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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的条件卷第12章
那美丽的瓜子脸变得瘦削得多了,美丽的眸子里情不自禁的含满了幽怨,她凝视着我,我呆在当场.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到疑惑这是不是一个长得跟她太像的女孩,或许是她的***.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我会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离开那个地方.那所学校,给我带来了太多的灾难,那是我十六七岁时代的监狱.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去上什么劳什子高中,考什么劳什子大学,把自己最美好的人生岁月埋葬在这毫无意义的垃圾游戏里,成为众多应试教育的陪葬品中的一员,无缘无故的被折磨被损害被愚弄,到头来还是为别人做嫁衣.
可惜人生不能重来,我现在所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对过去的那个自己百般责难,为自己那时的行为百般后悔,如果我能再次面对她,我一定要对她忏悔,对她表白,给她幸福,尽我最大的努力,哪怕是死也值得.因为现在的我生不如死.
当我放弃了爱情,选择世俗的卑鄙的利害计算,到头来却发现这计算很失败,当时所在乎的那些庸俗的什么前途啊地位啊名誉啊统统都是一文不值的狗屁,剩下的能做的,也就只能是为那失去的爱情作凭吊.我的成绩很好,数学计算很少出错,但是这又怎样?教科书是规定三大于一,可是前途地位名誉这个三无论如何也大不过爱情这个一.数学计算哪怕再正确,若给定的前提是错的,也是一文不值.
我选择了这样的庸俗的人生,就得为这人生负责.舍弃了爱情,踏上了求学的路.而后来着求学的过程,仿佛都不过是表示着是对我那愚蠢的选择的冷嘲,我的初中的噩梦结束了,迎来的却是高中的地狱.地狱只能是死人才能下的,失去了爱情的我,原本也就跟一个死人差不了多少.
暗黑的世界分成普通,噩梦,地狱三层,如果说我的学前生活是普通的话,初中是噩梦,高中是地狱,这类比确实很恰当.同时也跟暗黑的世界一样,即便你通过了地狱,也并不是就可以登上天堂,恰恰相反,通过地狱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凭证,根据这个凭证,你就可以随时去下地狱.而且很有趣的是,一旦通过地狱,如果你仍然还想在暗黑的世界里继续的话,你多半还会选择去地狱.
人生也一样,上完高中,大学也并不是天堂.大学,乃至大学后的人生,也都不是天堂.人生就是一场地狱之旅,因为人生就是游戏.
如果你不把人生当游戏,你就会遭到打扮成上帝的魔鬼的惩罚,你就会被人生所游戏.
所以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是谁游戏谁的问题.这也是自由的尺度.如果你是被别的人,别的思想,别的什么东西所控制的,那你就是不自由的,被奴役的;如果相反,是你在控制别人,控制思想,控制别的东西,你也未必是自由的,因为实际上你并不能确定是你在控制还是你被控制.如果一个人,一个思想,一个东西足够强大和聪明,它会控制你反而让你甘之如饴的觉得是你自己在控制它.所以,为了保证你的自由,你就应该确定那个选择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很多人上完了大学,发现其实自己被大学上了.
也有人说假如生活是被**,如果反抗无用的话,那就好好享受吧.所以说**者如果蛮横的以为自己唯我独尊,其实它可能就错了,因为也许实际上它可能同时也是一个被**者.
一个被恶的**所控制的人,绝对不可能说是自由的,哪怕他财富再丰富,毒品再满足,权力再大,到头来归根到底却可能是他所牢牢抓住的这些东西所奴役.一个皇帝,拥有天下的财富和所有的人民,也未必就是自由的,也可能他是被他所拥有的这些所奴役.一个**者,他的权力再大,再无法无天,也未必是自由的,因为如果他过于留恋这权力,以至于不是他在控制权力,而是权力在控制他,那么他权力再大,也是这权力的奴隶.
这就像沉沦在其中的赌徒们,不是为了赢钱,也不是为了赢,仅仅是为了赌的快感,为了满足赌这个行为的**,表面上看仿佛他是在玩赌,实际上他却也是在被赌所玩.这怎么能说他是自由的呢?他已经成为了赌这个**的奴隶.
可是人啊,却总是要不由自主地,不可逆转的,一个个的沉浸在这样或那样的**里,甘作**的奴隶.
所以人类的世界,就是一个活地狱.**的魔鬼控制的活地狱.人,不过是魔鬼们逗乐的工具.
与其甘于被魔鬼逗乐,不如也拿魔鬼逗乐.这就是玩世不恭的价值所在.
我要选择,过一种可能是恶的但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哪怕是玩世不恭也好,whocares?
