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如一道轻烟一般,迅速消失在众人面前,让余福成和吴靖都有些惊讶。
余福成刚刚已经从沈威口中知晓这‘林轩’身手不一般,还算好一些。那吴靖倒是吃惊不下,眨了好几下眼,才压下心中惊讶,笑着与沈威说道:“这林公子还真是武艺过人。”
沈威笑了笑,没有作声。
沈牧之一路冲回宅子后,与沈威手下说了一声,取了马就直奔城外。
西津这地方,他听都没听说过。不过,从西面出城,官道只有一条。若那贺锦研走的是官道,那他迟早能追上。
只是他有一点没想到,若青果的消失跟贺锦研有关,那这贺锦研与吴靖说的回西津,又会是真话吗?
更何况,这贺锦研那屈老先生弟子的身份真假还很难说呢!
沈牧之一路追赶,路上但凡看到有白衣女子,或者马车,都要停下来,查看或询问一番。这过程中,沈牧之心急如焚,多多少少有些失礼的地方。一些大度的,只是笑笑就过了,而有一些略微计较一些的,自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其中有一次,差点动手。
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太阳西斜。
沈牧之此时已经到了离安定城足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可依然不见贺锦研和青果的身影。
久久寻不见青果,焦躁不安的沈牧之,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这贺锦研若是走的官道,除非她也是急于赶路,否则这会儿他也应该追上了。但他现在没追上,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贺锦研没走官道,要么就是吴靖给的消息是错的。
若是前者,这安定城周围,多群山,要在这茫茫群山当中去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其难度可想而知。
若是后者,那就更难了。
沈牧之又顺着官道追了一段,依旧不见贺锦研和青果的踪迹后,犹豫再三后,决定返城。
说不定,事情并非如他所担心的。
说不定,这会儿青果已经回宅子了……
回城的时候,他将身下战马催得飞快,那四只蹄子,仿佛都要离开地面飞起来了。幸好是久经训练的战马,若是换成普通马匹,根本支撑不住沈牧之这种骑法。
将近两百里路,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进城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一小部分藏到了远处山峰的后面。暮色,将要来袭。
安定城内,已经开始有灯火亮起。
今日庙会,到了这傍晚,街上的人,反而多了起来,就连街边的小贩,也比白日多了不少。各种叫卖声,说笑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
隐约中,沈牧之听到有人说,今日城中定阳湖边,会有灯会。据说还请了花魁去热场。他不由得想,青果肯定会喜欢这种热闹场面。
街上人太多,他不好骑马,只好下马牵行。从城西进来,回宅子,本不需要路过趣茗楼,可不知为何,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趣茗楼下。
抬头看去,昨日他与青果坐的那扇窗前,如今坐了两个年轻公子,也如他们昨日一般,一边欣赏着街上景色,一边说说笑笑。
青果,你在哪里?
沈牧之神色黯然,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牵马穿过人群,往宅子走去。
小巷中的夜,总是会来得快一些。
屋顶檐角上还镶着金边,外间巷子里,却已经是一片昏暗。
嗒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昏暗中,孤独而又黯然地响着。
忽然,这马蹄声停了下来。
昏暗中,走在马前头的那高瘦身影突然扭头,朝着身后的某个地方瞧去。
一道小小黑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突然就冲破了昏暗,朝着沈牧之一头扑来。
心头狂跳的沈牧之,脸上瞬间露出欣喜之色,毫不犹豫,张开双手,一把将那道黑影,给搂在怀中。
金光闪过,原本只是拳头大小的黑影,化作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还未站定,就往后仰倒下去。
身前青衣之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
“青果,你怎么了?”沈牧之惊慌的声音,在昏暗中焦急响起。只是怀中之人,已经昏迷过去,无法回答。
沈牧之见状,赶紧将青果抱上马,往宅子赶去。
回到宅子,一直在等消息的沈威知道沈牧之和青果回来后,立马赶了过来。得知青果受伤昏迷,连忙又着人去请大夫。
一通慌乱之后,大夫来了,又走了,对于青果的伤势,大夫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说脉象有些乱,但还算稳健,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危。
沈牧之也在大夫来之前,就大概检查了一下青果的身体,除了两处并不严重的皮外伤之外,其他倒无严重外伤。只是,这内伤,却是比外伤更麻烦。
尤其青果虽然化形人类,可终究不是真正的人类。
这里也不是奇石谷那的山林,没有那个白衣女子。
沈牧之守在青果床边,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心头既愧疚又心疼。
她跟着他才多少时间,却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危险。
当初让她跟着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沈威悄悄走到了门外,没有进来,看着屋内那个守在床边的身影,暗暗叹了一声后,又转身离开了。
隔壁屋子里,沈牧平在问平时负责伺候他的胡三:“青果怎么样?”
