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这个点儿追过来了,小寒只好问:“小公子吃了没?没吃就在这儿对付点?”
胡亥摇头,他半上午才起来,现在还饱着呢。? ?? ? ?壹?小说w?w?w?.?1?x?i?a?oshuo.com
小寒只好说:“要是有话说,又不方便在这里说,那就先到门口等一会儿,小寒好歹跟主家说一声。”
胡亥想了一下就出去了。
小寒却不是只打声招呼,她坐下来,端起碗饭认认真真吃了起来。胡亥这么一纠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不能让自己出事。
看到此景,恕己和怨人心中一惊。
胡亥找小寒,反而让小寒一顿抱怨,现在小公子让她一支使就到门外等着了,这是什么关系?
她不是大公子的人吗?怎么和小公子也这么随便?难道她把大、小公子都那个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隐晦地偷笑。
步云看他俩那眼神儿就有些不爽,他们这圈子也真得清理清理了,要不坏了所有术士的名声。
献玉却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步云轻声问:“先生可是看出什么了?”
献玉摇头不语,步云讪讪一笑,也就不问了。他们这一行望气的,看出了什么也未必都说出来,尺寸还是要自己把握的。
其实献玉看出来的是小寒言语动作当中的攻防意识,而胡亥看似随便亲热实则掳略心切。
人和人正常的关系不是一个攻一个守吗?怎么这两个却是这样呢?
想不通啊……
小寒随胡亥出来,韩三春也追了出来。
胡亥无奈地望着韩三春,有大哥扶苏在中间横着,他能把小寒怎么着呢?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啊!
这些吃多了没事干的人!
小寒问:“我们还是回店里?”
胡亥说:“我倒是想让姐姐跟我去家里,姐姐肯吗?”
小寒摇头,说:“我这身份,高攀不上呢!走吧,回店里。”
骑马的骑马,乘车的乘车。
开了店门,韩三春就去生火。虽是春天,但屋子里还是有些寒意,只生上一小把柴火就刚刚好。
小寒问:“小公子不是去军营长本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胡亥摇头叹息说:“咳,别提了,我都让他们操练得快死了。这条伤了的腿,前两天肿得像腰一样,那时候我就想,我还能不能见着姐姐你呀?”
小寒让这话弄得一哆嗦,没接他的话话茬儿。
胡亥又说:“这不是回来休病假了吗?咱再怎么刻苦也得珍惜爹娘给的血肉之躯,你说是不是?”
小寒点点头,说:“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可是,每天躺着真烦,觉得虚度光阴,让人有一种罪恶感。”
小寒又是一哆嗦,上帝呀,连他都懂得罪恶感了!
“所以呢,胡亥来找姐姐。姐姐是天才,肯定能给胡亥找个不吃力又有意思的事情干干。”
小寒呵呵一笑,说:“别说小寒不是天才,就是天才,也每天在干着又吃力又没意思的活计。你看你们玩麻将玩得很开心吧,可是想麻将的规则想得我整晚整晚地失眠。你现在不觉得屋子冷吧,三春一进来就搂柴火让烟熏着,所以,天底下哪有小公子说的那些事情呢?”
胡亥一翻白眼,说:“姐姐,你没劲了啊,听你这腔调就跟我妈似的,我好不容易忍着身体的疼痛才找到你,你居然用这句话就打我,你于心何忍呢?”
三春听着也一哆嗦,就算亲弟弟也不是这么说话的吧?
小寒干脆不吱声儿,看着一闪一闪的火光,她想,今天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呢?扶苏回大宅两天了,丁满说是今天回来。
“姐姐,你在敷衍我,我心里好痛啊、啊、啊……!”胡亥夸张地捶胸嚎叫。
小寒和三春都笑了,两个姑娘笑得花枝乱颤,弄得胡亥也装不下去了。
“哼,没良心的家伙,就知道笑,不知道帮我想办法。”
小寒瞅着这个神经病,想,用什么办法治了他呢?
她悠悠地问:“小公子,说实话,你是不是日子太无聊了,拿我们当作料呢?”
胡亥嘿嘿一笑,没搭腔。
小寒说:“像你这个年龄的男子,在我家乡,会做很多有意思又刺激的事情,不知道小公子愿意不愿意?”
胡亥精神一振,竖起耳朵,问:“不是吓人了吧?”