因为人生原本就是一种追逐恶的游戏,如果把恶定义在与人有害,或者至少是与人无益的话,那么人生的任何行为都不过是在制造熵,而熵是与人有害,至少也是与人无益的.既然人存在的本质就是制造熵,或者说制造恶,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的原罪,那么只要我所选择的活着的道路,是一种必要的有意义有价值的恶,或者哪怕是我自己认为的有意义有价值的,也就值了.
什么是有意义有价值的?美是,有用是,令人赏心悦目令人开心快乐是.从此以后,不再自找没趣,不再自寻烦恼,不再杞人忧天,不再庸人自扰,哪怕玩世不恭也好,只要活得开心,又有价值,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顾虑太多,易的忧郁症.
忧郁症的人很可怜,他们不开心,也希望别人不开心.他们想死,也觉得别人也想死才正常.说起来很搞笑,他们发现别人都跟他一样不开心才会开心.所以这开心还是不如不要的好.
初中毕业的时候,高中开始的时候,因为爱情的失去,生活状况的改变,我几乎成了一个忧郁症患者.那时候正是我的十七岁,很郁闷的岁月.
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作恶比伪善好,玩世不恭比满腔正义好,游戏人生比认真实在好.
我被迫开始了一段痛苦而不快乐,辛苦而无收获,奴役而无价值的岁月.
人生总有一些阴霾的日子,如果不在这样的岁月里疯掉,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力,很好的幸运.而这幸运,最好是获得爱情.
第137章救命稻草
我的大学课程里,第三个得到90高分的是社会学概论,代课老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已婚女子,留长发,穿职业装,在我的印象里,是大学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值得尊敬的老师之一.在这个被物质的**所彻底征服的庸俗不堪的世界里,她是为数不多的还有点追求和良心的教授.这门课的考试也是一篇作业,我的作业题目是中国青少年性教育问题浅析,为了这篇文章我阅读了大篇论文和书籍,再加上自己的切身体会和经历,作业交上去后,那老师大为赞赏,直接把题目中的”浅析”二字去掉,说:”这文章的深度已经不浅了.”
做这篇作业对我个人的影响很大,这实质上等于把我历来所缺失的性教育方面的课程都一下子补了回来.而且可以说是补得太晚太晚,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成为不可挽回的了.
这在之前,像大多数禁欲主义教育下的中国青少年一样,我也认为男女之间,只有风花雪月的爱情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而性是肮脏的,卑贱的,讳莫如深的.因此在之前多次的爱情体验里,往往也都仅仅是停留在精神恋爱的阶段,性就像新华字典里的有关男女生殖器的字眼一样成了都被过滤掉的阿堵物.中国人谈性色变,当作不存在,却又生育出了举世无双的人口,简直就是我们这个地球上比所有七大奇迹之和还奇迹的奇迹.
古代西方哲人说,人原本是不分男女的,因为某个神仙的恶作剧,把一个人一分两半,一半成了男人,另一半成了女人.所以我们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个体的男人和女人,都是残缺不全的,他们活着,就必须要找到另一半,否则就无法活下去.
后来有一个心理学家从这个假说里引申的更加深刻:每一个人,虽然在生理上被严格分裂成了男和女,但在心灵上却没有.所以每一个男人的心灵深处都是女性的;而每一个女性的心灵深处都是男性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会有一见钟情这样的感觉.能引起一见钟情的那个人必然跟自己心灵深处的那个异性灵魂达到很深的契合,或者索性就是那种忽然间感觉到的‘没错,就是这个人了”那种感觉.
问题是在我们这个有着近千年禁欲主义传统的国度里,尤其是连封建社会里十五六岁就能成家这样的补偿效应也消失了以后,而且是在我们牢笼一般规矩繁多管理严格的小学中学里,男女之间的关系处在几乎绝对压抑的状态之下,不允许越雷池半步,结果就是对人本性的严重折磨.数年如一日的压抑的结果,便是带来诸多的心理甚至是生理的问题.许多人学历很高,年龄很大却不仅从来没有性体验,而且因为过分的长时间压抑的结果导致各种心理或生理的疾患,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而那些早早退学的平庸之辈反而早早结婚,生了一大堆同样平庸的后代.这样的悲剧屡见不鲜.我们这个民族,为了这种错误的观念,将会付出怎样的惨痛代价,怎么设想都不过分.
在一个原本就错误的系统里,你越正确,实际上就越错误;你越先进,倒头来却发现越落后.有比这样的处境更可悲哀的吗?可我们许多应试教育禁欲教育系统里出来的佼佼者先进分子们,能有几个逃过了这种悲惨的境遇?
教育关系到民族兴亡之本,教育的错误和毒害,就是对整个民族的错误和毒害,在未来世界这个竞争愈加激烈残酷的时代,我们的未来在哪里?
这样错误的时代错误的系统历史上也是比比皆是,纳粹时期的德国人,越是正确先进的执行希特勒的命令,就越是错误和罪恶.历史上八股取士时的状元们,没有出一个伟大的文学家或政治家,也足以反证错误的系统里的先进者恰恰是落后分子.
