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高个男子就要被重伤,一道白光突然从天而降,一下就挡住了那团火光。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天空落下,出现在高个男子身后,抬手一挥,大袖卷过,清风扬起,那团火光顿时溃散成了点点火星,随着那道清风散去无踪。
“怎么回事?”来人是个身穿墨蓝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扫了一眼场间几人后,目光落在林姑娘身上,沉声质问道。
林姑娘闭口不言,只是怒目盯着那个面有余悸的高个男子。
中年男人见林姑娘不说话,转头看向了不远处沈牧之二人。
“他是谁?”中年男人瞧见沈牧之后,眉头一皱,询问道。
这时,高个男子回过了神,听到中年男人这话,连忙拱手行礼,同时口中快速说道:“这个男的是林师妹擅自带到岛上的,刚才我们与她询问此人身份,林姑娘不知为何突然恼羞成怒,朝我们动了手!”
中年男人听后,收回落在沈牧之身上的目光,看了一眼高个男子,又看向林姑娘,问:“真是如此?”
林姑娘面色阴沉,依旧只是盯着高个男子,不说话。
中年男人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而后看向那个扣着沈牧之的男子,问:“事情真是这样的吗?”
男子略有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沈牧之一听,顿时着急起来。之前他一直不敢出声,是怕给林姑娘添麻烦,但此刻这情况,他若是不说话,林姑娘可就要被这两个男人给陷害了。想到此处,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张嘴就喊道:“事情……”话刚出口,顶在脖子里的剑尖,突然就往前了几分。
尖锐的疼痛传来,顿时让沈牧之的声音一滞。他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他也正盯着他,目光里写满了威胁之意,大有你敢说我就敢杀了你的意思!
沈牧之心头一震,徘徊在喉咙口的那句话,顿时有了些犹豫。
可,他的命是这林姑娘救的。现在这局面,也是受他所连累。若是他因贪生怕死,而不敢说出实情,又与猪狗何异?
想到此处,沈牧之牙一咬,正打算继续往下说,却不料,那中年男人突然发话:“你们两先把此人送去正阳峰交给吴长老。”
刚才沈牧之的话虽然只开了个头,可声音不小,这中年男人肯定也是听到了的。他现在突然让这两人将他送走,显然是不想听他多说。
脖子里的剑尖又微微往前顶了顶。
沈牧之能感觉得到,鲜血正缓缓渗出,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大概是怕他不怕死,这中年男人的话刚说完,他身旁的男子就立马应了下来,然后推着沈牧之就走。
另一个高个男子却没跟上来。
“你还在这干什么?”中年男人见高个男子不动身,不悦地皱起眉头。
高个男子堆上小心翼翼地笑容,试探着问道:“徐长老,那林师妹呢?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这位被称作徐长老的中年男人看着他,冷哼道:“这是你该问的事吗?”
高个男子顿时脸上讪讪,不敢再多说一句,匆匆与这位徐长老行了一礼后,就赶紧离开了此地。
湖边,很快就剩下了徐长老和林姑娘两人。
没了其他人在,徐长老原本冷峻的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目光复杂地看了林姑娘一阵后,突然长叹一声,道:“现在人都走了,可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林姑娘低着头,浑身都透着一股倔强。
“你这样,我回头怎么帮你去正阳峰把人给要出来?”徐长老见林姑娘不肯出声,又叹声道。
林姑娘这才开了口:“这人是我前几日在湖边遇到的,当时他只剩了一口气,我就把他救回来了。今日刚醒,本来打算送走的,正好被撞见了。”
徐长老听完,沉默了一会后,道:“你刚不该出手那么重的!要不是我正好赶到,今天这事,就大了。”
林姑娘抿着嘴,一言不发。
她不想解释,有些事情,解释了也没有用。
徐长老见她这样,也不再多说什么,无奈摇头叹息了一声后,一抬手,就化作了一道白光冲天而去。
林姑娘转头看向了湖面,那两截纸船,早已没了踪影。
淡淡悲色掠过眼底,很快就被映入眼帘的湖光水色给尽数遮住。
……
……
沈牧之被那个男子带离湖边不远,就被一掌拍在了头顶,给拍晕过去了。
再醒来,已是在一间地牢之中。
地牢昏暗潮湿,而且寂静无声。仿佛这整座地牢里,就只关了他一个人。
沈牧之不敢贸然出声,小心翼翼地靠近门口,正准备贴过去,观察一下四周,手刚一碰到这粗木做的地牢门,顿时如被雷电击中。只见地牢门上,银光一闪,无数银色符文突然浮现,而后沈牧之就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了后面的石壁上,紧接着,他就晕了过去。
他刚晕过去,寂静无比的地牢里,忽然传出了笑声。
癫狂的笑声里,满是幸灾乐祸。
……
……
正阳峰的前殿里,此刻也正热闹。
正阳峰峰主坐在主座里,听着那些刺耳的冷嘲热讽,眉头微皱,脸色不耐。
徐长老坐在右手边,看着对面那二人,神色难看无比。搁在扶手上的双手,早已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终于,主座上那位正阳峰峰主听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那两人的讥讽之语,淡淡问道:“都说完了吗?”
