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朝着主将低声说话的将校,十分的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年幼,脸色有些粗犷,或许是因为被风吹的有些久了,没有丝毫南方人的那种文静和清秀,反而是颇有一种莽撞之感。
但是这种莽撞却不是他的性格,或者说,若是有人真的就将他当成了莽撞之人,恐怕后面他连后悔的机会都不曾有。
因为这个家伙跟随着一个叫做韩龙的人,曾经纵横了整个雍凉,和毌丘兴之子毌丘俭两个人并称之为雍凉双杰。
连同铁壁将军郝双,都被曹真直接收入了麾下。
此时文钦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前面这个听他禀报的人是谁,可想而知了,正是那个应该在江陵城下攻打江陵的曹魏上军大将军,曹真。
“横江坞,哈哈!”曹真看着前面的那个坞堡,不由的轻笑出来,“陛下招降了一个镇南将军,都没有让他动手,却是将孙桓给吓得出都不敢出来了,居然在这里弄什么横江坞,真是可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真的脸上是真的十分的冰冷耻笑,对江东之人那浓浓的不耻。
他说完之后,身后的众多曹氏大将都是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家主将的开心一般。
只有文钦这个小家伙看着众人的大笑,小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然后轻声朝着曹真说道,“上将军,小人不懂!”
听到文钦说话,所有人都将嘴闭上了,便是曹真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小家伙,轻笑着说道,“你哪里不懂?”
“小人不懂您为何来到这里,小人也不懂刚刚您为什么要发笑,当然,小子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发笑!”
这三个问题问的曹真再次笑了起来,同时也让他们两个身后的那些人,都再次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说实话,不仅仅是文钦看不懂,便是他们也没有看懂,包括他们刚刚为什么发笑.....
曹真瞥了一眼后面的众多将领,然后轻笑着问道,“石建!来给小文钦解释解释!”
这次出来,将校带了不少人,但是真的论起来,这出名的偏将军也就是高迁和石建两个人,还都是从夏侯尚的手中将他们给借出来的。
此时石建听到了曹真的问话,突然张了张自己的嘴,然后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最后一脸的无奈,直接半跪在曹真的身后,“末将知错了,请上将军原谅!”
曹真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要怪罪石建,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一脸莽撞的高迁。
“高迁呢,你刚刚为何发笑啊!”
那高迁没有和石建一样,也没有去想曹真请罪,而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大笑着和曹真说道,“刚刚看到了上将军发笑,俺也就跟着上将军一起笑起来了。”
说实话,这才是众多将校的心里话,他们哪里是知道了曹真为什么发笑,他们根本就是见到曹真干什么,他们也就跟着干什么,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结果就被小文钦给捅开了。
曹真听到了高迁的真心话,不由的再次摇了摇头,“你倒是真的实诚,那本将为何发笑想来你也是不知道的了?”
“不知道!”高迁回答的还是十分的迅速,迅速且痛快,然后众将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背着憨厚的傻大个给逗乐了。
便是跪在地上的石建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自家的这个兄弟还真是一个大活宝。
曹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告诉他身后的这些人,“尔等且带着士卒各自扎营吧,就在隐蔽之处,记住了,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马脚露出来让江东之人发现了!”
“诺!”众将听完之后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各自应诺领命而去。
等到众人都走了,然后文钦还是站在曹真的身边,被曹真拉了过来,使劲儿的揉了揉脑袋。
“你这个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性子,还真是不怎让人放心啊,日后若是你步入朝堂,恐怕会被人算计啊!”
文钦听到了这些自己再次听不懂的话,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师兄说了,我等不入朝堂,要么驻边为将,要么外出为侠,绝对不能将这一身的本事放到了阴谋算计之中,不值得!”
曹真听完之后,忍不住的张了张嘴,然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你师兄说的对,不知道,的确是不值得!”
“上将军,你还没有告诉小子,你是为何来到这里?”
曹真看着文钦,再看了看不远处的横江坞,“知道那里是哪里么?”
“知道,横江坞!”文钦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刚刚小子已经禀告过了。”
“知道他们为何要在这里修筑横江坞么?”曹真继续问道。
“嗯.....不知道!”文钦摇了摇头,“这里并不需要修建坞堡,我等水军就算出动,那也是绕过襄阳攻打江陵南郡公安,或者是直接从汉水入荆南,不会来到这里的!”
曹真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若是我军需要动用镇南将军的水军了,那么第一个想法就是出动水军直接攻打南郡的公安,或者是走水路打江陵也有可能,最不济也可以先打荆南,完全走不到牛渚这条路上。
但是你没有发现么,若是我等走汉水的话,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的!”
文钦被曹真说的有些迷糊,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忽略了哪里,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曹真轻笑了一声,然后悠悠的说道,“我等的水军还能直接去西川啊!”
这句话一出,文钦就更加的看不懂了,“我等乃是和江东大军对战,为何要去西川,此时招惹西川着实不智啊!”
