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好容易安抚住了茱莉亚,让她暂时打消离开的念头,八阿哥又命人给茱莉亚送了一桌菜肴,这才送九阿哥他们出府。? E? 小?说 ? w?w?w?.?1?x?i?a?o?shuo.com
三个人到了外面,九阿哥忽然道:“八哥,我觉得,茱莉亚有事情瞒着咱们。”
八阿哥点点头:“我感觉到了,不过咱们也不好多问。”
十阿哥马上说:“可是茱莉亚不会害咱们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她一个劲儿想走,就是不想连累我们。”
九阿哥点头道:“这我知道。所以就算她对咱们有所隐瞒,那恐怕也是她个人的**之事,她有苦衷不方便提及。咱们也不要打听了。”
“的确。而且往后我们得照顾好她。”八阿哥说,“不能让她在大清吃苦头,我们好歹是这儿的主人,应该尽一尽地主之谊。”
九阿哥和十阿哥均点头称是。
“就只一样。”九阿哥迟疑道,“真的不把这事儿告诉四哥?”
八阿哥沉吟良久,才道:“是茱莉亚不愿意见他,既然她不肯,咱们也不该多这个嘴。”
十阿哥有点着急:“可是八哥,你把茱莉亚藏在府里,四哥早晚都会知道的呀!藏个一天两天的能行,时间长了,瞒不过去的!”
八阿哥抬头,看了看府邸大门。
“能瞒一天是一天。”他说,“至少,眼下茱莉亚的情绪还没调整过来,她又不肯和四哥见面。这样子贸然让他们相见,恐怕会掀起波澜,你把她逼急了,她跑了怎么办?咱们再过段时间,她适应这边的环境了,那时我们再做打算。”
当晚,八阿哥又给茱莉亚找来两个小丫头,让她们服侍茱莉亚的日常,茱莉亚忙说不用了。她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什么叫不用了?”八阿哥皱眉道,“别说你现在这么虚弱,就是往日能蹦能跳的,也不能什么都自己动手。”
除此之外。八阿哥还盘算着,得给茱莉亚找了个年龄稍微大一点、老成持重的贴身丫头,让她协助茱莉亚适应清朝的生活。
“很多事情我没法教你,还是让她们教你比较合适。”他笑道,“规矩虽然繁琐些。但是顺着规矩走,人终归过得比较轻松。”
茱莉亚点点头:“这个我懂。”
八阿哥端详了一下她,又说:“你尽管放宽心,好歹在这府里,我是主子。就算你有做错说错的地方,也不用怕,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没人敢对你不敬的。”
茱莉亚眼眶微湿,她低头哑声道:“八爷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逃过来。本就是避难的,总不能给你们几个添麻烦……”
八阿哥正色打断她的话:“茱莉亚,你千万别这么说。外人管我们叫王爷贝勒什么的,那是他们囿于这个时空,只能看见我们外表的身份。我们这几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你来大清生活,同伴又多了一个,我们高兴还高兴不过来,怎么可能拿等级的架子来对待你?你真的不要那样想,往后安心住在这儿。该怎么过日子,你还是怎么过日子,就和以前一样好了。”
茱莉亚听他语气如此诚恳,只得微笑点头答应。
想到要为茱莉亚找个贴身的大丫头。八阿哥就觉得,此事非得同八福晋商量才行。
于是当晚,他就去了八福晋那屋子。
一见他来,八福晋先给他行礼:“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
八阿哥一脸诧异:“喜从何来?”
“听说,咱家又要多一位庶福晋了。是不是?”
他不由苦笑:“你啊,全都弄拧了。”
八福晋睁大眼睛看他:“难道不是么?那位韦姑娘,我听说她在门外等了两三天,真是叫人感叹落泪呢!她千里迢迢来寻找贝勒爷,希望贝勒爷能念着旧情收留她,最后被管家老苏领进府里来,又装作浣衣仆妇洗了四五天的衣裳,如今好歹才见了您的面……”
“真不是那么回事。”八阿哥不悦道,“你把事情都给想歪了!简直比TVB还……总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八福晋似笑非笑:“爷又何必否认?还是以为我是个醋坛子,往后,会做出容不得她的事?”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那张艳若桃李的俏脸上,其实蒙着一层薄怒。
八阿哥忽然想,此事看来得和妻子说明白,至少得把部分真相告诉她,他深知,八福晋并非是那种丈夫纳多少妾都心安理得接受的懦弱女人,如果不说实话,往后她很可能会有意无意的去刁难茱莉亚。
想及此,八阿哥将下人屏退,拉着八福晋坐下来。
“珍儿,她不光是来找我的,她是来找很多人。只不过她只能找到这儿来。”
八福晋一听,莫名其妙。
“不是来找爷的?那您怎么把她收到府里?而且还这般好生安置她,您白天这么一忙活,合府的人都认为她是贝勒爷的外室了!”
