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看出了许清凝的挣扎,但他猜不出她是为什么。
他故作轻松道:“好歹我们也是师生一场,你既喊过我先生,就不必想太多,也不要有别的负担。”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也拿不准她会如何看待那时的他。
会是厌恶呢,还是畏惧?
所以就让一切停留在师生的距离。
他一遍遍对自己说。
不要再靠近了,不要再陷下去了。
可为什么看到她被人欺负时,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呢?
他对她,已经很多次都乱了分寸。
他把这些归结为自己有病。
许清凝说:“那我带宁安先回去治伤了。”
宁安跟在许清凝后面,他腰间挂着的玉坠晃了几下。
萧屿刚好看到了,那东西明明是许清凝从他身上偷走的,怎么会在这人身上呢?
他心里有了点酸涩,又不便明说,只旁敲侧击。
“平阳郡主,我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
许清凝疑惑:“嗯?”
他说过太多了,她怎么知道是哪一句?
萧屿言语有了恼怒:“不要把我送你的东西给别人,你忘了吗?”
许清凝不知道萧屿为何突然提这句话,她也没把他的东西给别人啊。
萧屿见她两眼呆滞一脸迷茫,心里就更气了,真想狠狠捏一把她的脸,然后告诉她。
可直接说出来显得自己很没风度,但又实在生气。
她怎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给别人呢?
刚才保持好的冷静没了,距离也没了。
他朝她走了过去,用扇子敲了下她的头。
“你好好想想!”
许清凝更迷惑了,萧屿丢下这么句稀里古怪的话,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心思,还真是难猜。
她说:“我想不明白。”
萧屿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要冷静。
“那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来见我。”
他打开折扇,给自己扇着风,然后走了。
许清凝瞧着他,怎么有几分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算了算了,她好好想想哪里得罪他了吧,然后再去向他道歉。
……
这天夜里,萧屿正在书房练字,每次心情浮躁的时候,就会练字排遣。
写完之后并不满意,把纸揉成团全部扔在地上了。
也不知怎么了,越练越乱。
夏冰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将军,不好了!”
萧屿皱眉看他:“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夏冰:“郡主她……她从侯府墙上摔下来了。”
萧屿放下毛笔,狐疑问道,“她怎么会从墙上摔了?”
“将军去看看就知道了。”夏冰低着头不敢多说,平阳郡主摔在那儿,他也不敢碰他也不敢拉,要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就要被将军给砍了。
萧屿疾步走出去了。
果然,许清凝正趴在后门墙下,她可怜兮兮地看着来人,“你们好歹也来拉一把啊!”
他们都不敢动,也不敢看她。
许清凝要被气死了:“行吧,我使唤不动你们……”
她没怎么翻过墙,今天是头一槽,没想到直接摔下去了,偏偏萧府这些人还不来帮忙。
萧屿走过来,看到许清凝这副模样,她头发乱糟糟的沾了好多杂草,衣服也沾了泥巴。明明不会翻墙还非得翻……
他忍不住想笑,“郡主还不起来?”
许清凝:“你没看见我摔了吗?脚扭伤了。”
萧屿:“你这样的理由,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她拦住他的车轿,说脚受伤了,想同他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他拒绝了。
第二次,她蹲在雨夜巷角,也是说脚受伤了,让他背着她回了长安王府。
今日是第三次了。
许清凝委屈:“这回是真扭到了。”
萧屿反问:“所以上回是假的咯?”
许清凝愤愤道:“谁让你家墙这么高,害得我摔了,见你一面真难。”
萧屿拦腰将许清凝抱起来,言语里竟有几分宠溺,“是,怪我家墙高。”
他这话出来,周围的下人面面相觑,很快都低下了头。
……
萧屿把许清凝放在了卧室的桌上,他半跪在她面前。
“哪只脚伤了?”
许清凝:“左脚。”
紧接着,萧屿便握住了许清凝左脚脚踝。
许清凝下意识想躲,“你……干什么?”
萧屿:“伤筋动骨不是小事,你要是在此处摔断了腿成了瘸子,岂不是要赖我一辈子了?”
听到这话,许清凝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萧屿已经脱下了许清凝的鞋袜,用掌心握住了她的足。
许清凝如同感受到了雷电穿过,浑身僵硬,他碰到的地方仿若火焰灼烧。
这让她想起了那个绑架她的恶人,他也曾这样……
许清凝:“就不能找别人来吗?”
“你要找谁?”萧屿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知道府上没有丫鬟。”
许清凝:“可你好歹是将军,你怎么能为我这样……”
若是让别人看见了,他们心中的战神半跪在她面前给她揉脚,怕是会惊呆吧。
萧屿不觉得有何不妥,也不觉得这样折损自己。
他只说:“脱臼了,等下会有点疼,你忍住。”
许清凝最怕疼了:“疼?那还是不要了……”
萧屿目光落在她洁白柔嫩的脚上,想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手指故意往她脚底碰了下。
许清凝一颤,她咬着嘴唇,“你干什么!”
萧屿抬眸,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吃得干干净净。
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满含情欲的眼神,许清凝开始局促不安。
她从前是不是把他想的太单纯了,自己半夜进来,确实很容易让他误会什么。
就在许清凝胡思乱想的时候,萧屿的手使了劲,将她的骨头推回原位。
“喀嚓”一声,许清凝还来不及感受,就已经结束了。
她眼睛起了层水雾,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泪珠子在眼眶打转。
萧屿问她:“怎么了?”
许清凝缩回了光秃秃的脚丫,她觉得目前气氛很暧昧,“我……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萧屿:“行军打仗难免受伤,次数多了便也会了。”
他依旧保持半跪的姿势,为她穿上了鞋袜。
萧屿正经得不像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没有一丝越界行为,刚才的眼神仿佛都是许清凝的错觉。
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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