“当然不能招惹西川,虽然我等并不怕双线开战,但是此时是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和他们两方人马一起动手,便是一个江东此时更多的左右还是给我等练练兵罢了。
但是文钦,你要记住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你最习惯于做什么坏事,你就最怕别人对你做什么坏事!”
曹真的话让文钦有些小小的迷茫,不过他并不傻,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然后轻声说到,“孙权是怕我等和刘玄德联合在一起么?”
“哈哈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曹真不吝啬他的夸奖,“这个老家伙,成天总是想着一些老谋深算,总是想着联合这个算计那个,或者联合那个算计这个,但是如今他终于还是玩脱了,将两方人马都得罪了个干净。
所以此时他最怕的并不是和西川开战,也不是和我曹氏开战,我曹氏占据这天时,那么他江东占据着地势,一道长江就将我等给活活的卡死在了长江岸边,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担心。
但是他却害怕我等和刘玄德联合在一起,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最害怕的竟然是我等和刘玄德联合,为了这件事,将最合适防守中洲的孙桓给放到了这里, 而用孙盛那个废物加上诸葛瑾两个人弥补孙桓产生的漏洞,这就是他们失败的根源。
诸葛瑾治理地方或许还算是可以,但是让他治兵,那就是有些胡闹了,他在这方面上的本事,真的还没有那个潘璋来的稳妥可靠,所以说孙权也不是一个知兵的家伙。”
“那我等....会去和刘玄德联合么?”文钦问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刘玄德和我等....”
“你放心吧,就算是曹家没了,刘家也没了,那我们这两个势力也不可能有任何联合的可能!”曹真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所有人都和孙权那厮一样那么没脸没皮的么,咱们的陛下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去和刘玄德如何如何!”
“哈哈,某家觉得也是一样的!”文钦听完之后不由的笑了笑。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同样的道理啊,孙权既然是这般的害怕,那我等不如就给他一个惊喜,他既然这般害怕我等和江东联合,那么在必要的时候,我等就直接将那横江坞打破了,然后让孙权看看,他应该如何选择!”
虽然曹真说的十分霸道,但是文钦还是听出来了一些东西,“上将军,您是觉得我大军不能胜?”
曹真看了看文钦,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可曾见过我等有水军出动么?”
“呃...没有!”文钦仔细的降了一番,确定没有见过水军出动,“可是现在镇南将军黄权刚带着麾下水军投降我等,此时就让他们和江东狗贼厮杀,未免....”
文钦也能理解这次大战为什么黄权不出手,这个新投降之人不单单是刚刚投降,而且是被迫投降,他和他的麾下都不是很安稳,所以此时他们不是那么的合适出战,或者说,未来几年都不太合适出战。
“所以啊,攻打江东,连战船都没有几条,靠着一堆运兵的轻舟,若是能够打下来江东,那才是真的笑话!”曹真不由的嗤笑了一声,换句话说,其实现在所有的战场都已经差不多了。
朱然就算守不住江陵,他也大可以一把火将那江陵给烧了,然后和我等在公安鏖战,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就是他朱然觉得损失太大了,而且他觉得自己还有胜利的机会罢了。
“朱然还能有胜利的机会?”文钦不由的惊叫了一声,“那江陵城已经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了,就连他们的可战之士都已经不足五千了,因为疫病让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怎么可能还有胜利的机会!”
“对呀,就是靠着这不足五千的士卒,他守了江陵城将近半年之久,甚至还一度烧毁了我曹军的两座大寨,不得不说,他朱然也算的上是对得起他那个名将之名了。”
“那...那我等是否需要去提醒夏侯尚将军他们,他们此时正在攻打江陵城,若是让那朱然发现了机会...”
“放心,有张郃和徐晃两个人,便是败了,夏侯尚也不会丢了性命,这个家伙本就聪颖,这一路上也算是顺风顺水的,让他吃点亏也不是什么坏事。”
曹真对于夏侯尚这个兄弟那是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不担心。
文钦听到曹真这么说,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曹真就这么带着一行人,然后在这里隐藏了起来。
至于他们关心的江陵城,此时的确是出现这一些夏侯尚想象不到的变化。
春暖花开,那些已经冻住的江水再次融化,中洲坞堡也再次变得重要了起来,张郃几乎每夜都在巡视着坞堡,生怕诸葛瑾和潘璋杨粲等人会出什么幺蛾子来。
而江陵城现在也是已经变得十分的怪异了起来。
“咳咳咳....”一阵阵的咳嗽声不断的从江陵城的各个角落之中传出来,每一声咳嗽都是撕心裂肺的,仿佛是能够将人的肺管子给刻出来一般的那么惨烈。
“现在百姓和士卒,已经有多少人染病了?”朱然此时也是不由的轻咳了两声,不过他的咳嗽却是没有别人的那么严重,而且此时他的手中还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
“城中百姓大半已经染病了,至于士卒,应为药物供给比较多,所以还好一些!”亲兵倒是没有太多的问题,但是他刚刚说出来ID那些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朱然听到之后,没有任何的疑惑,反倒是轻笑着,“最近曹军,可还攻城么?”