八阿哥扶额哀叹:“真不是那么回事,个中缘由十分复杂,你想想,若只是我的外室,我干嘛急着把老九他们都找来?这不是没道理么?你光看见她在府门口等我,那你看见老十抱着她哭没有?论关系,她和老九老十他们,比我还要近呢!”
八福晋啊了一声:“难怪我看见老十从月洞门那边出来,两只眼睛都是红的。”
八阿哥点头道:“这件事不能往外宣扬,一来她……她还在被人追杀,二来,消息传出去,她和这么多阿哥有牵连,与老九老十他们也多有不便,万一传到皇阿玛那儿,那还了得!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她悄悄安置在这里。”
他这样一番话,八福晋总算把脸上那层愠怒给卸下来了。
“那,这姑娘又是什么人?”
想到要给妻子解释种种缘由,八阿哥就觉得头大。他思索半天,只得道:“这么说吧。茱莉亚……就是这位韦姑娘,她对老九老十他们有恩。还包括老四和老十三,对他们几个而言,她是恩人,有救命之恩。”
八福晋一听。更为惊讶!
“虽说我和她关系没这么近,但她也曾帮过我不少。”八阿哥说,“此番她落难,流离失所,逃到这儿。我们几个就不能见死不救。”
八福晋神情又是犹豫又是惶惑,她想了半天,才道:“我还从没见过您办事这样的浮皮潦草。”
八阿哥笑起来:“她本来要求也不高,有个容身之地,能够好好活下来,她就满意了。珍儿,往后外头,有可能会出现风言风语……”
八福晋微微一笑:“所以爷就先跑我这儿,给我下安心药?”
八阿哥也只得笑道:“没办法,大清不比现代……不比在外面。你若是起了疑心。这事儿还怎么办?”
“可我不明白,她一个单薄弱女子,能帮你们这些阿哥什么忙?还说有救命之恩,这又是从何说起?”
八阿哥只是苦笑,他也不知该从哪儿说起,于是只得道:“这些事,往后,我再找机会慢慢告诉你。”
看来妻子心里仍旧存着疙瘩,也是,自己突然留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府里。谁看着都会起疑心。八阿哥想,如果未来真的生矛盾,那么自己再在外面找一处地方安置茱莉亚好了。
安抚好了八福晋,八阿哥就问她。有无可信任的丫头,送一个到茱莉亚身边去。八福晋想了想,就道:“既然把她领进府里来的是蔻朱,那就让蔻朱去她身边服侍吧。”
从八福晋的院子出来,八阿哥想着,再过去看看茱莉亚的情况。
但走着走着。他就停下来了。最终,他屏退奴仆,于凉亭的石凳上坐下来。
从这个角度,他能够看见茱莉亚的屋子,那儿还亮着灯,有忙碌的身影在灯下走来走去。
不知为何,看见这不太明亮的光源,八阿哥竟觉出一份心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背着胤禛,把茱莉亚强留在自己的府里——就算茱莉亚不肯见胤禛,按照道义,他也该悄悄通知胤禛才对。
但八阿哥就是不想那么做。
道义这东西,已不再像早年那么约束他了,他眼下,只是不再蓄意和胤禛作对,仅此而已。鉴于过去那些事,他仍旧没法像九阿哥十阿哥那样,对胤禛肝胆相照。
反正茱莉亚自己也不想见老四,对不对?又不是他拦着不准她去见,这不是他的错。八阿哥自我安慰,他和茱莉亚原本也没什么,旧仇消了,如今只是朋友而已,他只是想帮她。他只是,情不自禁想把茱莉亚留下,就像白天老十拉着茱莉亚的袖子,说的那句充满孩子气的话:别走,就留在这儿陪着我。
原来,我要的也不过如此啊,八阿哥暗想,心里带着点微微愧疚,但更多的是满足。
因着八阿哥的这番话,八福晋想了一晚,次日索性亲自去了茱莉亚那院子。
茱莉亚本来坐在窗下,跟着蔻朱学怎么调脂弄粉,一见八福晋进来,她慌得赶紧起身,给八福晋行礼。
八福晋满面笑容扶住她,又让她好生坐着说话。
“贝勒爷已经吩咐了,要把韦姑娘当主子奶奶看待,不得轻慢。”八福晋说,“吃住方面有什么缺的,只管和我说。”
