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念你入骨
——
四周热意蒸腾,浴缸里的泡泡戳下去反倒更多了,漂浮在水面上,与她泡到发红的肌肤相互映衬着。
“那不行。”薄幸月轻飘飘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地让那些欲|念沉没在心底。
季云淮略感好笑了一瞬,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薄大小姐,你这是只准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她兀自吐槽说:“我怀疑你再多捏几次我的脸,就会被你扯大了。”
“哦。”
季云淮不以为意,眼神继续往下,直到停到了细腻的软雪处,啧了声:“捏别的地方也不错。”
薄幸月耳根子瞬间发烫,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高冷禁欲季队长——”薄幸月故意把腔调拖得很长,黢黑的眼睛里审视意味浓重,“你这样你队里的人知道吗?”
“他们看不到的。”季云淮扯开领口,将那一片沾染了水渍的布料遮去,再往下是袒露出来的平直锁骨,“我只对你这样。”
薄幸月哑口无言:“……”
季云淮看着她泛着潮红的肌肤,确认道:“水真不烫?”
他刚用手用试了下水温,都觉得烫手了。
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把温度调高了好几个度了,也亏得她一直受得住。
“不烫啊,你要不然来试试。”薄幸月装作大度地邀请着,就差狡黠得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季云淮拿毛巾碾干她半湿的发丝,像是软硬不吃,冷声规劝着:“安分点儿,要不然你这个澡洗不完了。”
洗到一半,她哽了哽,目光澄澈如水:“我忘记拿睡裙了。”
季云淮当然拿她没办法,弓着腰身,手掌半撑在膝盖上:“我给你拿,在哪儿?”
薄幸月回忆了下,说:“衣柜挂着的那条蓝色的就是。”
季云淮闷声:“好。”
前后几分钟,他推开浴室的门,带来外面空间空调的凉意。
浴室的空气没那么闷了,镜子里起了一层雾,根本投影不出他耐心十足的模样。
“是这件吗?”季云淮递过去,的确是他在衣柜里找到的唯一一条蓝色睡裙。
薄幸月的狐狸眼一挑,她胸腔微滞,慢腾腾地问:“队长,你不是故意的吧?”
浴缸里的水变温,水波荡漾中,她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璞玉,一丝瑕疵都没有。
季云淮蹙眉看了眼,觉得自己没拿错,真的是这一件。
望着男人凝眉不展的神色,薄幸月无奈提醒道:“你没给我拿贴身的衣服啊,笨蛋——”
“笨蛋”两个字是她一贯的风格。
同时也暴露出某人的直男风格。
真的是第一次谈成年人之间的恋爱,再怎么贴心,也会有考虑不周到的时候。
季云淮差点没反应过来,倒没觉得尴尬,莫名轻哂了两声:“那你再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径直走到主卧,衣柜是内嵌式的,拉开对边的门,里面就是按照季节和颜色分门别类的各种衣服。
在一众衣服的最底下,季云淮翻到了一个手提的袋子。
“给,薄大小姐。”季云淮直接把袋子递过去,一开口还挺有自信,试探着问,“这回对了?”
其实季云淮也没瞧太仔细,袋子外面的logo写着什么内|衣,他就以为是她买的成套的,思来想去还是拿着袋子过来了。
薄幸月眉心一跳,总感觉这个袋子有些熟悉。
不太好的预感在心头敲响,直到她勾着袋子打开,只往里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她就觉得自己要社会性死亡了,立刻给袋子口关合上,丢到旁边的洗漱台上。
没想到季云淮这么会挑,一挑就挑到了上回钟灵给她寄的什么“生日礼物”,传闻中用来勾|引季云淮的衣物。
就那么点少得可怜的布料,让她在季云淮面前换上,活菩萨也控制不住吧。
薄幸月涨红了脸,清清嗓子说:“不是这件。”
没想到她还挺挑剔,季云淮质疑了一声,不解道:“有什么区别吗?”
说罢,他就要伸手去捞,又不是第一次碰了,做起这种事情不会那么不自然。
“诶,你等等——”薄幸月这回是真慌了。
话音一落,季云淮就触及到了一层薄薄的布料,不是普通贴身衣物的类型,而是两条细细的带子,中间就是巴掌大的款式,似乎还是蕾丝边儿的……
他缩回指尖,眼睫轻抬,似笑非笑道:“就因为这个不愿意穿?”
“本来也不是我买的。”薄幸月摆出很有底气的模样,坚决不让季云淮看出自己的色令内荏,“你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要怪就怪钟灵好了。”
她眼尾一勾,本来就偏媚态的长相,在光线的晕染下,更显得媚色横生。
季云淮的什么原则和底线到她那儿通通不存在,妥协道:“那我去给你收好。”
“而且,我当然不会怪钟灵。”他转身出去,留下的那句话意有所指,听得人耳赤。
薄幸月换上水蓝色的睡裙,纤秀的肩膀露在空气中,饱满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蔓延。
泡完澡,小腹一抽疼,她才恍然惊觉,似是快要到日子了。
火急火燎翻出来一片垫上,薄幸月才舒心了不少,又扯了下季云淮的袖子,不动声色道:“我生理期来了。”
隐藏其中的意义很明显了。
月色蔓延,薄幸月沥干水渍后,坐在沙发上翻看资料。
她正在看的是个典型病例,聚精会神之际,季云淮从浴室出来了。
薄幸月的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还得装模作样地问:“你不去洗澡吗?”