“回将军....夏侯尚,未曾再攻打城池!”那亲兵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的轻笑了起来,然后脸色变得有些孤寂了起来,他想起来了,他的一个好友如今也是已经快要不行了,这场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性命换来的。
朱然不知道亲兵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夏侯尚不在进攻了,那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
“告诉那些人,必要的时候,直接出城,无比要让疫病彻底的在曹营之中蔓延开来!”
“诺!”亲兵领命之后,就立刻离开了,留下朱然在营帐之中冷笑不知。
(关于曹丕三路伐吴时候的江陵之战,有几件事,稍微解释一下,毕竟这两章该说的就是江陵之战了。
其中最为清楚的记载,应该是《三国志》里面的朱然本传了,《三国志》:魏遣曹真、夏侯尚、张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为其势援,连屯围城。权遣将军孙盛督万人备州上,立围坞,为然外救。郃渡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时却退,郃据州上围守,然中外断绝。权遣潘璋、杨粲等解而围不解。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真等起土山,凿地道,立楼橹,临城弓矢雨注,将士皆失色,然晏如而无恐意,方厉吏士,伺间隙攻破两屯。魏攻围然凡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泰领兵备城北门,见外兵盛,城中人少,谷食欲尽,因与敌交通,谋为内应。垂发,事觉,然治戮泰。尚等不能克,乃彻攻退还。由是然名震於敌国,改封当阳侯。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都特别的有意思,曹氏三路征伐江东那时候已经是十月了,也就是说当初都已经是年底了,荆州也不再炎热了,可是战争最开始的中洲没有爆发任何的疫病,而那时候被曹真绕过去的江陵县,却是出事儿了。
时然城中兵多肿病,堪战者裁五千人,这么一句话不单单说明了江陵城之中有着疫病,还说明了,那疫病是相当的严重,已经让朱然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是大减员了。
但是朱然的本传之后说他是名震敌国,可以说他一个人“打败了”曹魏上军大将军曹真,征南将军夏侯尚,前将军张郃以及右将军徐晃这两位五子良将。
但是在《三国志》曹真里面确实记载了另外的一些事情,曹真撤退,或者说曹丕让曹真撤退主要就是三件事情。
第一,对于江陵城久攻不下,这是朱然真有本事,这一点无可厚非。
第二,夏侯尚等人在百里洲架设的浮桥,最后被潘璋用横木和火木给冲散焚毁了。
第三,他们的营中,也升起了很大的疫病,让他们不得不选择退出江陵境地!
这个在《三国志》夏侯尚的本传之中有一些描述,黄初三年,车驾幸宛,使尚率诸军与曹真共围江陵。权将诸葛瑾与尚军对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军于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将步骑万余人,于下流潜渡,攻瑾诸军,夹江烧其舟船,水陆并攻,破之。城末拔,会大疫,诏敕尚引诸军还。
从这里就能够看出,在双方交战了半年之后,朱然所在的江陵城之中的疫病消失了,转而给了曹军疫病,而且从朱然本传之中也能看的出来另外一件事,当时的江陵城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便是守城之将以及朱然的副将,都已经没有了站心,想要投降。
所以说,这个时候,从来没有攻击进江陵城的曹军,是怎么在寒冷的冬天以及初春的时候,染上了那么严重的疫病的,而且还在那么合适的机会不得不撤退!
至于另外的一个疑点,那就更加的有意思了,作者侥幸看过一片《全三国文》,也算是史书的一种了,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孙权重遣使称臣,奉贡明珠百筐,黄金千镒,驯象二头,或牝或牡,扰禽鹦鹉,其他珍玩盈舟溢航,千类万品。
纳贡那成这个德行,他确定是他江东打赢了?)
此时江陵城中的疫病已经是惨不忍睹了,便是普通的一些百姓,此时也已经是不能之用一个民不聊生来形容了,江陵城自从再次被江东的人占领之后,这些将领的百姓就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好日子。
此时的江陵城,就算是用哀鸿遍野来形容那也是没有丝毫过分的。
偌大的江陵城,无数的百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自己自己家人的身体一天天的变得虚弱下去。
咳嗽,虚弱,发热,眩晕。
这些病症对于荆州之人并不算多么陌生,有张仲景先生的《伤寒杂病论》,这荆州的百姓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医术的,至少他们知道这个应该怎么治疗!
可是现在纵然他们知道的明明白白的,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啊,这江陵城之中的所有药材都没有了,都被朱然带走了!
这个时候的朱然,几乎是不给江陵城百姓任何活路走了。
当初吕蒙费尽心思而积攒下来的,荆州之人对江东的那点好感,也在这个时候,彻底的没有了。
此时负责守护北门的江陵令姚泰,正在听着下面士卒的禀报。
“大人,此时城中粮草,谷物,药材,就算是清水也都全部优先供给军中了!
百姓们此时莫说吃药救命了,便是想要吃上一顿饱饭都已经变得十分困难了!”