“还昏迷着。不过,刚才大夫来检查过了,性命应该无忧,只是脉象有些奇怪,这大夫也瞧不出个什么来。”
沈牧平听后,犹豫了一下,道:“你背我过去瞧瞧。”
胡三闻言,立马上前来背他。
到了隔壁,沈牧平让胡三背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又回屋了,如沈威一样,没有进去打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沈威去了前院,听到动静的余福成过来了。
一进门,余福成就关切道:“我刚听下面人说,林公子身边的姑娘受伤了,就赶紧过来瞧瞧,那姑娘可还好?”
沈威回答:“刚才大夫来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
余福成听说,就松口气道:“没什么大碍就好。”
两人又说了会话,余福成终于走了。沈威回到后院,去沈牧之房间瞧了一眼后,转身去了沈牧平的房间。
床前烛灯之下,沈牧平倚在床边,正看书。
听得脚步声,抬头看到是父亲后,沈牧之放下手中书本,右手撑着床沿,有些艰难地将身子往上拉了拉。
“青果姑娘怎么样了,可有醒来?”看着父亲在床前拉了椅子坐下后,沈牧平率先开口问道。
沈威摇摇头:“还没醒,牧之在守着。”
沈牧平又问:“父亲可有问过牧之,是谁干的?”
沈威再度摇头:“他回来后,全部心思都在青果那丫头身上,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去问他。”
“虽然我不知道三弟和青果姑娘是怎么认识的,但我看得出来,青果对他来说,很重要。”沈牧平沉吟了一下后,沉声说道。
“我也看出来了。”沈威也点头说道。
话音落下后,两人随即沉默。
片刻后,沈威开口:“今天中午的时候,余福成和我提到了立储一事。据说,陛下打算立储了。”
沈牧平闻言惊讶:“立储?这消息准吗?”
“应该准。”沈威回答:“我们很快就会回金陵,这事情是真是假,到时候一到金陵就能知晓,余福成没必要说谎。”
“那父亲……是有什么想法吗?”沈牧平想了想后,又问。
沈威脸色有些凝重,沉吟了一会后,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具体哪里奇怪,所以想听听你的想法。”
沈牧平不解:“三位皇子如今都已到了可以立储的年龄了,二皇子甚至都已经年近三十。陛下如今决定立储,也是正常之事,父亲为何觉得奇怪?”
沈威抿着嘴沉吟了良久后,道:“陛下对于立储一事,素来很是忌惮。尤其是大皇子当年病逝之后,更是对此事十分忌讳。曾经左相提过一言,陛下勃然大怒,摔了不少东西,左相更是被砸破了脑袋,回家躺了一个多月后,才重新上朝。如今陛下身体康健,之前也无任何口风松动迹象,为何突然会决定要立储?实在奇怪!”
沈牧平听后,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这几月之间,有什么事情,是父亲不知道的?”
沈威看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道:“倒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他话锋忽然一转:“昨日牧之与我提到了一事。”
“什么事?”沈牧平问。
“他说你这次的事情,背后真相,可能有元人的参与。”沈威说道。
沈牧平听后,脸上竟无什么惊讶之色。
“你也已经知道了?”沈威看出他的神色异常,便问道。
沈牧平点点头:“之前在元军大营的时候,曾隐约听到过一两句。”
沈威眼神略有复杂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后,并没有问沈牧平为何回来之后一直没提及过此事,反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最近军中人员调动很大。这北面边境一线上,不少关键位置都换了人。我让人去查过这些新换的人的背景,包括这次来奇石谷的王石,多多少少都跟洪泉有些关系。”
“父亲的意思是,这个洪将军……”沈牧平拧着眉头,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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