作了十几年的好孩子老实人,学的满腹经纶,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却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应试教育下的可怜虫,是个素质教育体制下的落伍者,是一把辛辛苦苦十年磨砺出来的宝剑却发现百无一用只能用来去劈柴.这人生,如果还不叫被耍弄;这刺激,如果还不叫悲哀,还能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当远大前程成了昨日黄花,当凌云壮志成了悲哀笑料,当大好年华成了风中飘絮,人生的意义被消磨殆尽,先进的教育成了中毒日深,还有什么给我留下?当发现自己的人生纯粹成了被捉弄,被戏耍,被嘲笑,被亵渎的佐料,还有什么给我留下?也许,唯一剩下的安慰,就是爱情.
爱情是人生之毒的解药,是地狱之海里唯一的稻草,是绝望之沙漠上的希望之绿洲.
就像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古话说的,我的上高中租房的困境也随着开学时间的迫近而迎刃而解了.旁村的一个叫汪争光的已经托亲戚在太和租好了房子,一个月50块,正需要一个人合租,就来找到了我.
这个汪争光我到也有所了解,是跟我一起考上的应届生.中考时的那几天,我们住的是所谓的党校寝室,十几个人一间大屋子,几个家伙闹了半夜没睡好,导致许多人第二天考试上差点睡着,这几个捣蛋鬼中有一个就是汪争光.没睡好的除了我之外,还有我小学五年级时的老同学秦汉坤,初中时的同班同学卢华福.其中以卢华福最惨,考试时打瞌睡的代价是他的中考分数比太中录取线低两分,不得不拿4000块的高价入学费.事实上长春中学的三个应届毕业班,也就考上我,秦汉坤,汪争光三个平价生.换句话说,我们的高中升学率不到百分之二,因为我们每个班都有将近一百名学生.
开学的那天,早早的起来,天还没亮就来到了长春,唯一的一趟到太和的车天亮时就会出发.
我特意的来到学校里,手里赚着早已写好的情书.
窗子上装了玻璃的复读班里灯光通明,大部分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但是没有她,也没有我的好哥们.
我不得不缓慢的回到街上,那班车正好就要开动了,汪争光已经开始在责怪:‘你干吗去了?!”
我只好上了车,特意的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雾蒙蒙的街道逐渐清亮了起来,稀稀落落的人影来来去去的晃动.
汽车缓慢的在人流中前行,当行驶到十字街的交叉路口,望眼欲穿的我看到了那个我所魂牵梦绕的倩影,她骑着车子,迎着晨曦,满脸明媚的微笑,轻盈的拐进了车后的街道,消失在人流之中.
我百感交集,深深感动于她那开心的神情,我就知道,她原本就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没有我的时候,她仍然是开朗愉快的.
而这也从反面证明了,她见我时对我的一片痴情绝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虚构,也许她如此的消瘦也是因为那深深的相思吧.
不知为什么,我反而舒了一口气,拿出了那封薄薄的情书,撕了个粉碎,撒在车外的街道上.仿佛这样就能被她阅读了似的.
当我能够确认自己拥有爱情,我就是积极向上的,也是不能击败的,一往无前的.我能承受任何的磨难,因为有爱情作后盾,这磨难是值得的.
我的磨难,也的确刚刚开始.
汪争光个头中等,身材偏胖,细眯眼睛,扁平鼻梁,肥厚嘴唇.在此后的这段岁月里,他是我所经历的这个充满磨难的地狱游戏里的最难缠的小鬼.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女人,叫穆怀云,三十多岁,捺着很厚的脂粉和口红,她则是这游戏里的第一个boss.
开学典礼上,大背头梳得油光可鉴的校长一幅官僚气的介绍太中:‘我们太中历史很悠久,她是解放前四大家族之一的陈立夫兄弟投资兴办的…我们太和中学,不仅有悠久的历史,而且有光荣的现在…你们知道吗?上一届我们学校就有考上南开大学的,叫武中举.南开大学是什么学校,同学们?那南开大学那可是名牌大学啊,仅次于清华北大,名列第三,其实也不比清华北大差到哪里去.那可是培养了一个开国总理的母校,清华北大能比得上吗?我相信,我们学校以后的毕业生里,考上南开的,乃至考上清华北大的,都会多起来的.你们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好好奋斗吧,未来是属于你们的.我希望你们能记住并实践这么一句话,叫今天,我以太中为荣,明天,太中以我为荣.我希望你们不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为了使我们我学校越来越正规化,为了锻炼同学们吃苦耐劳的品质,培养同学们严守纪律的习惯,我们要向大学学习,从你们这一届起,所有高一新生都要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严格的军事训练,我们特意邀请了我们县人民武装部的警官来给大家军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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