那亲兵说着这些,就已经是泪流不止了,说到后面江陵城之中的惨状,那更是心中充满了难受。
江陵令姚泰听着自己麾下的这个亲兵将话说完之后,直接沉默了下去。
他是江陵令姚泰,是江陵城那些百姓最信任的父母官,还是一个很负责任的父母官。
若是让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江陵城之中的这些百姓都慢慢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恐怕这真的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你们都退下吧!”江陵令姚泰最后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来,“让某家想想,让某家好好的想一想这件事!”
“诺!”众人听见之后便直接朝着江陵令姚泰躬身行礼应诺,然后缓缓的退了出去!
直到帐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江陵令姚泰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
没有了外人,也就不需要再继续小心翼翼的伪装下去。
所以此时姚泰的脸色,简直可以称之为阴晴不定,难看之极了!
“不仁不义,不仁不义啊!”姚泰猛地一锤桌案,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这一下,不但将他的手锤的肿痛无比,也是让他彻底的下了决心。
“去准备一下,将下面的城墙偷偷打开一个缝隙,方便大军通过的通道就好,莫要太明显!”走出营帐的姚泰朝着身边的亲兵轻声说道,然后就慢慢的回去了。
再次走进营帐的姚泰,也突然发出了那凄厉的咳嗽声。
很快,咳嗽声,就在这北城门之中响了起来。
就在姚泰麾下的士卒开始紧锣密鼓的将城门的各种杂物去除的时候,另一个方向,江东在江陵的将军府之中,一直咳嗽不止的朱然,也受到了下面亲信的禀报。
“你是说,姚泰开始动手了是么?”喝着热茶的朱然,不由的冷笑了一声,“告诉咱们的人,随时准备好动手!”
“诺!”
看着亲兵离开自己的身边,朱然脸色不由的变得更加的狰狞。
姚泰是江陵的江陵令,也是跟着糜芳一起投降的江陵令,从始至终朱然就没有打算换了他,主要是因为这个家伙的确是个人才,另外也因为这个家伙的民望颇高。
姚泰爱护百姓,对百姓关心备至不说,每每百姓有什么问题,他总是身先士卒,可以说这是一个极为优秀的父母官了。
只不过这个父母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对百姓太好了,好的已经将他和这座城池融为一体了。
但是这么好的一个父母官,此时却是朱然手中的一枚棋子,有什么能够比亲手虐杀一名通敌的江陵令,还能让曹魏大军死心,让江陵城中的百姓死心的。
姚泰将城门的拥堵之物,缓缓的清理出来一个缝隙,然后让自己麾下最为亲信的一名士卒,趁着夜色走出了城门,直接奔向了远方的徐晃所部大营。
“小的乃是江陵之人,求见徐晃将军,求见徐晃将军!”那士卒来到了徐晃大营外面,就开始了不断的呼唤。
“小人真的有要事,请见徐晃将军啊!”看着面前对自己戒备极深的曹军士卒,那人也不得不后退两步,然后等待着徐晃的出现。
他没有等太久,很快徐晃就在簇拥之中,走出来了,看着不远处的江东之人,不由的露出了一声轻笑。
“说吧,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本将!”徐晃对这名士卒倒是真的听和善,除了不让他靠近之外,其他的都很好,语气也很和善。
“徐晃将军明鉴,我乃是江陵令姚泰大人的麾下,我等愿意与大人合谋江陵,解救江陵百姓于水火之中!”那士卒赶紧表明了身份,然后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明日子夜十分,我等会将北城城门打开,到了那时,我等自然会放将军进城,然后...”
“好!”徐晃都没有让那人说完,就直接点头同意了,然后还在后面补了一句,“明日午夜十分,某家会立刻出兵,尔等接应即可!”
徐晃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江东士卒在那里你目瞪口呆。
不过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那就是大喜,他知道刚刚那是自己的请求被答应了,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完成了自家大人交给自己的任务。
“多谢徐晃将军,多谢徐晃将军!”那士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谢谢徐晃,总之他就是在这里不断的躬身行礼,然后快速的朝着江陵城跑了回去,他还要给自家的大人复命。
“启禀大人!”那士卒回到江陵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来到了姚泰的身边,“刚刚徐晃将军已经答应了我等,明夜子时十分,我等会将城门打开缝隙,然后曹军就会入城!”
那姚泰听完之后也是不由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相信说一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士卒将刚刚和徐晃的一点一滴再次说完之后,姚泰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是说,那徐晃这般痛快,话都没有让你说完?”
“是!”那士卒点了点头,然后还给了姚泰一个他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徐晃将军应该也是担心小人出来太久,会让大人这里不太好做,所以才让小人快速回来,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徐晃将军乃是曹军悍将,经验丰富,应该是不会出事儿的。”
那姚泰听完之后也是点了点头,他没有想明白,却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所以也就只能选择相信这种解释了。
“让士卒们好生准备,然后明夜子时时分,开城门!”
“诺!”
姚泰和那士卒谁都没有看到,就在他们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他们的门口有一个士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个浅笑。
此时城外,曹军大营之中。
“将军,我等明天就真的要突袭江陵城么?”一名偏将朝着徐晃问道,“可是若是我等继续攻打江陵城,也不过就是再有数天时间也就足够将它攻打下来了,没有必要行险!”
