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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婆婆就跟寿实先回去吧,这些树苗,也都先带回去,明天下午,我让岐黄去接你们。”苏雪晴握着辛王氏的手,眼中得胜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婆婆放心,我外祖母跟三姨妈都是很好的人,不需要紧张。”
“能教出小小姐这么善良的孩子,老妇觉得杜老夫人跟杜三小姐,一定也都是极好的大善人。”辛王氏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搭上去,轻轻地拍了两下。而后十分抱歉地扭头对旁边的吕轻扬说道,“还请吕小哥不要生老妇的气,以后要是想吃果子,尽管来婆婆这里来拿,管够。”
“婆婆说的这是什么话。做买卖就是这样,你情我愿最重要。”吕轻扬在刚才跟苏雪晴两人唇枪舌战了一场,虽然最终没能打动辛王氏,却也虽败犹荣,要知道,要不是关键时刻茶馆老板娘出来力挺苏雪晴,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呢。
“轻扬,别跟他们废话了。不卖就不卖呗,我就不信除了他们家没人有这样的树苗跟果子了。”叶闻却不像吕轻扬这样把胜败看得很平和,愤愤地说着酸话,“这事包在我身上,我回头让我爹爹撒下网去,一定给你找来一模一样的。”
“叶闻,你不是说要去找些稀奇的海货送人么?前面敲就有一家,我们去看看吧。”吕轻扬对着众人略带歉意的一拱手,连哄带骗地拉着叶闻就出了浮云阁。
“欢迎下次光临。两位小哥慢走。”苏瑞朝两人的背影挥挥手绢,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横插一杠子帮苏雪晴敲定了这笔生意有什么对不起人家的地方。
“唔,真酸~啧啧。”等苏雪晴送辛家母子回来,就看到苏瑞捏着半个山楂在那里喊酸,抬头看到苏雪晴进来了,又直接把剩下的半个扔进了嘴里,“我说小妹妹,这东西真的能赚大钱?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老板娘现在再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晚了点?”苏雪晴有些好笑地看着故意拿话逗自己的苏瑞,也从盘子里抓了一个山楂咬了一口。“唔,确实很酸的。”
“噗嗤~”苏瑞看到苏雪晴被酸的皱成一团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手上却一点不慢给苏雪晴倒了一杯茶,“尝都没尝过的东西,你就敢连地都一起买下,你家大人就一定会同意?也亏得那老婆婆信你这个小娃娃的话。”
“辛婆婆信不信我倒是其次,信老板娘你才是。”苏雪晴喝了一口微苦的茶来中和嘴里的酸味,表情才正常了一些,“老板娘你就放心吧。这东西。一定能赚大钱的。要是不赚钱。我就卖给你抵债,成不成?”
“嗯,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二十两银子换这么大的一个闺女,挺划算的。”苏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苏雪晴。让后者直感觉一阵凉气顺着脊梁骨爬到了头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老板娘你别这样看我了,怪怕人的。搞得你这里跟龙门客栈似的。”苏雪晴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身子,吩咐竹青去外面等妙语,留了柳绿在屋里伺候。
“龙门客栈?那是什么地方?”苏瑞越看越觉得喜欢,要是自己有个孩子,也一定是这样一幅古灵精怪的样子吧。
“这个啊,说起来,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苏雪晴回忆起那部感动了几代人的经典影片。思想一下子就飞到了黄沙漫天的戈壁滩,心神摇曳起来。
这人跟人的交往,说穿了就是靠各自的眼缘。很多时候,让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成为一生的挚友,并不需要十分复杂的过程。一杯茶的功夫,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成为人们相交的契机。
对苏雪晴跟苏瑞来说,尽管上次相见已经有了些日子,今天才在及其偶然的情况下见了第二面,可这并不妨碍两人像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相互信任,互相支持。
听着苏雪晴绘声绘色地把一个侠客的故事讲得妙趣横生,再看看听得入迷的苏瑞,柳绿也经不住翘起了嘴角,心中隐隐的担忧也消解了许多。未雨绸缪也好,杞人忧天也罢,苏雪晴能自己把握住苏瑞这条退路,都是极好的。
刚才苏雪晴跟吕轻扬两人唇枪舌剑的时候,妙语中途就嫌无聊地离开了,说是自己去逛逛,一会儿就来找苏雪晴。苏雪晴当时正忙着游说辛王氏,随口应了几句,就挥挥手让妙语自行离开了。
