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却重重落在顾临渊心尖上。
顾临渊眼睛倏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模样。
假的?
玉玺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这玉玺明明是——
“不可能的!”
顾临渊疯狂大喊,道:“这玉玺不可能是假的,它明明是本王从昱龙殿暗格内搜出来,亲自盖在这道遗诏上,不可能会被掉包!”
一片哗然!
原来,这道遗诏是这样来的。
贤王捏造圣旨的罪证,确凿!
宁献太子微笑道:“这玉玺是没有被掉包,谁知道你贤王会大逆不道的捏造圣旨呢?而是它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众人懵圈,听不懂,或者说是不敢去猜测那个惊悚的可能。
“贤王手里的玉玺,其上印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字中的‘天’字,是朕当年特意命工匠在右下角缺一角,以区分真假国玺。”
宁献太子微微昂首,伸手遥遥往金銮殿上方一指,说道:“而真正的国之玉玺,藏在金銮殿里这块正大光明牌匾之后。”
这是这位惊才绝艳的宁献太子,十多年前就布下的局,到今日这一出皇权争夺的戏,终于——呈现。
百官震惊。
宁献太子已然吩咐道:“君临,去将真正的大夏国玺,取出来罢。”
那方蒙尘多年的天子玺,被顾君临取出,交到宁献太子手中。
当蒙上十几年的灰尘被擦拭干净,在宁献太子手里显露出本来的面貌时,众臣纷纷跪地,高声齐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临渊颓废跌坐在地,满脸绝望。
完了,完了……
这下是真真正正的大势已去。
宁献太子袖底,修长苍白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没有多少时间了,时时刻刻都在忍受心脉断裂之痛,但是他还不能倒下。
他要为他最心爱的女子替他生下的、此生亏欠良多的儿子,做最后一件事,为他荡平登顶皇权大道上的阻碍。
不能让他背负着谋反窃国、谋夺嫡母的罪名,成为他今后大夏英主光辉历史上的一笔污点。
那些过往、那些不堪、那些骂名,若是非要让一个人来背负,就由他来。
为人父者,当仁不让!
而有些尘封多年,埋藏在时光里的秘密,也应该重见天日,就如——他。
虽然重见天日的下场,荼蘼而惨烈。
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
宁献太子强忍着心头子夜蛊啃噬心脉的剧烈疼痛,甚至是微笑着,将孝安太后和贤王顾临渊的重重罪行,一一公诸于众。
最后,下达裁决审判——
“孝安,前南疆王女舞氏,作恶多端,白绫赐死!”
“贤王顾临渊,伪造圣旨,纂权夺位,朱雀台斩首!”
此时,一直神志恍惚、形容疯癫的孝安太后,或许是听到自己与儿子的凄惨下场,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不,顾临安你不能这样,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啊!你不能这样,你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孝安太后满面惊慌,膝行过来,手指奋力想要抓住那片明黄衣摆,却被宁献太子淡淡侧身避开。
因此只能苦苦哀求,一边磕头,一边哭道:“可是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渊儿,一切都是我的错,全由我来承担,是我该死,与渊儿无关……”
孝安太后鼻涕眼泪横流,额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面,很快沁出鲜血,哪里还有昔日的明艳恣意?
闻言,百官纷纷震惊。
因为孝安太后那句——
我爱了你这么多年!
原来,这事儿还是有遗传的么?
众人隐晦而复杂的目光,在宁献太子和孝安太后身上转了一圈,随后又落到顾君临和白墨身上。
或许是有先例在前,他们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特别……惊世骇俗,难以接受了。
说不定,这大夏皇族的血液里,就……好这一口呢?
孝安太后这副凄惨的模样,没有得到宁献太子的怜惜,他眼神漠然的看着她,无情而决绝。
心里淡淡想:孝安在死之前,也就只剩下这最后一点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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