小寒说:“也可以有,不过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不同的玩法。”
“怎么玩?”胡亥相当热切。
“蹦极、攀岩、裸奔、站在十字路口冥想、叫上一大伙人快现快闪……。”
“嗯?说详细点。”胡亥兴奋地一挑眉毛。
“算了,不能说,你一玩就玩出事,回头你那个赵老师就来找我的麻烦。”
“不行,你要不别说,你说了就得说明白,要不我今天就当个无赖,你这店门今天别关了,咱们仨今天就住这儿!”
三春撇撇嘴,还今天当个无赖,敢情原先不知道自己是无赖。
“好吧,”小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找到一个有把儿的杯子,剪了段毛线。她把毛线拴在杯子把儿上,说:“咱先说蹦极,凡是活着回来的人,都说蹦完了以后都特别热爱生活,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怎么就有这效果呢?我就觉得每天都没意思,姐姐,他们到底是怎么弄的呢?”
小寒指着杯子说:“你看,这个杯子就好比是人体,找根很结实的藤条,扎在腰上,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绳子另一头可以捆在大树上,然后这么往下一跳,”说着,她手上的杯子一松,杯子掉了下来。
“你看,它好好地在这里荡来荡去,但是没碎。你想想,刚才跳下来那一刻需要多大的勇气,在这里荡来荡去的时候多么刺激,周围可是万丈深渊啊!可能有山风,可能有鸟儿正好从你头皮划过。然后,荡着荡着,稳定了,上面有人把他拉上去。”
胡亥入戏地张大了嘴巴,这真得不是一般的刺激啊!
三春也吃惊地抓着柴火,一动不动。
“啪”,杯子掉了。
三个人都是一惊。毛线不知怎么开了。
“姐姐,人死了吧?”
小寒点点头,说:“有的人死了,可是活下来的人从此特别珍惜生活。有的人活得无聊想自杀,家人就带着他去体验一下,结果他再也不想自杀的事儿了。”
“不行,姐姐,这个太危险,你再说下一个。”
小寒蹲下,收起地上的碎片,哗啦一下放在桌面上,胡亥吓得往后一躲,仿佛那是破碎的肢体。
“那好吧,咱再说下一个,裸奔。”
“姐姐,裸奔就是脱光了跑吧?呵呵,我要是脱光了,你们敢看吗?”胡亥一脸坏笑。
三春脸一红,转身去擦架子上的棋盘。
小寒心里“嗤”了一下,奶奶的,毛还没长齐呢,跟姐姐耍流氓?
她闲淡地说:“其实呢,小公子是你想多了。人本来就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的。谁没见过人的身体呢?可能脱光了,才现穷富贵贱其实都是外在的包装,没有这层包装,大家都是一样。所以,我老家有些人,为了让大家更加注重内在的修为,他们把自己脱光,在大街上跑来跑去。这些人活得相当自我,相当潇洒快意。”
胡亥又是一番猪表情,小寒姐姐的家乡真精彩啊!
“小公子你要试试吗?”
胡亥一脸便秘相。以他这身份能试吗?
小寒说:“公子要想试的话,可以戴个面具,其实人活着,想得越多活得越憋屈,你说是不是?”
胡亥点点头,他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才活得这么憋屈。
“那么公子是打算试试了?咱可说好的,你要真打算试,我就告诉你的赵老师,让他知道,我只是应你的要求说说,你是成年人了,主意还是自己拿的。”
胡亥摆摆手,不满意地说:“干嘛啥事儿都扯上他?他是他,我是我,他也不是我爹,以为我多怕他呢?”
小寒点头,露出一个赞同的微笑,说:“也是,你是成年人了,你还是个有思想有决断的成年人,不能啥事儿都听别人的。其实我的话你也不应该都听。”
胡亥点点头。这话让人听得舒服。
小寒转过身去,从柜子里拿出半截毛衣来,这是给修心的。
三春也没啥可收拾的了,她也拿出半截毛衣,这是给他小侄子的。
两人头对着头织毛衣,一言不,胡亥坐着坐着生气了。这是给他脸色呢吧!
“哎,我说,姐姐,不能这么对待我吧,好歹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出了半天主意我现都是危险的、可笑的,你这不是拿我开心呢吗?”