事实上,妙语出了浮云阁之后,并没有如她所说的去逛集市,而是走了一段路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后就转进了一个小巷,左拐右拐之后,没过多久了就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食店坐了下来,随便叫了一盘点心,两盏茶。
没等妙语吃到第二块点心,妙灵的身影就出现了店门口。也不用店家招呼,妙灵径直就走到妙语的对面坐下,随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解渴。
“观里最近怎样?师父的身体好些了没有?”妙语也不着急,把点心盘子往妙灵那边推了推,不紧不慢地问起来。
“都好。过了赏花游园的季节,观里清净了很多。”妙灵放下茶盏,看了一眼盘中卖相不怎么好的点心,没有什么食欲,“来之前师父没让我跟你捎话,说是该说的都在信里了。只给我了这个,让我亲手交给你。”
“这是什么?”妙语从妙灵的手中接过一个密封的小瓷瓶,有点好奇凌真法师这样大费周章地安排自己跟妙灵见面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小心,别打开。”妙灵见妙语盯着看了一阵就准备打开瓶塞,赶忙出手制止,“这是妙慧最新改良的‘七日醉’,闻一下就能让人昏睡七个时辰的。你要是睡到这里了,我可不管把你送回杜府去。”
妙语缓缓地收起手掌,把小瓷瓶紧紧地包在掌心里,眼神有飘忽的发直,对不准焦距。
“师姐。师姐。”妙灵提高了些音量,见妙语神游的魂魄给被自己唤了回来,这才语重心长地肃容说道,“师父没跟我说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我也基本能猜到个大概。师姐,我有句话要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妙语沉默片刻,抬起头来与妙灵的目光对视。
“我们这一脉,修的是缘法,并不是其他。”四个徒弟中,虽然妙语最年长,在凌真法师身边修行的时间最长,但是真正说起来,妙灵的道行却是四人中最高的,“斩妖除魔什么的,那只是偶尔为之的小事。师姐,你一定要记住,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要让外物扰乱了你的心境。这点很重要。”
“妙灵。谢谢你。”听罢妙灵的一席话,妙语的眼神闪烁了半晌,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观里最近辛苦你了。这边的事情,我会尽快了结的。”
“你我师姐妹,还提什么谢不谢的。”妙灵站起来拍拍妙语的肩膀,“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叫莺歌动动翅膀,上次我见着它,可是肥了不少。”
“别提她了,在杜府住了这些天,我都重了不少。”妙语放了一把铜钱在桌上,跟着妙灵一起信步走出了小食店。“看来回去得跟妙音一起挑几天水了。”
“呵呵。那我可等着了。”两人说着就走到了巷子口,妙灵摸摸身旁有些不耐烦的马儿,扭头跟妙语告辞,“就到这儿吧,趁着没人看到,我这就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吧,别让杜家人起疑心了。”
“嗯。路上小心,今天人多,别骑那么快。”看着妙灵利落地翻身上了马,妙语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
“嗯。”妙灵点点头表示听到,一打马鞭须臾间就蹿出了老远,不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妙语站在原地看着妙灵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视线里,再低头看看手心里的小瓷瓶,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谨慎地收到了腰带里。做完这一切,妙语辨认了一下道路,就混到人群里朝浮云阁的方向去了。
“妙语,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回家了。”尽管苏雪晴跟苏瑞说着话,可还是一眼就发现了店门口妙语的身影,“这人山人海的,我从这窗户里看过去就没有逛街的想法了。我们这就回去吧,正好跟姥姥和三姨说说果树的事情。”
“辛婆婆同意把地卖给你了?”妙语有性惊,按道理,辛婆婆要卖也应该是卖给看着更靠谱一点的吕轻扬才对,一个腾宇海货行的少当家,怎么看都比苏雪晴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女孩要有竞争力的多。
“是呀~怎么样,我厉害吧~”苏雪晴得瑟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彩,“没想到我会这么能干吧。”
“嗯。确实很意外。”妙语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腰带,碰了碰里面的小瓷瓶。“你跟以前真的是很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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