“洗,现在去。”季云淮回应着,指骨已经搭在了衣服的扣子上。
薄幸月搁下手头的资料,赤足踩在地毯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凑过来。
她没穿高跟鞋硬是比他矮上不少,顿时变得娇小可人起来。
“你要来?”季云淮大大方方地敞着胸膛,眼睫半睨。
薄幸月伸手挑开他的军衬扣子,动作谨慎又缓慢。
直到眼神落在皮带扣上,她挺直了背脊,来了精神,语气里满是骄傲:“这个我会,上次解过一次了。”
季云淮中了蛊一般,压低她的脖颈,手臂圈过她的后腰。
男人眼尾如开剪的燕羽,在眼周投落一层阴影,再拉近一些,心跳从原先的不急不缓变得砰砰然。
衬衫散落在地板上,男人胸膛宽阔,腹肌分明,清劲中携着几分少年气,看一万遍都不腻的那一种。
薄幸月觉得自己现在就想一个被男色打倒的“罪人”,满脑子被一些不可言说的情景占据。
“好了,你去洗吧。”她退回到沙发上,眼神飘忽地盯着医学资料上的字,结果自然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看来男色误人果然是真的。
季云淮进到浴室后,果断调到属于他平日里的在部队里惯用的水温。
偏凉的水流浇下,他微微闭眼,思绪万千。
季云淮的一条毛巾搭在肩侧,黑发还没吹干,黑色短袖偏宽松,那一块儿受伤的痕迹愈发明显了。
“队长,你先坐着。”
薄幸月翻出家里的医药箱,给他摁在椅子上,检查完疤痕和淤青,又细心地涂了药。
手法专业又温柔。
消毒清理好,他身上携着股很淡的药膏味。
下一秒,冰凉的水珠直接坠到她的手臂上。
一滴两滴,激得人身体颤栗。
薄幸月靠在他肩侧,接踵而来的是指尖的温热感。
像是被蚂蚁啃噬着,她没忍住,红唇逸出不平的气息。
直到手指从她衣摆下退了出去,唇边仍在辗转碾磨,像含着层糖霜,怎么都尝不腻。
季云淮的指节顺着她脊椎的骨骼往下,掌心贴合在睡裙群摆处,不肯越界一分了。
薄幸月被拉到他腿上坐着,生怕撩拨起更深层次的滚烫。
她眨巴着眼,与他呼吸交织,眼神迷离,语调却温吞:“不继续了吗?”
“你生理期不是来了?”季云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有意平复着心中波澜,喉头干涩发痒。
他给她整理好睡裙的褶皱,倒过来一杯热水,叮嘱说:“喝一点睡觉。”
薄幸月抱着那杯热水,心脏也被滚烫的水流占据冲洗。
也不知道因为情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头一回相拥而眠,感觉上跟独自一个人入睡确实还是有区别的。
在体验感上,薄幸月首先是觉得她那张床变得狭窄起来。
她睡觉不太老实,偌大的床上,总是能从东头睡到西头。
不过季云淮睡在最外边,硬邦邦的胸膛直接成为一堵铜墙铁壁,挡住了她乱翻的界限。
两人一开始盖着一条加长的空调被,后来被窝里热烘烘的,暖意快要将人烤熟。
后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薄幸月一时间没分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些天的忙碌让她累得够呛,怪不得说医生忙到没时间谈恋爱,她觉得自己也快差不多了。
翻了个身,她面朝着季云淮,视线定住。
季云淮常年在部队里的作风让他养成了一察觉到动静就能醒来的习惯。
他看过来,冷不丁瞄了她一眼。
实在没想到薄大小姐盖个被子都乱动,手臂压在外面,由于是空调被,堆到了小腹处,沟壑丰腴,白得像是蚌壳里的珍珠。
直到早晨七点,季云淮将被子叠成豆腐块儿后起身,想捞过烘干的军衬穿上。
身后突然贴过来软绵绵、携着柔香的人儿,季云淮的一颗心仿佛被漩涡吸引着,不断坠入其中。
他皮带刚扣好,上面还写着他的部队编号。
薄幸月眼睛都不想睁开,抱着他撒娇,音调软糯:“又要去上班了,好累。”
这些天,也就属昨晚上她睡得最踏实。
有一说一,她睡得倒是舒服了,季云淮可能就得遭点罪。
深更半夜和一大清早,最容易情动的时刻,薄幸月直愣愣贴在他怀里,软玉馨香在怀,他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只能自作自受地强迫自己睡着。
季云淮握着她的腕骨,纵容道:“困就再睡儿,我喊你。”
“嗯好。”薄幸月说睡就睡,直接捞过枕头,枕在他腿间,都不带动弹的。
季云淮没办法了,任由她小眯一会儿。
薄幸月呼吸很浅,困意翻涌,又继续休息了十几分钟。
等到她终于起床了,他声音很轻,调笑着问:“这会儿清醒了?”