那副将说完之后,其他众多曹军的将校也是不断的点头迎合,在他们看来,这实在是有些冒险了,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只需要继续攻打江陵城,那就足够了。
徐晃的儿子,徐盖此时也是站了出来。
“父亲可是担心江陵城之中的疫病?”徐盖不愧是被徐晃一直带在身边的儿子,这脑子就是转得快,一句话就抓到了重点。
众多将校听到徐质的话,这才突然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感觉,连连拱手说自己刚刚莽撞了,将徐质捧得高高的。
徐晃看了一眼自己那个看似谦卑的儿子,再看了看那些将领,不由轻声笑了出来,“谁告诉你们,本将明天要去江陵城的?”
徐晃这句话一下子让众多将校懵了,他们不知道自家的将军怎么就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刚刚将军不是在营帐外和那江东之人...”
“本将何曾说了要去江陵城?”徐晃轻笑了一声,然后眼睛之中闪过了一丝寒芒,“他姚泰的确是想要投降,但是他也太小看那个将我等挡了足足半年之久的朱然了吧。”
徐晃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众多将校才缓了过来,“将军是说,那朱然有诈?”
“若是一个姚泰都能轻轻松松的反了江陵,那我们这半年都没有打到江陵之中去,也实在是太丢人了一些,这件事你们莫要再担心了,这江陵城我等要打,但是不要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生攻打城池便是了。”
“诺!”众多将校听到这句话,心中也是落了下来,然后各自离去,各司其职。
等到众人都离开之后,徐盖再次走到了徐晃的身边轻声说道,“父亲可是有什么顾虑么?”
正在点着烛台看兵法的徐晃,听到自己儿子的问题,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江东气数未尽,天下黎民百姓,还要苦上很久啊!”
和曹真一样,徐晃也看出来了少东西,不单单看出来曹丕这次没有覆灭江东的意思,更多的是,他还看出来了江东的潜力。
那个在不久之前一把火将刘玄德给差点烧死的陆逊陆伯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这里,但是单单是这江陵之中的众多江东之将,就的确是让他开了眼界。
虽然开局让曹真带着他们将将领闹了一个天翻地覆,直接斩将杀敌,差一点就将南郡的江东大军给一锅端了。
但是紧跟着江东众多将校开始发力之后,也是让他们看到了江东并非都是无能之辈。
其中那个已经将诸葛瑾等人再次收揽的潘璋,还有这个在江陵城抵挡了自己不下半年之久的朱然,算得上是十分出彩的两个人了。
潘璋在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并没有盲目的和张郃死拼,他知道张郃的能力,以及他麾下北地骑兵的恐怖,知道没有水军的江东军是无法抗衡张郃的,所以他并没有和他拼死一战。
这半年的时间,潘璋就真的在中洲坞堡外面,百里洲上游五十里,生生的打造了一座水城,不但能够作为二次防御之地,还能彻底阻拦曹氏的水军。
有这份儿决绝和能力,不得不说他潘璋是一个人才,特别是当探子将潘璋那建造好的水城地图拿过来之后,他就更佩服了,这个家伙哪里只是为了防守,他还是在等待着机会。
潘璋相信朱然,他在等待决战之机。
如果说潘璋的隐忍和老谋深算让他吃惊,那对面的这座江陵城之中的朱然的韧性,就是让他感到惊喜。
半年之久,全面围困,无水无粮草辎重,从冬天都打到夏天了,他竟然还坚持着,城中的疫病非但没有打垮他,甚至还让他直接将这疫病利用起来,生生的推到了自己等人的头上。
虽然这疫病要不了曹军的命,毕竟也算不得什么瘟疫大病,不过就算如此,他朱然想要保住这江陵城的目的,几乎还是达到了。
徐晃也在等,他也在等到底潘璋什么时候动手,他们也好撤军,此时再攻打江陵城,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语气让他们接手了这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如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继续放到江东的手中。
反正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此次大战他们曹氏已经有不少年轻一辈被历练了出来,其中夏侯尚等人也算是得到了不小的锻炼,至少不用为未来三十年担心了,就算是他们这群老家伙死了,他们的存在再保住曹魏三十年的江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曹丕亲自带队,这些人对于曹氏的忠心,那也是肉眼可见的增长的,至少徐晃知道的,兖州刺史王凌以及他那一脉都算是对曹丕忠心耿耿的了。
还有那个刚刚去幽州的王雄等人,也算是曹魏陛下曹丕的忠心之人了,再加上被他带在身边的毌丘俭以及曹真身边的那个小家伙,好像是叫做文钦来着。
总之这些人,在他们死后,至少还能保住曹家两代人,给曹家三十年一统天下的机会。
对于三年时间就将内乱几乎全都平定的曹丕来说,再给他三十年,曹魏还能统一不了天下么?