那两人悻悻住口,各自调整了一下坐姿后,都开始端起手边的茶杯开始喝茶。
正阳峰峰主目光扫过他们后,转头看向了徐长老,问:“他们的说法,我已经听过了。你呢?”
徐长老深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心底已经在咆哮的怒火,尽量平静地回答道:“我来之前问过长缨,这个人只是她在湖边捡到的一个溺水之人,她不忍心看他就这么死了,就把人救了回去。今日刚醒,本打算把人送走,正好被胡长老和许长老的徒弟给撞见了而已。”
徐长老这话音刚落,对面一个长须老者立马接过话茬反驳道:“好一个正好撞见而已!徐师弟还真是会说话!这是凑巧被我正儿给撞见了,你才这么说,这要是没撞见呢?是不是回头就和她那两个混账爹娘一样,也把我们大剑门给卖了?我听正儿说,这林长缨不仅一言不合就动手,还出手狠辣,这恐怕是想灭口吧?”
“胡广元!”徐长老一声厉喝,身子猛然从椅子中站起,盯着对面的长须老者,怒火仿佛要从眼睛里窜出来一样。
大袖之中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怎么?莫非你还想动手不成?”长须老者胡广元扬起下巴看着他,满是鄙夷和有恃无恐。
徐长老的呼吸都粗了。
这时,主座上的正阳峰峰主沉声喊道:“向阳!”
这简简单单,却颇有力度的两个字,顿时让已经在暴怒边缘的徐长老冷静了下来。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后,重新坐了下来。
正阳峰峰主看着徐长老坐下后,又看向了那位胡广元:“胡师兄,听说你最近在炼丹,不知道这丹药练得如何了?”
胡广元看着峰主,不明白他为何提到丹药一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后,却也如实答道:“不太成功!”
峰主闻言,微微一笑,道:“那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吗?”
胡广元又是一愣,顺着他的话,就问:“为何?”
峰主回答:“你话太多!”
胡广元脸色猛地一变。
“话多的人,心燥。这心一燥,自然就炼不好丹了!”峰主笑眯眯地看着他,还问:“胡师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胡广元抿了嘴,没接话,脸色阴沉。
峰主盯着他看了一会后,伸手不耐地捏了捏鼻根,而后说道:“行了,事情我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说着,摆了摆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弟子送客。
胡广元一听,不太乐意了,猛地起身问道:“师弟还没说打算怎么处置这个林长缨呢?再怎么说,我那正儿总不能就这么白白被打伤了吧?”
峰主抬眼,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把这霖栖岛给那丫头的时候,掌门师兄说过一句话吧?胡师兄,还记得吗?”
胡广元闻言,想起曾经掌门真人说过的那句话,脸色不由一变。
这时,峰主又说道:“不过,看师兄你这样子,我估计你是已经忘了。没事,我记性好,我还记得。我再给师兄复述一遍!当年掌门师兄说了,从今往后,门中子弟,没有允许,不准私自上岛。如有发现,按照门规第十七条处置!门规第十七条是什么内容,胡师兄总不应该也忘了吧?”
胡广元脸上顿时涨红,张嘴想要反驳,却被峰主抢了先:“胡师兄是不是非得逼我追究一下此事不成?”说着,他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脸色也变得严峻阴沉起来。
胡广元似乎没察觉到峰主的情绪变化,还欲说话,却被坐在一旁的宽脸男子给按住了。
胡广元一转头,看到他正朝着他微微摇头。一愣之后,不由恍然清醒。
当下,不再多说什么,抿着嘴,沉着脸,一脸的苦大仇深模样。
峰主扫了一眼后,就移开了目光,看了一眼对面的徐向阳后,就示意身后弟子送客。
一袭浅蓝色长衫的年轻弟子上前小声而恭敬地将两位师伯从椅子里请了起来,往外送去。
那徐向阳也起了身,刚要走,被峰主叫住了。
“回头你带长缨那丫头来我这里一趟。”峰主说道。
徐向阳不由惊讶,问:“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峰主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当年林师兄怎么会把长缨那丫头交给你了呢?”
徐向阳一愣之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浓浓愧疚之色,低头沉吟了一下后,闷声道:“我这就去将长缨带来。”
峰主没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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