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夜色浓郁,寒冬凛冽,莫星河揉了揉自己还有些发酸的鼻子,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掀开了自己的锦被。
“小姐,你醒啦?”
莫星河点头,“恩,走吧。再晚了,我们可就看不见今晚上的大戏了。”
月牙和玉壶两个人点头,“那,隔壁的七皇子呢?不管了?”
后者挑眉,“自然不能不管。”
七皇子可是顾染在一众皇子里面最喜欢的一个,她若是把人留在这里,到时候顾染可会有意见了。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救七皇子走啊?我们这房间里面难道还有法子可以去到隔壁吗???”月牙皱眉,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
或许是被莫星河这种完全想不到下一步是什么的行为搞多了,玉壶都有一些习惯了,淡淡的拍了一把月牙,“怕什么,小姐不是说了她有办法吗?我们只需要跟着小姐就可以了。”
莫星河满意的儿看了一眼玉壶,“乖。”
话落,她起身,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若是顾染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来这个瓷瓶曾经莫星河在边关的时候也拿出来用过一次。
他那个时候,还担心这瓶子里面的东西会伤到她,所以后来收走了她的小瓶子。
这厢,顾彦南正靠着床边一边的郁闷。
一双好看的长眉都皱了起来。
脑海里面凌乱非凡,可是有一件事情却是确定的,那就是皇宫怕是要乱了。
而且,他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整个东宫的氛围都不对,似乎,除了守着他房间的几个侍卫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
他靠着床边,拉紧了身上的锦被,不自觉的呢喃。
“皇叔,怎么办,父皇怕是要出事了,是我没用,没能阻止五哥,皇叔,若是你在该有多好?”
“皇叔,若是你在,会怎么做?”
“他会把胆敢谋朝篡位的五皇子弄死。”
就在顾彦南思考的时候,身后骤然响起了一道清凉的声音,宛若寒冰,在冬日的时候泛着冷意。突然就在他的身后响起,宛若就在他的耳边。
顾彦南吓到了。
彻底的吓到了。
整个人都从床畔之上翻了下去,好不容易站稳,一起身就看到了三个女子站在他的面前。
“啊!唔!”
顾彦南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好在莫星河早就有所防范,给了一旁的月牙一个眼神,后者上前,小手瞬间就捂住了七皇子的,随后小声提醒道,“七皇子,外面的侍卫耳朵都是很灵敏的,您若是大声叫嚷的话,我们今日怕是都走不掉了。”
七皇子目光眨了眨,随即点了点头。
莫星河给了月牙一个眼神,后者就把手收了回去,随后朝着顾彦南行了一礼,“七皇子,奴婢刚才失礼了。”
顾彦南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他此刻的心思全部都在莫星河的身上,“皇婶婶???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莫星河挑眉,“难道七皇子没有听说我在太子加冕的那一日被太子以刺客的身份给抓到了东宫里面调查吗?”
顾彦南眨了眨眼,猛地一拍头,“对啊,是有这么回事来着,不过,皇婶婶你怎么……”
顾彦南下意识的去看莫星河的身后。
他刚刚是在床畔之上啊!!后面的那可是墙,刚刚明明还……
他这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
墙,没了……
整个的没了大概一人宽的距离。
而他们三个,什么也没做,就是从这一人宽的距离里面走了进来,走到了他的房间!
怎么可能!
明明没有一点声音!
明明刚才还有的!
顾彦南猛地吞了一口口水,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些可爱的道,“本宫不会是做梦吧?难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思及此,顾彦南抬手往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掐。
“嘶!”
他顿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再抬头,面前的那抹火红色依旧挺拔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淡淡,一旁的两个丫鬟却是都睁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
他顿时咧嘴嘿嘿一笑,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皇嫂嫂,那个……”
“走吧。”
莫星河丢下两个字,提着自己的长裙就转了身。
顾彦南一愣,“走?走哪去?”
“七皇子刚刚不是还在担心圣上吗?那自然是去见圣上了。”
走在前面的莫星河缓缓开口。
顾彦南下意识的跟在了身后,只走了两步,他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焕然一新的房间。
比着他刚刚住的那个可好了,不过确实封死了很多地方,看着有些怪异,不过,他皱了皱眉。“这个房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月牙和玉壶两个人相似一笑,随后月牙大着胆子提醒道,“这里已经是前太子的内卧。”
顾彦南眼神猛地一亮,“对啊!瞧本宫这记性,本宫以前还来过,都忘了,不过,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也怪不得本宫,这里的确是变化很大,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莫星河带着顾彦南直接就去了她的内卧。
然后,小手一抬,就把那床板抬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暗道。
顾彦南有些傻眼的看着莫星河。“这???”