想到了这里,徐晃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徐盖,轻声说道。
“为父这辈子恐怕是见不到天下一统了,不过此时政治清明,陛下雄才大略,百姓也是安居乐业,再给陛下二三十年,当你们也都彻底的长成之后,想来我大魏便能一统天下了,到了那时,你拜祭为父的时候,也一定要告诉为父这件事。”
徐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怎么就突然说起这个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当徐盖反应过来之后,徐晃已经继续低下头,看他手中的竹简去了。
最后徐盖还是抿了抿嘴,朝着徐晃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在第二天夜里,距离子时前后还有不到两个时辰,此时的姚泰虽然还是咳嗽不止,但是他的眼睛之中权势兴奋,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做一个人人唾骂的叛徒了,但是自己没有丝毫的后悔。
这在姚泰看来,自己这就是为了这江陵城之中无数的百姓,为了江陵城的安危,他万死不辞,更何况背叛乎。
就在姚泰忍不住要亲自去城下驻守的时候,突然他身边的亲卫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
“大人不好了,朱然突然要巡视城门,已经到咱们外面了!”
这句话有如晴天一个霹雳就砸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若是巡视城门,好歹也会提前说一声,省的出现什么问题,就算是要突击检查,也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朱然要直接将自己拿下。
若非如此,他断然不会这般突然的出现在这里。
“莫要惊慌!”虽然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姚泰身为众多将士的主心骨,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否则他就真的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了再。
“尔等随我前去迎接将军!”虽然不知道朱然突然过来,是他到底知道了什么,但是他这个江陵令不能明知道他来了而不去迎接。
“诺!”众多亲卫士卒听到之后,看着自家大人这般的镇定,那也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跟在了姚泰的身后,一行人就这么缓缓的从城墙上走了下去。
一到城下,就看到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朱然,看着言笑晏晏的朱然,姚泰突然有些发愣,感觉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实在是有些让自己感觉到心惊胆战!
“朱然将军突然到来,不知道是有何事啊!”姚泰走到朱然身前不远处,朝着朱然拱手说道,“可是某家这里,哪里做的不够好?”
“拿下!”朱然看到姚泰出现,直接轻笑了一声,然后一声低喝,身后的士卒就朝着姚泰扑了过去,要将他直接拿下。
“你要干什么!”姚泰听到这突然的一句“拿下”,也是懵了,不过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这种想法,立刻就是往后一跳,想要直接从朱然的面前逃出去。
但是他刚刚有动作,就感觉自己的身后突然传过来了一股巨大的力气,还是朝着自己的屁股冲过来的。
姚泰的屁股上猛地被人踹了一脚,然后就直接被踹到了朱然的面前,而且还是跪了过去。
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朱然,姚泰突然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脸的尴尬。
“朱然...你居然在我身边....”
“在你身边安插人手很正常,若非是有着绝对的把握,本将又怎么会让你这厮在这里!”朱然冷哼一声,然后朝着他挥了挥手,“将他先拿下了再说!”
姚泰的那些士卒,刚想要反抗,然后四周突然出现了一群江东士卒,然后快速的将那些姚泰的手下,一一击杀。
只有那个刚刚突然在姚泰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的家伙,活到了最后。
“小人参见朱然将军!”那士卒一脸谄媚的跪在了朱然的面前,一副英雄回归的模样。
姚泰看着这个家伙,只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股怒气,源源不断的升起来。
朱然没有搭理那个士卒,而是看着姚泰,不由的摇了摇头,“你觉得,就算你今天将这城门打开了,那徐晃真的会来么?”
“我等已经和徐晃将军约好了.....”姚泰说的十分硬气,但是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朱然的冷笑之声给打断了。
“来人,将北城门的东西都清理赶紧,然后城门大开,今日本将就要让姚泰大人,死个明明白白!”
姚泰看着刚刚这个下命令的朱然,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勇气敢直接城门大开。
莫要说什么空城计,也莫要说什么埋伏,现在江陵城什么德行谁不知道,只要城门一开,那群曹军立刻就能冲杀进来,什么埋伏都没有任何的用处的。
就在姚泰震惊的眼神之中,那城门缓缓的被清理了出来,再然后北城门直接被朱然的麾下缓缓的打开了。
然后姚泰一脸吃惊的看着北城门,看着那洞开的城门,但是他看了好久之后,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怎么?还要继续等下去么?”朱然冷冷的看了姚泰一眼,此时这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江东的士卒。
“你...你城门洞开,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里面有诈,当然...当然不会前来!”此时姚泰说出这种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来,已经算是有些慌不择路,口不择言了。
“哈哈!”朱然听到之后,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却也不和他吵闹,而是派出士卒前去曹营打探一番,“尔等去徐晃大营,探一探他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诺!”朱然麾下亲将听到之后,立刻朝着外面跑去。
那姚泰看着这人竟然这般毫不顾忌的就出了城门,不由的心中再次有些惊讶,或者说,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到底在耍什么手段!”姚泰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了,他现在看着那洞开的城门,就感觉自己的心口在灼烧一样。
朱然看着姚泰,只是继续冷笑不语,等待着自己麾下回报。
一群人就在北城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那出去探查的探子,此时才回到这里来。
“启禀将军,曹军撤了!”那探子第一句话就将姚泰给说懵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姚泰嘴唇颤抖着看着那回来禀报的探子,“那些人....那些人....他们绝对不可能,我们已经约好了,今夜里应外合,今夜里应外合啊!”
