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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晴跟着妙语再回到杜府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苏家的牛车停在侧门,老辛头昏昏欲睡地靠在老旧的车厢上打盹。
“这苏家人怎么又来了?有完没完啊?”竹青现在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苏家人,经过了这么多事,也摸清楚了苏雪晴的心思,所以说这邪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忌。
“竹青,慎言。”听到竹青的话,苏雪晴略微抬了下眉头,没说什么。反倒是柳绿觉得还是注意点影响比较好,毕竟是在自家的门前。
“哼。”竹青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却也听话的没了声音。
“好了,快走吧。”苏雪晴提起罗裙,率先抬脚进了杜家的大门,径直朝上房走去。
妙语皱着眉头朝老辛头的方向看了一眼,也跟着苏雪晴进了杜府。竹青跟柳绿连忙也快走几步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过门房跟走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杜家上房。
“咦,姥姥不在?”苏雪晴进了屋子环视一周,果然没找到杜老夫人的身影,“是去客厅见客了么?”
“回姑娘的话,姑娘的父亲还有二伯来了,老爷在作坊里一时回不来,夫人就跟三小姐一起去见客了。”鹅黄只是个管洒扫的小丫头,先开始还不敢跟苏雪晴搭话,说了几句过后才偷偷地抬起头匆匆地看了苏雪晴一眼。
“我二伯也来了?他来干嘛?”要是苏纯生一个人来,苏雪晴还并不放在眼里,杜家随便拎出去一个人都能碾压了,可再加上一个难缠的苏二哥,她就有点担心了。
“嗯,还有姑娘的二伯娘跟二堂哥。”鹅黄小声地又接着说道,刚才方管事来通报的时候。她敲在廊下扫地,正好把消息听了个全。
“嗯。”苏雪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客厅看看。尽管知道杜家这边一定是吃不了亏的。可有些事情,也许她在场的话更容易解决一些。“我要去偷听。妙语,要不要一起去?”
“呃?什么?偷听?”妙语又被苏雪晴吓了一跳,偷听这种事情,断不是之前的苏雪晴的做事风格。
“嘿嘿~开玩笑啦~”苏雪晴终于让从帽儿胡同出来后就一直面无表情的妙语破了功,忍不住有些小得意,“我要去见见我父亲跟其他人,你要一起去么?”
“唔。”妙语有些无语地看着不等自己回答就已经走掉的苏雪晴。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光芒。却还是尾随着苏雪晴跟到了客厅去。
苏雪晴顺着廊厅,没多久就来到了小客厅,还离着老远的时候就看到朱红一直做手势让她快回去,等走近了。就听到屋里苏纯生跟杜老夫人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岳母大人,基本就是这个情况,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把钥匙给我们用下,麻烦您了。”苏纯生硬着头皮说完。就躬身一礼到底,低着头不敢跟杜老夫人对视。
“咦?晴儿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杜老夫人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苏雪晴,本就严肃的脸上表情更加阴沉的几分,凌厉的目光一扫打帘的朱红。让朱红差点手一松把后面的妙语给关到外面。
“怎么,姥姥不欢迎我回来啊?”苏雪晴尽量无视杜老夫人不悦的脸色,快走几步上前拉住了杜老夫人的手,“妙语小先生说不喜欢逛街,我们随便转了转就回来了。”
“这样啊。嗯。我们大人谈点事情,你就先回秋棠居去吧。”当着苏家人的面,杜老夫人忍住了想训斥苏雪晴的想法,只是捏着她的手比平常大力了一些以示警告,“乖,一会儿让刘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咳咳,晴儿姐看起来气色挺不错的,裁的差不多了吧。”苏二哥见苏雪晴进门后就跟没看到自己几个人似的,直接拉着杜老夫人撒起娇来,心里就有些不爽,下意识地想出言教训,脱口而出之前突然想到自己的来意,就立马转换了语气。一副长辈的样子对苏雪晴关怀起来。
苏雪晴听到苏二哥的话,顺势从杜老夫人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扭过头一言不发地笑盈盈地看着苏二哥。