季云淮略一弯腰,将她床边的拖鞋拎过来,继续提供着相当贴心的男友服务。
薄幸月趿着拖鞋,刚起床,所有的动作都像慢了半拍。
季云淮给她套好衣服,真跟伺候大小姐无异。
“你先洗漱,我去买个早餐。”季云淮穿戴整齐,气场清冷。
按照一贯的习惯,他先是下楼晨练跑了两圈,再接着买回来早餐。
是最简单的豆浆油条茶叶蛋,但是依旧能让人在平凡的烟火气中感知到温馨和幸福。
薄幸月彻底清醒了,端起豆浆喝着,又配着油条吃了口。
当天早上,季云淮仍然坚持送她去上班,之后再掉头去的军区。
后面一周,薄幸月值得是夜班,某天晚上她被通知说附近的主干路上发生了一起特大车祸,需要临时参与到急诊帮忙。
一直忙到后半夜,薄幸月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夏日的清晨起了雾,整座城市雾霭沉沉,高楼大厦隐匿其间。
看到了手机屏幕亮起,她伸手去点,原来是季云淮发来的消息。
J:【明天有个军营开放日的活动,我接你过来江城军区这边,有时间吗?】
薄幸月略一思忖:【我现在开始是夜班,白天有时间。】
明天正好是休假,她倒可以调整一下。
军营开放日当天,军区里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由于是开放活动,过来的人就多了,但现场进入的秩序还是保持着井然有序。
薄幸月来过一次江城军区,大概知道地点,乘车抵达后,还是被明晃晃的阳光晒得眼睛微眯。
她挂上墨镜,雪纺裙柔顺地贴着小腿线条,越往前走,越是没来由地心跳如鼓。
又有将近一周没见到季云淮了,思念之情早就在心头蛰伏了许久。
不过等会儿要进去的地方是部队,自然不比两人私下,想做什么做什么。
岗哨站得笔挺,面孔坚毅地发问:“你好,请问是军人家属吗?”
恰在此时,季云淮对岗哨打了声招呼,唇角边笑意明显,逆着光走来:“不用查了,我女朋友。”
男人军装规整,帽檐压下,喉结如同利刃翻滚,常服被他穿得一丝不苟。
因为他后面那几个字,岗哨直接放行了,还揶揄着说:“季队,头一回见你女朋友啊。”
薄幸月听得耳热,刚走过去,就被他牵牢牢着,穿梭过绿树成荫的场地。
天气炎热,刚走了一小步路,薄幸月热得直拿手掌当扇子,汗珠一粒粒地浮在额间。
季云淮怕她热得难受,语气舒缓地提议说:“要不然先去我们宿舍坐一会儿?”
“也行。”薄幸月反正只来过一次,对这地儿还没北疆那边的军区熟悉。
他领着人回到宿舍里,空间干净如洗,被子盖得像模具,所有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季云淮用新杯子给她倒了杯水,介绍说:“旁边就有家属楼,队里结了婚的,很多都住里面。”
……
门外,走廊上队里的一群人议论纷纷的。
小战士挤眉弄眼的:“你不想看看队长私下谈恋爱是什么样儿?”
大川举手说:“我附议。”
盛启洲瞥过去一眼,双手抱臂:“得,那我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豁出去了,到时候队长生气了,跟我没关系。”
大川恨铁不成钢地甩过去一个眼神:“你怎么这么怂?”
盛启洲摇摇头,踹过去一脚:“你想被队长罚练就早说好吧?我马上给你打个报告,成全你。”
总而言之,一行人一拍即合。
上回只是在朋友圈看到季云淮秀恩爱,私下什么样儿估计还是挺超乎人想象的。
起先是打开一个小小的门缝,打前锋的小战士压着嗓音问“队长在说什么呢?”
大川叹了口气:“我没听到。”
盛启洲压制两人的交谈声:“嘘嘘嘘,你们再吵,可真就听不见了——”
薄幸月坐在椅子上,膝盖与他相抵,刚想说什么,却发现他撩起眼皮,偏头看了眼门外。
季云淮早已察觉门口的动静,眉梢一挑,倒是觉得好笑。
他把门一拉开,后面的人跟一样多米诺骨牌一样,直往前面栽。
怕人真给摔着了,季云淮拎着最前面小战士的衣领子,给人扶稳了。
大川被人撞得往后,摔得龇牙咧嘴的,赌气道:“队长,你开个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盛启洲摸着自己跳得快得不行的心脏:“诶,真是吓死我了——”
季云淮冷飕飕的一个眼神扫过去,淡嗤一声:“你们做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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