看着已经有些疯癫的姚泰,朱然突然没有了要虐杀他的兴致,这个家伙,不值得自己对他直接动刀兵。
“拖下去,就在城中斩杀,当着所有将领百姓的面儿,将他杀了!”
“诺!”
士卒听命之后,直接将姚泰给拖走了,姚泰这一路上没有反抗,只是不断的喃喃自语,说着他们已经说好了,他们今夜一定回来的。
当姚泰被拖走之后,江陵的城门也再度被关上了。
此时的江陵城门之外,那座让朱然一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曹军大营,如今也已经是空荡荡没有人烟了。
“将军!”亲将看着若有所思的朱然,一脸的敬佩,“您是如何得知徐晃那厮今夜会撤出江陵的?”
“撤出去?”朱然轻笑了一声,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只不过是将这烫手的善于,再次扔给了我等罢了!”
说完之后,朱然也是低沉叹息着,慢慢的离开了这里。
江陵令姚泰,私通魏军,与夏侯尚等人安通款曲,意图出卖江陵,被江东守将朱然,斩首于江陵城中,一时间姚泰的首级,震慑这这江陵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家族以及那无数的百姓。
当夜撤走的不单单是一个徐晃,在第二天的时候,江东的探子再次跑到夏侯尚的大营之中,赫然发现,这里也早就已经人去营空了。
一时间,曹军竟然连夜从江陵城下撤退了出去,而江陵守将朱然的名声,也慢慢的传播了开来。
在江陵城安全之后,也就是在江陵城中的百姓以及士卒稍稍松下一口气的时候,那大量的曹军也都已经绕城而走,回到了襄阳附近,便是张郃,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撤军的准备。
“公明将军,你确定那潘璋会动手么?”已经撤退的夏侯尚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何他们要这般的匆忙。
撤军他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都已经看到了,若是不撤退的话,也实在是很难有太大的成效。
他们攻打下江陵十分的容易,但是想要将江陵保住却是很难,另外,最重要但是,现在江陵的疫病已经完全波及到了他们这里,若是这疫病再次蔓延,就算他们保住了江陵,他们的损失,那也是无法估量的。
所以当断则断,这一点觉悟,他夏侯尚还是有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徐晃竟然传信过来,让他们连夜撤退,直接从百里洲不断的撤退出去,离开江陵城。
这一点就让夏侯尚十分的为难了。
不过为难归为难,这点领悟能力他还是知道的,徐晃的经验绝不是他能比的,在得到消息之后,夏侯尚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分散离开,只用了一个晚上他们就从百里洲的浮桥哪里慢慢离开,便是徐晃也在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将夏侯尚接应了回去。
路上,徐晃才告诉夏侯尚,他觉得若是再不走,恐怕潘璋就要动手了,那时候,大家谁都走不了。
不过夏侯尚对于此事,一直是半信半疑,不敢确信....
就在徐晃想要和夏侯尚解释一番的时候,张郃的传信斥候跑了过来。
“启禀两位将军,张郃将军传信,那潘璋在水城之中防止横木,点燃火焰,直接将百里洲的浮桥撞毁了,张郃将军已经下令大军退回,希望两位将军能够接应!”
听到这句话,夏侯尚和徐晃都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夏侯尚是觉得徐晃好一个神机妙算,果然是经验老道,若是他缓缓而行, 或许真就让潘璋给断了后路了,虽然现在朱然也没有本事前后夹击,但是没有了后路,那张郃和徐晃必定会受到些许的影响。
夏侯尚惊讶,此时徐晃也是十分你的惊讶,潘璋的确是一定会行动,对于这一点徐晃也是十分的明白的,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盘整竟然能够在汉水之中直接用火攻。
虽然他们曹军也被火攻过,但是那可是在战船上面,这一堆木头主子就直接将浮桥给烧了,不得不说潘璋真的有两下子,看来要是论水战这一方面的话,他们曹军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去告诉张郃将军,只管退回来,剩下的事情,莫要多管,自有我等会去接应!”看着夏侯尚还是一脸的懵懂,徐晃不由的摇了摇头,然后轻声朝着那士卒说道,让他回去禀报。
等到士卒离开之后,夏侯尚这才如梦方醒,朝着徐晃躬身一拜,“多谢将军!”
