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歌看到江青又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握着布条不松手.
她嘴唇一抿,抓着自己这一端的布条回身转了几个圈,将布条从腰上转了出来。
将自己腰上的布条解下来之后,阮倾歌也随即松开了绑着左手手臂上的布条,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她一双眸子一直紧紧盯着江青。
江青手里握着布条另一端,看着阮倾歌。
松开自己身上的布条之后,阮倾歌将其拿在手里,抓着一端在空气中随意挥舞了一下,画了几个圈。
“江青侍卫也是煞费苦心,”阮倾歌勾起嘴角,“我之前还在想这东西是什么,原来...”她眸子特意又停留在江青的腰上,拉长了尾音,“原来是你的腰带。”
阮倾歌的脸庞因为之前的一番打斗泛着红晕,哪怕在黑夜里也是有着一副新月生晕,灼灼其华的模样。
她突然手臂一动,将布条又扔给江青。
江青伸手接住了布条,漆黑的眸子望着阮倾歌,他表情不变,一双黑眸仿佛要融于漆黑的夜色之中。
阮倾歌发现江青没有什么反应,便觉得有些无趣,她望了一眼王府南侧,估摸着巡逻的侍卫又该过来了。
她不愿意一直在这与江青纠缠,转头对着江青说道,“江青侍卫,你受了我一掌估计不太好受,不如回去好好调息一下。”
怕江青还是油盐不进,阮倾歌声音软了软,“我俩交手几次,你应该也看得出来,若我不刻意与人交手缠斗,自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江青依旧一言不发。
“我今晚是肯定要出府的。”
阮倾歌心中有些烦躁,直接说道,“要么你就说话,要么我们再来过个几招,别像个闷葫芦一样行不行?”
她面上带了些挑衅之色,“只要你别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后面偷袭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走吧。”江青突然开口。
“嗯?”阮倾歌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江青竟是同意让她出府了。
她眉毛舒展开来,笑道,“早这样多好。”
“江青侍卫就别在这里呆着了,回去歇着吧。”
阮倾歌又说了一句,便转身准备再次跃上外墙。但她想到了什么,身形一顿,又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江青。
江青仍然站在远处,手里拿着布条,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阮倾歌。
阮倾歌见他没有其他举动,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阮倾歌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外墙上,江青低下头,将腰带系了回去,紧接着他身影一闪,也跟着跃上了外墙,消失在黑夜之中。
汾阳王府西边侧门外,离门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是一辆十分常见的青蓬马车,车夫约四十左右的年纪,长相普通,身材平庸,正半靠在马车前辕歇息,合着眼打着盹儿。
阮倾歌走到马车旁,轻轻敲了敲车厢,车夫睁开眼看见阮倾歌,忙从马车上下来,行礼道,“郡主。”
阮倾歌没有多说,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道,“走。”
车夫赶紧又坐上了马车前辕,轻甩了一下缰绳,随着马匹发出嘶鸣之声,马车轱辘滚动了起来,在安静的巷子里渐渐远去。
金陵南边小院。
小院东边主屋的门扉半开,里面的油灯亮着,将屋内人的影子投在了窗户上。
温子然坐在屋里,身姿依旧挺拔如竹,眼眸淡淡地看着屋子的某处地方,似乎有些走神。
突然他神情微微一动,转头看向门口,却发现门口没有人影,只是有几片叶子被寒风挂到了门槛上,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
温子然眉眼又淡了下来。
“温公子。”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澈悦耳的女声在门口响起,温子然回头一看,一位眉目如画的柔美少女站在门口。
她娇美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淡笑,正在注视着温子然。
温子然站了起来,声音有些低,但依然清凉如山泉一般,“云安郡主。”
少女正是阮倾歌,她有些歉意地对温子然说道,“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希望温公子没有等候太久。”
温子然闻言瞥了一眼阮倾歌有些褶皱的袖口,说道,“无事。”
他又开口道,“不知郡主相约此地,是有何事?”
阮倾歌微微一笑,脸庞在深色衣裙的衬托下更显得莹白如玉,“温公子可否让我进来说话?”
“这是自然,”虽然温子然离门口还有着几步之远,他还是往后略微退了一步,表达自己的意思。
阮倾歌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来,很是自然地坐到了温子然的对面。
坐下来之后,阮倾歌四处扫了一眼,嘴角微弯,“这地方我倒是挺熟悉的。”
他们俩呆着的屋子,正是之前阮倾歌疗伤所住的地方。
“此处有些简陋,却是委屈郡主了。”温子然看着阮倾歌打量着四周,俊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淡淡说道。
阮倾歌却是笑着说道,“这处院子虽然比不上汾阳王府的优渥环境,但胜在环境清雅,人少安静,也比较适宜养病...温公子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温子然的眉毛微动,一双清眸看向阮倾歌。
阮倾歌朝温子然眨了眨眼,笑容里似乎含有什么意味。
刚才说的那句话,就是阮倾歌在这里休养疗伤的时候,温子然在屋外跟阮齐光说过的话。
“郡主倒是不像寻常的世家贵女。”温子然看着阮倾歌的笑容,眸光有些深。
阮倾歌笑了笑,说道,“一般的世家贵女哪像我一样,三番两次地遭遇性命之忧,让亲人担心焦急。”
温子然没有搭话,而是又问道,“郡主今晚相约此处,是有何事?”
“温公子放心,这么晚将温公子约在此处,我并无任何恶意坏心。”阮倾歌道。
“相反,我是特意前来感谢温公子的救命之恩的。”
阮倾歌说到这站了起来,她神情略微郑重了些,双手伸于胸前,合掌相交,俯身一鞠躬道,“多谢温公子两次相救,救命之恩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见到阮倾歌如此郑重地对自己行礼谢恩,温子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不由说道,“郡主不必如此。”
他不禁想起了那天在茶楼上,自己看见阮倾歌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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