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永德来求梁秀香,连厂子的大门都进不去。
梁秀香真的是看都不愿看到雷永德那副嘴脸。
她让人告诉雷永德,趁早滚蛋,要是敢迈进厂子大门,腿给打断,扔出去。
雷永德很清楚梁秀香这话不是吓唬他。
毕竟他这些年做的事,实在是把梁秀香得罪苦了。
他只好去找东南街的老村长,请村长出面做和事佬。
反正雷永德的原则就是只要梁秀香肯原谅他,什么条件他都答应。
梁秀香早已经得到大侄子这个狗头军师的指点。
村长亲自出面来讲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好多毕竟是一条街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之类的大道理。
梁秀香也就表示要给村长一个面子。
但是雷永德这些年不遗余力祸害自己,这个事他总得给个交待。
“那是肯定要给个交待的。”村长一看梁秀香态度有所松动,很高兴:
“你跟雷永德的仇扣,街上的人也都知道。
这些年他背后使坏,狗屁倒灶的,确实不大地道。
现在求到你头上了,你能原谅他就是大度。
但是我觉得总得给你一定的赔偿,不然这事说不过去。
那你觉得怎么赔偿好呢?”
村长的意思,是让雷永德拿钱。
这些年他给梁秀香的厂子找麻烦,肯定要造成一定的损失,这些是必须要赔的。
“我不需要他的赔偿。”梁秀香道:
“这些年他除了搞破坏,就是到处散布谣言。
什么谣言他都敢说。
要是他真想让我原谅,我也不难为他。
让他去咱街上的大喇叭里边,把他这些年背后使坏,造谣的那些事,在喇叭里吆喝吆喝。
承认他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最后下个保证,保证以后不干这样的事了,我就权当以前那些事都过去了。”
“……”村长没想到梁秀香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雷永德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以前当着农修厂厂长,在街上也算是号人物。
后来虽然被拿下,但是这几年开汽修厂也比较挣钱。
有钱就气粗,在街上就有身份有地位。
而且这几年他儿子在街面上混得比较有势力。
街上的人对雷家父子都比较忌惮。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父子依然算是号人物。
现在让他去大喇叭里边,把自己以前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吆喝吆喝。
自己承认错误,并且做出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跟梁秀香为仇。
这可是让雷永德颜面扫地,很难做到的!
可是村长见梁秀香态度很坚决。
而且设身处地想想,梁秀香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
毕竟雷永德干了那么多坏事,随随便便就想让梁秀香原谅他,这个很难。
放着一般人肯定是说什么也不会跟雷永德和解的。
梁秀香提出这个条件,已经算是够大度了。
村长只好回去跟雷永德说了梁秀香的要求。
并且表达自己的意见说:
“你整天在背后去报复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梁秀香现在还给你一个机会,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要是还觉得没法接受,你俩之间那就是死扣了。
最后只能是你死我活。
你自己看着办吧。”
雷永德又不傻,他知道村长说的是实情。
梁秀香能提出这个条件,已经算是给他机会了。
没办法,虽然雷永德很难面对这个要求。
但他为了救儿子,也只能豁出老脸,去大喇叭上吆喝吆喝了。
吆喝完了,还得求村长再去找梁秀香。
让她帮忙救救自己的儿子。
其实他就是希望,既然已经讲和了,那么自己能不能跟梁秀香见一面?
面对面跟她谈谈。
看看怎么才能让她的侄子替自己儿子开脱?
梁秀香根本就不想见他。
只是告诉村长:“雷永德在大喇叭里吆喝的内容,其实就是在给他儿子开脱。”
“……”村长对梁秀香的话表示不解。
“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嘛。”梁秀香说道:
“雷云江现在面临的指控是阻碍执行军事职务罪。
可要是把军人从这个案子当中摘出来,那这项罪名也就不成立了。”
“……”村长还是不明白。
梁秀香解释说:“雷永德在喇叭里吆喝得很清楚。
他就是因为我承包农修厂,让他当不成厂长了,就对我怀恨在心。
从此就跟我结仇。
那么这次他儿子带人打到轮胎门市上,也是因为以前的仇扣。
那个门市是俺二哥开的。
把他儿子打伤的是我大哥家的三侄子。
这个案子明摆着就是寻仇。
至于伤了军人,那是误伤。
只要能及时地给军人解释清楚,做出赔偿,也就不存在故意阻碍军人执行职务。
至于寻仇那事,是雷云江带人先动的手,应该负全部责任。
我侄子奋起还击那是正当防卫,雷云江受伤活该。
雷永德必须要去公安局把这事解释清楚。
只要他表示不追究俺侄子的责任。
那么我就会劝大侄子从中周旋,做好军人的安抚工作。”
哦,村长这回明白了。
感觉梁秀香不愧是女强人,思路太清晰了。
而且善于抓住重点,那就是,把军人摘出来。
毕竟阻碍执行军事职务罪,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且雷云江作为首犯,会被重判的。
现在把军人摘出来,做好安抚工作。
然后跟梁秀香的侄子那边达成和解。
整个案子这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村长很高兴,回去把情况跟雷永德复述一遍。
雷永德乍一听也很高兴。
毕竟这样做的话,自己的儿子就可以脱罪了。
可是细细一想,合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重伤,打了白打啊!
他感觉很难接受。
很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要想取得军人的谅解,把军人摘出来,他就必须去公安局替梁三仓说话。
承认自己的儿子有错在先,他作为伤者家属,对梁三仓的行为表示谅解。
只要把梁三仓无罪释放了,梁进仓才会从中斡旋,把军人摘出来。
事情到了这份上,雷永德没办法。
只能打掉牙和血吞。
以伤者家属的身份去公安局,对梁三仓表示谅解,把梁三仓保出来。
于是这个案子就不再牵涉军人,因为军人受伤那是误伤,雷永德已经做出赔偿。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这是治安案件。
只要当事双方达成和解,公安机关是可以酌情不予追究的。
最多就是罚款一类的处罚了事。
那位脑袋被打漏的军人于是再次“轻伤不下火线”。
虽然头还是很疼,一只耳朵依然失聪,但是他们毕竟有运送物资的任务。
卸下轮胎以后“带伤坚持”开车走了。
梁三仓屁股上被大哥踹了好几脚。
满满一车的轮胎款也没捞着。
灰溜溜回梁家河去了。
轮胎款被大哥给没收了。
不过三仓并不灰心,因为边疆那边还有满满一仓库呢。
过几天他还要去继续往回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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