(潘璋的功绩之中,这火烧浮桥的确是很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三国志》潘璋列传之中记载了:魏将夏侯尚等围南郡,分前部三万人作浮桥,渡百里洲上,诸葛瑾、杨粲并会兵赴救,未知所出,而魏兵日渡不绝。璋曰:“魏势始盛,江水又浅,未可与战。”便将所领,到魏上流五十里,伐苇数百万束,缚作大筏,欲顺流放火,烧败浮桥。作筏适毕,伺水长当下,尚便引退。璋下备陆口。
这里面重点写的是潘璋看准机会火烧浮桥,然后断了百里洲的水路,也就是夏侯尚的退路,但其实这件事并没有给曹军带来任何的损伤,以你为从三国志里面也能看出来,夏侯尚和张郃以及徐晃都没有任何的损伤。
但是,如果说火烧浮桥真的在夏侯尚等人撤退之前的话,那么被断了后路的,至少会是曹军的一路大军,就算最后突围出来了,就算是江陵的朱然已经没有了两面夹击的本事,那么这一路大军在得了疫病的情况下,也不会没有太大的损失,就这么走出来。
从张郃,徐晃,夏侯尚三个人的本传之中,都没有看到这方面的记载,只说了没有打下江陵城,然后军中出现了疫病,然后就无奈撤退了,所以说对于这次火烧浮桥,应该说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只不过是给江陵增加了一重保证。
再加上这么做,打开了水路,让潘璋和诸葛瑾等人能够再次冲杀中洲堡垒,顺带还逼走了张郃,也算是给江东带来了一个决战的机会。)
曹军似乎失去了一切的优势,从中洲堡垒退回来的张郃,从江陵城下退回来的夏侯尚和徐晃,三个人带着自己麾下的大军再次跑到了自家的襄阳境内。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他的主帅没有回来,那个曹魏的上军大将军曹真还没有出现。
关于这一点谁都没有声张,刚刚聚拢在一起的江东军,也没有发现这一点。
马鞍山上,斥候带回来了最新的战报。
“朱然取疫病之兵上城作战,人死抛下城墙,致使我大军收到疫病的传播,我军无力再攻打江陵城,只能连夜撤退。
江东贼将潘璋,于百里洲上游,放置横木与燃烧火竹,一举烧毁了我大军在百里洲架设的浮桥,大军进逼中洲坞堡,张郃将军无奈选择了撤出坞堡,与征南将军和右将军在襄阳汇合。”
曹真听着探子的回报,脸上没有任何的动静,然后一直选择沉默不语。
下面的众将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濡须口那里呢?”曹真不关心江陵,就像他说的,凭着徐晃和张郃,还有夏侯尚也不是一个不听劝的主,就算江东那群家伙再厉害也不能将他们打败,无非就是不胜不败的局面罢了,他已经斩杀了不少江东的大将悍卒了,将领这一线就算是不胜不败,那也是他们胜了。
至于曹休的东路大军,都已经打成这幅模样了,曹休就是一口猪,他也不能再输了。
别的不说,江东水军都送给他了,手中还有二十路大军,数万精兵,哪里还有失败的可能性,现在洞口这一线,那就是纯粹的大练兵了。
所以,现在唯一还可能存在变数的,也就只有曹仁这一线了。
虽然这个老将曾经无数次的战胜了江东,甚至打赢过江东大都督周公瑾,但是那是他年轻的时候,此时的曹仁,让曹真总是觉得这么的不太靠谱一样。
或许是和曹真想的一样,所以再给曹仁调拨兵马的时候,中路大军这个本来应该是主力的部队,最后只给了他最少的兵马,说白了就是他的本部兵马,加上一些偏将罢了,最后还从他手中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要走了。
“大司马乃是老成持重之将,此时为何还没有什么动静!”曹真想了想,到现在濡须口都没有动静儿实在是有些不太正常,毕竟濡须口那里可是最先开火的,
在去年九月底,蒋济就直接带着人马兵出羡溪,逼得那朱桓不得不分兵去救援,结果让自己麾下变得兵少将寡的。
可是现在都已经三月了,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这曹仁居然还没有动静,实在是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那斥候听到曹真的话之后,先是从怀中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来一张布帛,递给了曹真,然后才继续说道。
“濡须城那里也有战报传来,曹仁将军于去年让蒋济大人攻打羡溪,逼得朱桓分兵,不过因为濡须城一直防备森严,上游又有一直属于濡须城的水军巡视,便是江东洞口大败,朱桓都没有分兵而去。
不过在今日,因为濡须城再度分兵,此时兵力已经不足五千,而且曹仁将军已经找到了一条小路可以直接攻打濡须城,此时已经整兵备马让曹泰将军奇袭濡须城,同时命令常雕将军与诸葛虔将军带人直扑中洲,效仿江陵之战!”
听到前面这部分的时候,曹真还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当他听到后面的时候,他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大司马想要效仿江陵之战?”曹真犹豫的说了一声,“他想要先行攻打中洲?”
“正是!”那探子沉声说道,“濡须口的中洲乃是朱桓以及他麾下众多将校家小聚集之地,只要将中洲拿下,那曹仁将军就能直接以此来要挟众多江东将士了....”
那探子话都还没有说完,曹真就忍不住开始了破口大骂。
“糊涂,糊涂,糊涂!”三声糊涂,让曹真怒骂了出来,最后看着身后的众将,目光在他们身上不停的巡视着,最后落在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两个曾经是大司马曹仁的麾下,因为需要帮助夏侯尚重建襄阳,所以被夏侯尚留下了。
“高迁,石建!”曹真冷哼一声,“你二人带着自己的麾下去一趟濡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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