后者解释道,“这条暗道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从东宫直通凤祥宫的,放心吧,安全。”
顾彦南感觉自己今日所经历的事情都有一些梦幻,他不自觉的抬手在莫星河看不到的地方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他咧了嘴角,猛点头,“好,好。”
莫星河眼神微眯的瞧着好像有些傻了的七皇子,一撩自己的红裙,就第一个走了下去。
下去的那一刻,莫星河还在想他们之前分析要让人去拆穿顾景渊的时候所谈论的话题。
莫星河问了顾染,最看重这些皇子其中的那一刻坐上那个位置,顾染却摇头了。
其实,如果不是顾景渊的狼子野心,他的确是很适合那个位置,只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皇家向来都是残酷的,他可以想要那个位置,他甚至可以不折手段,但是,千万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
那个时候,顾染就说过,七皇子是不适合坐那个位置的,他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甚至是厌恶的,若是他登基,的确有可能会是一个明君,但是,他守不住。
为君者,首先第一个要做到的就是,冷情。
身后,月牙个玉壶连忙跟了上去,顾彦南最后一个跟了进去,反手就把那床板给放了下来,顿时,整个暗道里面都黑了下去。
莫星河从怀中拿出了一颗小型夜明珠,正是她之前在梧桐山脚底下的房间里拿出来的那颗,虽然小,但是光芒却是很足,很快就把整个暗道都照的亮亮堂堂的。
下了暗道里面,顾彦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莫星河的面前,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皇婶婶,既然你安全无虞的从梧桐山回来,是不是皇叔也安全?那冰洞里面的,是不是假的??”
莫星河眸子一顿,随即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唇瓣。
果然啊,他第一个关心的不是如今皇宫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是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更不关心她现在为什么要带他去凤祥宫,他只想知道,顾染是否安全。
“他无碍,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恩,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吧。”
顾彦南眼神顿时一亮,差点整个人跳起来,长腿一跨,就挡在了莫星河的面前,“当真????!!!!”
莫星河点头,“冰洞那个的确是假的,是我们做的一个局给五皇子看的,等到我们到上阳宫的时候,你就能够见到景逸王了。”
顾彦南猛的点头,“那我们快点走。”
话落,他脚下的步子极快,恨不得用跑的一般朝着暗道的前方跑了过去。
莫星河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从东宫到后宫还是很远的,这一条暗道的各项都是很好的,没有一丝潮气,好像还是通风的一般,可见当初也是用了不少的人力才修的出这么一道直达凤祥宫的地道。
最隐秘的一条逃生的通道是通往凤祥宫的。
或许,在顾歌白的心底,这个母亲一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思及此,莫星河微微蹙眉。
如今段家的情况,已经是低如尘埃了,再也不可能起来,除非顾歌白能够重回太子的位置,才能够改善一点,先要恢复以前的荣耀,只要顾歌白坐上皇位。
顾歌白勤王有功,加上当时宛妃自导自演的一个戏码,圣上或许会原谅顾歌白,让他重回太子的位置。
可是如今如顾染所说,朝中没有能堪大任的,唯一一个还算是各方面都好的十二皇子还太小了,至少还需要十年的事情,但是圣上如今的身子,必须静养。
迷情蛊的蛊毒,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的一干二净的。
“到了!”
一直到顾彦南的声音传来,莫星河才从沉思中退了出来,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暗道的终点。
月牙曾经来过一趟,所以此刻第一个上前,在一侧的墙壁之上按动了一下。
顿时,他们的头顶就传开咔哒一声。
咔哒一声之后,他们的面前开始缓缓出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被打开,莫星河便跟在月牙的身后,缓缓走出了那条暗道。
越往上走,莫星河的眉毛就越来越皱。
“啊~”
“恩恩~”
“额嗯!~”
宫殿里面,传来了女子和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同时也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声音,让整个宫殿都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息。
莫星河前世也是怀了两次孕的,这辈子虽然还没有嫁人,可这猪肉她也是吃过的,自然知道房间里面的人现在在干嘛。
七皇子跟在身后,他一个男子,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瞬间就沉下去了一张阳光的脸,加快了步伐,脸色有些微红,“皇婶婶,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莫星河挑眉,随即看了看他,“不必。”
话落,她一撩裙摆就跨出了暗道。
手中两道银光闪过,跨出去的那一刻,那银光也朝着那两道声源射了过去。
嗖!