茱莉亚赔笑道:“这已经很好了,福晋和贝勒爷太费心了。”
八福晋仔细端详了一下茱莉亚,心里暗自有点吃惊:这女子也只是中人之姿,而且面带病容,肤黄肌瘦的,真不知她是怎么和几个皇子阿哥牵扯上联系的。
她见茱莉亚周身都没什么饰,于是叫贴身丫头取来自己的一枚凤钗,给茱莉亚插在头上。
“虽说太张扬不大好,但也不能过于寒酸了。”她轻言细语道,“眼下没来得及给韦姑娘准备细软饰,先戴上这凤钗,好歹将就一下。”
茱莉亚慌忙道谢,那凤钗是金的,钗头凤凰嘴衔一颗明莹珍珠,想来不是一般的饰物。
八福晋对旁边的蔻朱说:“前几日,江南织造送来的那几匹料子,你记得提醒我,过两天给韦姑娘好好做几身衣裳。”
茱莉亚慌道:“不用了,贝勒爷昨天已经送来了好些衣服。”
八福晋笑道:“你不知道,这是这府里的规矩,咱们爷就不喜欢灰扑扑的,而且韦姑娘身份尊贵,身上衣裳总不能比底下的仆妇还素净。要是不把姑娘打扮得鲜鲜亮亮的,爷反倒会怪我了。”
然后,她又絮叨了几句家常,就起身告辞了。
八福晋回到自己的屋里,她想了半日,又叫人把蔻朱叫过来。
“你在那位韦姑娘身边这几日,觉得她怎么样?”
蔻朱听出福晋话里的意思,于是道:“回福晋。韦姑娘人很本分,脾气也十分柔顺。不是那种心地不良的人。”
八福晋若有所思道:“是么?我原本以为是个多么漂亮的美人,才让咱这位爷这么用心,今日凑近看了看,也没觉得多出众。”
她想起刚才打量茱莉亚,只觉她的五官有点和当地女性不大一样,轮廓更深刻,但说到漂亮,却不是多么漂亮的容貌。
蔻朱笑起来:“起初奴婢和福晋想的一样,奴婢想,她和贝勒爷是旧相识,却用这种拐弯抹角的办法混进府里,这让奴婢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她不怀好意。但这两日冷眼看下来,竟不是的。只要爷过去,韦姑娘总是十分客气,言谈举止,也没有一丝逾越分寸的地方。”
八福晋点了点头:“看来她和咱们爷是真的没什么。只是我不太明白,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何以让咱们爷还有九爷他们,一个个如此隆重接待?”
蔻朱迟疑片刻,才道:“奴婢也弄不明白,这位韦姑娘,怪得很。”
八福晋一听,坐直身子,看着她:“怪?哪里怪了?”
“奴婢也不是说她哪里不好,只是……她什么都不懂。”
“怎么叫个什么都不懂?”
“给她梳头,她像是看稀罕,说,哦,原来是这样弄啊!问她,以前没人给梳头么?她说没有,自己也是胡乱弄,而且她的头真短,竟像做了姑子、刚还俗没多久。胭脂水粉,一概不知如何使用,想喝水,不知水在哪里,更不知道叫人,衣裳也不会穿,哪件穿里面哪件穿外面都不知道……”
八福晋听得动容!
“这么说,岂不是个傻子!”
“可她不傻,明明聪明得很,也挺会说话的……只是偶尔,说的话叫人听不明白。”
“她说了什么?”
“她昨天晚上突然说,原来你们清朝人这么过日子。”蔻朱说得哭笑不得,“福晋听听,这还像话么?而且她识字,还专门问奴婢的名字是哪两个字。还问,有没有书可以看,奴婢就说,姑娘要文房四宝么?她又说她不会写字,说……没拿过毛笔。”
八福晋听得莫名其妙:“没拿过笔,还想要书看?这是什么道理?”
蔻朱摇摇头:“奴婢不知。但是除了这些地方,其余的就很好,没什么可挑剔的。”
八福晋想了半晌,只觉此事处处不可解释,最后,她也只得道:“看来咱们这儿,来了一位神仙。好吧,既然咱们的爷要留下她,那就留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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