“咳咳。前段时间,二伯比较忙,所以没来得及……”绕是苏二哥再厚的脸在苏雪晴那样的目光下,说了一半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父亲,二伯,二伯母,二堂哥,多日不见。晴儿姐这厢有礼了。”把苏二哥给盯得哑了火,苏雪晴这才对着几人简单行了礼,“晴儿姐的病已无大碍,多谢二伯,二伯母挂念。如此兴师动众地特意上门来探望,真是晴儿姐的不是,应该早点给二伯,二伯母报平安才是。”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苏二哥讪讪地接话,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些许尴尬,暗地里偷偷地扯了下李淑华的袖子。
“晴儿姐这可是大好了?来,快让二伯母看看。”李淑华收到苏二哥的指示,多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有的,马上就换上了一副心疼的神情,张开双臂就要把苏雪晴拉到怀里,“我可怜的孩子,这一场大病,可是遭了不少罪吧。”
“都过去了,二伯母你看,我这不好好地么?”苏雪晴被李淑华一拉,胳膊上随即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趁着说话的功夫,一推一拽就从李淑华怀里脱了出来,转了一圈后站到了杜三姐身边。
“嗯,嗯,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还是第一次领教到如此滑不留手的苏雪晴,李淑华眼睁睁地看着苏雪晴从自己手里溜了出去,眼中满是吃惊。
“好了,见礼也见过了,你跟着妙语小道长快回去吧。”杜三姐拍拍苏雪晴的手臂,用眼神示意苏雪晴赶快撤。
“嗯。那晴儿姐就带姥姥跟三姨送父亲跟二伯他们出去了。”苏雪晴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姥姥跟三姨就不用起身了。”
“啊?！”在场的人都被苏雪晴这番话给打得一蒙,苏家人什么时候说要告辞了?事情都还没说出个一二三,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
“父亲跟二伯,二伯母不是来探望晴儿姐的么?刚才晴儿姐不在,劳各位久等了。现在亲眼看到晴儿姐好好的,我想父亲跟二伯,二伯母应该放心了吧。”苏雪晴貌似天真地眨着一双无辜眼睛望向苏家人,“天不早了,再不启程的话,天黑之前就赶不回去了。还请父亲替晴儿姐向祖父,祖母报平安,如若再因为我这样折腾几位长辈,可真的就是晴儿姐的不懂事了。”
“呃?！嗯,好。”苏纯生在苏雪晴真诚的目光下,没坚持几瞬就败下阵来,缓缓地点头称是。
“招待不周,还请二伯,二伯母,堂哥不要怪罪。最近,是在是时日艰难。”苏雪晴不给苏纯生继续解释的机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直接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守在门边的朱红见杜老夫人跟杜三姐都默许地没说话,也就识趣地撩起了帘子。
“这个,这个……”苏二哥见苏雪晴三言两语就要打发自己出去,自然是不肯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时间,却想不到合适的措辞,有些语塞。
“把家门钥匙还给我们,我们这就走,谁媳赖在你家啊。”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苏鹏越,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被囚禁两日的担惊受怕,苏家老宅的分家闹剧,再加上不合身的衣服,逼仄狭窄的床铺,难以下咽的饭食,一切的一切叠加在一起,短短两三天,就把这个原本还有些读书人气质的少年给折磨得沦落成了一个脾气暴躁的孝子。
“堂哥不是关心晴儿姐才来探望我的么?”苏雪晴瞪大了眼睛,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眼里的失望跟震惊,当然,更少不了深深的迷茫,“什么家门钥匙?堂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少自作多情了,谁会闲的没事关心你的死活。”苏鹏越厌恶的看着一脸受伤的苏雪晴,心底深处涌起一阵快意,“赶紧把钥匙交出来,少在这里哭哭啼啼地扰人清净。”
“鹏越,说什么呢?9不快跟晴儿姐道歉！”苏二哥在苏鹏越一开口的时候就知道要坏事,连忙想冲上去捂住儿子的嘴,可苏鹏越暴怒之下,语速快得很,不等他行动,就跟苏雪晴你来我往的把话说完了。
“哼！道什么歉?！她……”苏鹏越自从知道自己的宅子成了苏雪晴的,心里就窝了一股火。苏雪晴一个可有可无的赔钱货,凭什么占了自己的宅子?自己可是苏家的大金孙,整个苏家都指望自己光宗耀祖呢,好东西都应该是他的。苏雪晴抢了自家弟弟的命数还不够,还来抢自己的,凭什么?！
“你给我闭嘴！”这回苏二哥总算是来得及拦下了苏鹏越下面的话,一把捂住儿子的嘴,苏二哥腆着脸扭头冲快要哭出来的苏雪晴解释到,“那个,那个,晴儿姐啊,你堂哥他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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