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花了足足两分钟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觉得现在最主要的不是他信不信，而是如何让这愈演愈烈的八卦新闻从微博热搜上撤下来。
也不知道齐宁的经济公司干什么吃的，这些八怪都快发酵三小时了，还没出来辟谣。
但或许，他们也根本没想过要辟谣。
上热搜对于一个刚刚栖身二线的小明星来说，这无疑是她迅速增粉的最好的推波助澜。
更何况，即将播出的《扉页》，齐宁作为反派女一号，借此热搜也正好能宣传一番。
但是就算是增粉，大多也都是黑粉。
果不其然，程锐点开他唯一关注的女明星齐宁的微博。
上个月粉丝才三百万的，现在竟然涨到了六百万。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翻一番啊！
而且她那些微博下面谩骂明显比真粉少，甚至已经淹没了那些真粉。
程锐突然有些担心。
齐宁看到这些微博和评论，一定要气疯了吧？
思及此，程锐退出微博打算给她发条微信安慰一下。
可聊天界面里，还是十天前他给她发的那条信息。
“女神，在吗？”
然后再也没有下文。
程锐打字的手一顿，滑动屏幕。
才发现他和齐宁的聊天记录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单机。
以前无论他发什么，无论有多晚，齐宁都会回复。
哪怕只是一个笑脸，但至少她回复了。
可后来，连笑脸也没了。
那些他鼓足了勇气发给她的“无关痛痒”的问候和关心的信息，统统石沉大海。
他甚至都不知道齐宁有没有看到……
程锐没有给齐宁发微信也没有给她打电话，而是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经纪人那里。
也就是啾啾那里。
此时的啾啾人还在滨海公司总部。
她刚刚收到秦央发给她的微信。
“啾啾，齐宁在我这。她没事，勿担心。”
啾啾收拾行李的动作一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可是，如何才能做到不担心？
她根本做不到！
她给秦央回复：“央央，你帮我看好她，我已经买了回南城的动车票，凌晨就到南城了。”
而秦央则很快回复她：“连夜回来？太不安全了。我知道你担心她，但她希望你能安心留下来继续培训。”
啾啾又哭了。
齐宁总是这样。
有事都是自己扛，从来不会和她讲。
可她又怎么能够心安理得的留在滨海呢？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齐宁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她……
啾啾抱着手机哭得不能自己时，电话响了。
来电号码备注的是：程少。
吸吸鼻子，啾啾接了这通电话。
“喂，你好？”明明有备注，但啾啾还是装作不认识。
程锐的声音传来：“我是程锐。”
“程少……”
程锐没听出来她有些沙哑和带着鼻音的嗓音，只问：“齐宁和你一起吗？”
“我们没在一起。请问……”
啾啾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锐打断：“微博上的热搜你看了吧？”
啾啾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深呼吸，故作沉静：“嗯。”
她冷静的回应让程锐一愣。
看来他猜得没错，齐宁的经济公司并没有打算出来澄清。
程锐又问：“她知道吗？”
啾啾：“……”
她也不知道齐宁知不知道。
她甚至都不敢想，齐宁看到那些新闻时是怎样的反应。
以前微博传她和某某某夜宿酒店、牵手约会的八卦时，齐宁总是微微笑着和她说：“喏，你信不信，明天我的微博粉丝就能多一万。”
也会把那些偷拍的照片或者PS的照片递到她面前：“哎呀！这张照片里的我怎么比精修过的还美？啾啾你看，是不是？”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生气。
“哼！那个老头？本小姐看得上那个老头？你看看，他的肚子都快赶上十月孕妇了！还有还有，他的地中海造型，呕！昨晚吃的我都快吐了……”
面对黑粉，齐宁总是很乐观。
“黑吧黑吧！我就喜欢她们羡慕嫉妒我的样子！毕竟长得太美是我的罪过！”
“我就喜欢她们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
面对真爱粉，齐宁总是找不准自己的定位。
“居然有人喜欢我？而且还给我微博充了一年的会员？天呐，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粉丝？啾啾，我也要给她充会员！嗯，你说充十年好还是二十年？”
“啾啾！有个粉丝留言说被我的演技和美貌折服了！天呐，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粉丝？连我都被自己的才华和美貌折服了，更何况是她们？你说是不是？”
……
齐宁，在外人眼里是个十足的妖艳贱货。
但啾啾知道，她不是。
她一直都不是。
她那些看似轻浮的言行举止，不过是她伪装自己的保护色。
她那些看淡风尘无所畏惧的姿态，不过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淡定。
真实的齐宁，既敏感又脆弱。
挂了电话。
程锐再也忍不住给齐宁拨了电话。
即使，他觉得现在她或许并不想被人打扰。
其实齐宁的八卦一直以来都不少，但以往那些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话题。
和这次比起来，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电话打过去，响了很久。
程锐觉得这电话怕是通不了了。
却在自动挂断前被接通了。
他有些惊喜：“齐宁？”
“是我。”秦央握着齐宁的手机站在齐宁家客厅里，脸色冷然。
程锐听出来她的声音：“秦央？”
怀疑是自己打错了，他又把手机拿到面前确认号码。
没错，确实是齐宁的号码。
“嗯。”秦央轻轻哼了一声，“她睡了，你有事？”
齐宁确实已经躺下了。
而且还交代她如果有电话就替她接听。
程锐不答反问：“你和她在一起？”
“嗯。”
“她……还好吗？”
“还好。”
程锐：“……”
还想说点啥，却是一个字也没出口。
最后拜托秦央照顾好齐宁，并坦言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
“谢谢。”秦央被程锐的话说得动容，“我替她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程锐咬牙，矫情的话终于说出口：“谢谢你在她需要人陪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谢谢你接了这通电话。”
如果这通电话没接通，程锐也不知道自己会想什么办法和齐宁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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