两根银针在空中快速划过,眨眼之间,就正中宫殿中的两个人身上。
正在全力耕耘的两个人猛地一滞,身子就无力的倒在了一边,还维持交缠的动作。
顾彦南有些傻眼,很想知道莫星河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一招就让两个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就昏迷了过去。
然而,看到那床畔之上两个果体之人,他脸色瞬间就红了,下意识的低头。
眼底却是带着一丝冷意。
凤祥宫内如今虽然没有正主,可毕竟也是后宫主位,日后还是要住人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行苟且之事!!!
相比较顾彦南的火气,莫星河始终都是清冷淡薄的,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别开了眼,朝着宫殿外面走了过去,“月牙,你去处理。这里离祥云宫似乎挺近的。”
月牙顿时就明白了莫星河的意思,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处理。”
不多时,月牙就莫星河在出凤祥宫的时候就走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顾彦南加快了脚步上前,“皇嫂嫂,你刚刚用的……”
“银针。”
莫星河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也知道他不好意思问出来的是什么,“七皇子,后宫之事自有后宫之人去处理,七皇子不必放在心上。皇家男儿之心,不能拘泥在后宫女子之上。”
许是因为顾彦南和顾染之间的关系,让莫星河不自觉的就用了长辈的口气同顾彦南说话,却让她忘了,其实若是论年龄的话,她比着顾彦南还要小两岁。
不过,显然顾彦南是被顾染提点过了,丝毫没有觉得又会说呢么一场,点了点头,怎么看都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明显是把莫星河当成了长辈,“恩,我知道了。”
不知不觉之间,顾彦南对莫星河的自称都从本宫换成了我字,他只有在长辈的面前,比如承帝,顾染,太后,皇后,这些人的面前,才会用自称,其他人的面前,他是主子。
察觉到他的这点变化,莫星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顾彦南朝着上阳宫而去。
此刻,上阳宫内却是热闹非凡。
“五弟何必这么惊讶?不过就是处理了一些不听话的人罢了,怎么,难道那些人是五弟的???”
顾歌白一步一步走向顾景渊,口中说的话带着几丝嘲讽。
顾景渊眼神微眯,眼前的顾歌白明显同之前不一样了。
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不同了,更加的沉淀了,而且泛着一股子冷意,一双眸子里面满是嘲讽和不屑,对他的不屑。
“你怎么在这里?”
正阳宫他已经命人从里到外围了几圈,都是他的人,顾歌白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心底漫过了一抹不安感。
顾歌白明知道他想要知道的是什么,偏生不回答,“当然是走进来的啊。”
话落,顾歌白看向了顾景渊手中拿着的金黄色的圣旨,随后冷笑一声的道,“五弟手中拿着的,可是传位诏书?”
顾景渊眼神一眯,倒退了两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五弟,传位诏书想要生效,除了字迹必须是父皇的之外,还要求玉玺一定要是南召国传国玉玺,但凡有一点是假的,那诏书就没用,而且,还属于假造圣旨。”
顾景渊的心底猛地一沉。
下意识的摊开了手中的圣旨。
圣旨之上的字迹没错,是他盯着承帝写的,可是那玉玺的印章,却似乎,的确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他猛地看向离开一旁安安静静放着的玉玺,冷眼看着顾歌白,“玉玺是假的?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后者却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随后走向了承帝,“儿臣来晚了,请父皇责罚。”
承帝看着眼前的些许时日没有见到的儿子,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
顾景渊说的没错,对于自己的儿子,他的确是不怎么上心的。
他满心都扑在了朝政上,对他们疏忽很多,他唯一一个比较疼爱的,应该也就只有小十二了,如今见到顾歌白眼底的那么沧桑和冷意,承帝的心中其实挺不是滋味的。
对于他这个父亲,顾歌白的眼底再也没有敬佩和尊敬了。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凌然刺骨的冷漠。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抓住了顾歌白的手。
后者下意识的想要退步,却被承帝抓紧了。“歌儿来的刚好,不晚。”
顾歌白眼神微闪,随后站直了身子,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瓷瓶,“这个是燕公子命儿臣给父亲带来的,父皇先吃下一颗缓一缓神。”
承帝点头,从顾歌白的手中把那瓷瓶接了过去,随后倒出了一颗,瞧见的确是和他之前吃的一模一样,上面还有燕苏独特的标记,他这才一抬手,把那药送到了嘴中。
他这下意识的警惕落在了顾歌白的眼中,他眼底划过了一抹苍凉和嘲讽,随后掩在了眼底。
顾景渊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这一切就是一个局,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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