握住了细节,他聚音成束,使出传音入密的绝活。直接将话传到了王婉茹的耳畔,除王婉茹外,无人听到他的密音。
王婉茹突然哭诉了起来,道“父亲,就是他们对婉茹无礼,呵,婉茹不想活了“。
言罢,直直的冲向大厅内的柱子。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谢瞳一把拉住了他。
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众人忽然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谢瞳差点笑出来,王婉茹确实扮的惟妙惟肖,似真的一般。
陈明顺见张道奇再场,腰板硬了很多,骂道“臭娘们,老子什么时候非礼你了”。
对于陈明顺的谩骂,众人无不惊呆,在场的都是帝国的重要人物,陈明顺如此无礼,让众人心生怒意。
张道奇冲上去,对着陈明顺就扇了两个耳光,声音几位响亮,陈明顺的嘴角溢出了鲜血。他还不明就理,喊道“大人为何打我?这臭娘们胡言乱语,和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小王八蛋是一伙的,****你奶奶的......”
张道奇又扇了两个耳光,骂道“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宰了你”。
其实张道奇心中对此事已有大概的模糊印象,以他对陈明顺的了解,定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但苦于死无对证,且陈明顺居然如此不分场合,仅是破口大骂一事,已经犯了众怒,就可令对方压人不放。王道勋此人霸道之极,又有怀王为他撑腰,如今把柄在对方手中,他不得不委曲求全,保住陈明顺的性命。他现在开始怀疑对方是故意设下陷阱,等着他们往里钻了。
怀王冷哼道“张大人果然带的好兵,骂起人来真的带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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