小寒呵呵一笑,说:“我就说嘛,小公子不是个愚蠢的人。公子今天过来就不是拿小寒打无聊的?既然无聊已经打过去了,那我们说了什么不说什么又有什么不同呢?”
胡亥让堵了回去。刚才的时光确实是有意思的。跟她聊天比跟家里那几头猪说话强多了。
可惜便宜了老大!
可要是现在离开,那回家去做什么呢?
不还是无聊吗?
想到这儿,他讪讪地说:“姐姐,你把我想得太低格了。我怎么会拿你打无聊呢?我这不是诚心请教你呢吗?你看,我尊你一声姐姐,我自己那么多姐姐我都懒得叫她们。”
小寒微微一笑,这是要开启第二轮无聊驱赶模式。好吧,姐姐给你来个高端的。
“小公子,其实吧,你爱玩耍这不是什么毛病,但是别人不理解你,不知道玩耍当中有多大的智慧。”
胡亥深以为然,他这样的人不被人现,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想到一个游戏,你可以玩得让人刮目相看,从此改变他们对你的看法。”
胡亥激动起来,“什么,姐姐你说!”
“皇家的孩子当然应该懂得很多知识,要不将来怎么帮着皇上处理国家政事。所以呢,这方面公子可以试着玩玩。”
“啊?难道是要我找个官职当当?这个我有兴趣,只怕他们不信任我能做好。”
小寒摇摇头,说:“不是做官儿,只是游戏,从游戏中体会治国之道。”
胡亥郑重地点点头,这是他今天来这里的最大收获,父亲和赵高总说,少玩少闹多学习,看看人家小寒姐的观点,从游戏中体会治国之道,这是多先进的教育理念啊!这难道不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吗?
天才果然是需要另一个天才来掘的!
“姐姐,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好!”小寒说:“我们可以这样玩。假如人间有一个神,我们把它叫人间神,他得管理人间很多俗事,人口啊,田地啊,战争啊,和平啊,春种秋收啊、疾病控制啊、开渠修路啊……,总之好多的事都得他去操心,那么要想锻炼这样的思维和能力,小公子你就去扮演这个人间神。”
胡亥兴奋地回应:“那不是和父皇一样了吗?”
小寒点点头说:“小公子愿意这样理解也行。其实每个地方的主官做的都是这些事。”
“那么怎么演呢?”
小寒说:“需要一些配合你的人。比如管农田的、管牲畜的、管军队的、管市井商户的、管学室师生的。要考验人间神综合处理问题的能力和才华,这些分管各项的演员他们会提出自己分管领域的实际问题,由你来处理。比如军队说他们的被服不够了,武器不够了,粮食不够了,管市井商户的说,山水阻隔,运输不畅,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供给能力。管农田的人说,他们的劳动力很多被抽去打仗了,田地的收成下降,那么人间神,你怎么办?”
胡亥往后缩了一下,这怎么办呢?父皇怎么办的呢?
小寒又说:“人间神处理人间的事,但是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律,它的运行不受人间神的控制,所以我们找一个人扮演自然神。”
胡亥小心地问:“那他要做什么?”
小寒说:“自然神当然是掌管自然喽。他会对人间神说:”生地震了,生洪水了,生瘟疫了,生旱灾了。具体一点他会说,渭河改道了,可能要流进六国宫室了,你说怎么办吧?崤山崩塌了,威胁到咸阳宫了,人间神你看怎么吧?瘟疫从三川郡一步一步向咸阳扩散过来,你给拿个主意吧!”
胡亥脑子混沌一片,这到底怎么办呢?
三春也不织毛衣了,这要是真生了,是没办法的吧?可是也不能大家一起等死吧?
小寒看着胡亥的反应,心中冷笑,姐姐就是拿你开涮,你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
“小公子,你这人间神呢,责任重大,你得先找一些人跟你一起调查一些实际的数据或情况,要不玩不出水准来。”
胡亥摇摇头,妈呀,赵高也就是让我写写“劝学”,你比赵高还狠!
高水准,那得多高啊,我够得着吗?
得,现在该走了,反正无聊也打过去了,也算不虚此行!
想到此,胡亥摆出一脸认真相,说:“姐姐,你给的意见,胡亥会认真考虑,我一定玩出个样子让人对我刮目相看。”
“好,小公子,祝你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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